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紅色的火焰在東大陸的一座小村落蔓延。
光明十字軍西征的結(jié)果,就是引來黑暗教廷喪心病狂的反撲。
小小的一座迷失島嶼,成為了惡人軍團正式登陸東大陸之前的第一個落點。
一片天海永隔,光明大陸和墮落大陸卻無法永遠地保持平衡。
正如他們各自的信仰,一奉光明,一奉黑暗。
神說,我的信徒將在世界上的每一處腳落灑滿光明。
魔說,我的教義是將最真實的黑暗展現(xiàn)到每一個人的面前。
于是,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捍衛(wèi)榮耀,捍衛(wèi)尊嚴,光明十字軍絕不允許自己的領(lǐng)土受到敵人一絲一毫的侵犯,于是乎,哪怕是倉促受襲,十余桿象征著正義的紅蓮軍旗,依然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個名為曼遠的小小村落。
捍衛(wèi)家園,捍衛(wèi)信仰,惡人軍團也絕不會允許在墮落大陸的土地,有一天會處處埋下光明的種子。于是乎,哪怕是如破竹般的光明騎士先鋒團已經(jīng)攻到了位于西大陸腹部的刻爾刻盆地,仍然隱藏在東大陸的暗之殺手組織,也勢必會以不惜亡命之勢,讓敵人付出流血之代價,與此同時,也為自己的王國,捍衛(wèi)那一絲有些受傷的榮譽。
戰(zhàn)士的怒吼,惡靈的鐵捶,在小小的曼遠村,雙方的近戰(zhàn)武士們奮不顧身的血拼,敲開黑暗軍團反擊計劃中,第一次的前奏。
刀劍交錯,其聲本悅耳。為信仰而戰(zhàn),其名盡可追溯。
有戰(zhàn)爭,就有犧牲!有殺戮,就有死亡!
隨后,法師們加入戰(zhàn)斗。
火球砸落,亡靈四起,哀嚎與慘叫聲中,紅蓮軍旗一面接一面地倒下,為了捍衛(wèi)教皇的榮譽,身著十字盔甲的戰(zhàn)武士們用自己的鮮血讓每一位喪心病狂的歹徒付出代價!他們殺紅了眼,用自己的身軀,鋪出一條通往光明的大道。
“為了王國!”山頭上,一個灰頭土臉法師拋手大喊,你甚至看不清楚他胸前的圖案。
“為了王國!”第二次的吶喊,這一次,法師拿出了自己的古書。
“為了王國!”第三次吶喊,這一次,一個身寬體盤的斧頭戰(zhàn)士直接從身后將法師的腦袋削掉。
“法師什么的,都tm該死!”一口唾沫吐出,斧頭戰(zhàn)士罵罵咧咧地從那法師身旁踩過。
在這場戰(zhàn)斗中,他的同伴里,有將近一半是死在魔法的打擊之下?;鹧?,雷電,龍卷,冰霜......相比起戰(zhàn)士們面對面的肉搏,有了近戰(zhàn)保護的魔法師們,更可以盡情地施展一些威力無窮的法術(shù)。
“不過,任你多大本事,死了,躺在地上,那也就休想再動你爺爺我一根寒毛!”
“是的?!备^戰(zhàn)士身后,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淡淡地冒起,直激得他一陣寒毛豎起?!俺?,我的職業(yè),是一個亡靈法師!”
不知何時,半隱半現(xiàn)的惡靈已經(jīng)附著在了斧頭戰(zhàn)士的身后,瞳孔放大,斧頭戰(zhàn)士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失去了身體的直覺。
“這副身體,倒比我原先那副,要好得多了。”法師的頭顱漂浮于空中,顯得笑容暴虐而詭異。
話雖如此,自己的身軀被毀,畢竟還是一個元氣大傷之事,而驅(qū)動惡靈控制斧頭戰(zhàn)士,也并非易事,所以當下,一時也是難以立即將自己的魂身附身到斧頭戰(zhàn)士的身上。
身后,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戰(zhàn)士瞧準了時機,大步躍出草叢,一劍將那顆頭顱劈斬成了兩半!
“光明王國必勝!”老戰(zhàn)士一擊得手,激動地吶喊道!
然而,本該是隊友的斧頭戰(zhàn)士反手一擊,已是將斧頭送入了老戰(zhàn)士的軀干。
驚訝無比,老戰(zhàn)士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在了戰(zhàn)友的斧下。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面帶微笑死去,臨走之時,老戰(zhàn)士的劍鋒,也已經(jīng)插在了“斧頭戰(zhàn)士”的身上。
流血不止,“斧頭戰(zhàn)士”狂怒!
原來,老兵反擊,也是命中要害。而玄階中級的附魂換身之術(shù),對于他而言,也并非那種可以一個月就用上好幾次的一般招式。
當下,感受到身體的漸漸虛弱,“斧頭戰(zhàn)士”終于也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是的,說得好,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過!”望著山腰,漸漸沖上來的敵國士兵,以一敵二的亡靈法師,一時不防,終于,也被老戰(zhàn)士給逼入了絕境。
雙腿虛弱難以移動,終于,寄居在斧頭戰(zhàn)士身上的亡靈法師,咬牙下定了最后的決心。
“以命獻祭,大亡靈術(shù)!”
紅色的鮮血浸沒古書,封禁的秘術(shù)已經(jīng)跳躍紙上。
趕來的士兵們用弓箭將斧頭戰(zhàn)士連同周圍幾具尸體射成了篩子,然而,不能改變的