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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六十九章 為人高下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3129 2020-09-06 07:20:00

  兩天后。

  玉桂山營地。

  盧清遠站在營地的帥帳之中,在他前方的椅子里坐著的是一名黃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體格魁梧,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不怒自威,一雙眼眸之中滿是剽悍之氣,目光銳利,讓人難以與之對視。

  這個男人正是坐鎮(zhèn)西方金州荒城前線的皓天君,那個被姚阡陌判斷難以從前線流沙淵脫身的男人。

  “我這次冒險回來,就是因為你說的事情。”皓天君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每一個音節(jié)都很短促,充滿了干凈利落的意味,“亥天君真的重現(xiàn)了?”

  “有一名行商身上有過亥天君寄神種的氣息,但是被人拔掉了,那名行商醒后也不知道境況,我讓他自行離去了?!北R清遠答道。

  皓天君瞑目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太白他的傷勢如何了?”

  “我離開的時候,王琰說傷勢穩(wěn)定,只是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靜養(yǎng)才能好轉(zhuǎn)過來,只是很可能修為難以再恢復到巔峰?!?p>  皓天君有些惋惜:“可惜了,他只差半步就能邁入天師的境界,這么多年,他始終解不開自己的心結(jié),出劍就是尋死,就好似死了就能彌補他當年的過錯一樣。其實誰又真的能怪他呢,當時的局勢,他也是兩難,聽雪樓的覆滅,不能怪罪在他的身上。”

  盧清遠只是聽著,不答話,現(xiàn)在的七曜太白曾經(jīng)也是九天君,與皓天君也是同僚,因故被貶為七曜,而眼前這位皓天君,也是因為一些變故,才成為了皓天君。

  當年的九天變到了現(xiàn)在,依然是太純府的許多高層難以繞過去的一道檻,也許只有等他們這代人全部死光,九天變才能真的成為被人遺忘的歷史。

  “好在王琰破了鐵血門附近的那處眠穴?!别┨炀酒鹆松?,“你又斬了玉桂山的鬼胎,那名幕后主使雖然境況不知,但是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們應該能有更多的時間來應對這些麻煩了?!?p>  “我以為不能拖,遲則生變?!北R清遠有些擔憂,“我們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玉桂山深處竟然有一座遠古時代的古墓,那座古墓有被侵入的痕跡,我們曾派人深入,結(jié)果才進入第二間墓室,就遭遇了極其詭異的邪物,吞噬了我們不少人手。我擔心那個幕后黑手其他幾處眠穴也很可能與這處古墓類似?!?p>  皓天君點了點頭:“那處古老墓穴我會去查看的,這里就由我來負責。你和慕容拓去增援馬耳湖吧,那邊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需要增援?!?p>  “請您務必小心?!北R清遠抱拳。

  皓天君擺了擺手,走出了帳篷。

  此刻的太純府營地已經(jīng)遠不如前幾日熱鬧了,絕大多數(shù)平妖士都在核校司完成了考核記錄后離去,只留下了上師及以上修為的平妖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重傷未愈,難以行動的平妖士還留在營地里養(yǎng)傷。

  皓天君走出營地的時候,突然見到了一名有些狼狽的女子一只手抓著一名被雙手被反捆的青年走進了營地。

  那女子和青年都不認識皓天君,因此也不見禮,只是目光交錯之間微微頷首便算是問候了,雙方擦肩而過的瞬間,皓天君卻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回過頭看向那女子和青年的背影,臉上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來。

  “姑娘請留步。”皓天君主動開口,追上了那女子。

  “請問前輩有什么事?”女子也停下了腳步,禮數(shù)雖然周全,但是語氣卻多少有些冰冷。

  “不知姑娘這是何意?”皓天君看向了那青年。

  “這……”女子沉吟。

  “我是皓天君,有什么事情姑娘但說無妨,若是的確不便我知曉,也還請姑娘示下。”

  女子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她遲疑了片刻,恢復了自己的心緒,才終于緩緩吐出一口氣道:“皓天君前輩,晚輩瓊林宗唐茹,此人是我?guī)煹芰诌h,他勾結(jié)妖人,出賣宗門,導致我瓊林宗滿門上下遇害,還請前輩為我瓊林宗做主!”

  唐茹原本的打算是將林遠帶回去面見余生的那些同門,然后一起將此事上報盧清遠,但是既然現(xiàn)在見到了皓天君,那她也就直接省去了中間過程,期待著皓天君能夠為瓊林宗枉死的冤魂討回一個公道。

  “前輩,我冤枉??!”林遠頓時也大聲嘶喊了起來,他努力地掙扎著,并不甘心就這樣認命,“明明是師姐他……”

  “此事還請稍后再談吧?!别┨炀龂@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并不在他的管轄范疇之中,這種事情交給各州少純府府宰處理即可,如果這些宗門俗務還要九天君插手,那九天君也就不是什么麻煩的職位了。

  皓天君招呼了一聲就在附近的一名府士:“帶兩位先去休息,并通知陳松,讓他務必處理好此事?!?p>  皓天君說完話,便直奔玉桂山而去。

  林遠一見皓天君問完話就走,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唐茹,生怕唐茹克制不住一招把自己給殺了。

  但是唐茹卻只是對他怒目而視,哪怕目光再兇惡,也還是沒有下殺手,這才讓林遠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個師姐沒有膽量殺人。

  府士將二人帶回了瓊林宗的營地后便先行告辭,作為瓊林宗僅剩的實權(quán)長老,何淡對唐茹和林遠歸來的景象充滿了訝異,他帶著幾名同門,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二人,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師侄,你這是何意???”

  唐茹將方才的話又重說了一遍,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從宗門覆滅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林遠就大喊了起來:“師父,諸位同門,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分明是她勾結(jié)了那個姚阡陌,滅了我們瓊林宗上下滿門??!”

  唐茹皺了皺眉,她微微抬腿,一腳踢在了林遠的膝蓋彎上,踢得林遠猛地跪倒在地。

  “師父,大家都看到了,她此刻還在行兇……”

  “給我閉嘴?!碧迫阋а狼旋X,“你以為我留你一條命是做什么?我不是不敢殺你,我是要給師叔和大家一個交待!我如果是叛徒,我留著你做什么,留著你好揭穿我嗎?”

  “誰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林遠大聲嘶喊著,跪著走到了何淡的身邊,緊緊抱住了何淡的腿,聲淚俱下,“師父,師父,您要為徒兒做主啊!”

  何淡看了一眼林遠,又看了一眼唐茹,一時之間卻也有些手足無措。

  唐茹并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林遠的表演,愈發(fā)覺得林遠惡心了起來。

  “此事……”何淡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此事我們稍后再議吧,現(xiàn)在咱們瓊林宗遭逢此變,掌門師兄昏睡不醒,還是需要有人來主持大局才是。”

  “師父,師父,在場這么多人里,只有您德高望重,除了您,還有誰能擔得起如此大任啊!”林遠繼續(xù)干嚎。

  何淡皺了皺眉,他看向了唐茹,唐茹也說道:“師父醒來之前,還請師叔主持大局?!?p>  何淡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氣,笑道:“老夫何德何能……”

  唐茹的眉頭擰了起來,道:“師叔不必推辭,現(xiàn)在門內(nèi)諸多同門的尸骨尚且無人收斂,還請師叔能夠盡快安排此事并與陳府宰商量如何處理,我留在此地照顧師父和其他師叔師伯?!?p>  何淡一愣,神色有些不悅,雖然唐茹說的是讓他來主持大局,但是此刻卻是言語之間都在指教自己怎么做——區(qū)區(qū)一個晚輩,怎么就能這樣恃寵而驕,她以為她算是個什么東西,也就是在瓊林宗這樣的小門派里算拔尖,實際上不還是沒能入了中正的法眼?

  何淡心中不悅,卻并不喜形于色,而是道:“師侄所言有理,我這就安排,掌門師兄就有勞師侄照料了?!?p>  唐茹微微欠身致謝,便直奔營地后方的醫(yī)卜司營地。

  大多數(shù)傷員也都已經(jīng)離開,此時的醫(yī)卜司營地也清靜萬分,趙燧正在營地門口曬著太陽,一見唐茹過來,便站起身,笑吟吟地說道:“唐姑娘,聽說你那日里和姚師弟走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你回來了,姚師弟去了哪里了?”

  “被我打斷了腿,扔到了山林里?!碧迫銡夂艉舻卣f道,她不喜歡趙燧的玩笑話,而打姚阡陌一頓這話也是姚阡陌自己教的,所以她覺得沒什么問題。

  趙燧愣在了原地,看著唐茹就像是一陣風似的進了夏平的帳篷,才有些悻悻地跟著走了進去,站在帳篷門口,看向坐在了夏平身邊的唐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唐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guān)系?!碧迫愦鸬?。

  趙燧愈發(fā)有些尷尬地撓了撓下頜,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退出了帳篷,心中暗自道果然不愧是一個能因為幾句爭執(zhí)拔劍就把人捅個對穿的暴脾氣,絲毫不因為自己是少純府的人給自己面子,反倒是他該慶幸唐茹沒有給自己也開個窟窿。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姑娘的性子倒也是大愛大恨,對她的這些個同門是真的沒話說,也就只有她還能每天親自來喂失去意識的同門喝藥,為他們擦拭身體,照顧得仔仔細細的——而她其他的那些同門,卻就只有一句“那就交給你了”。

  為人之高下,顯而易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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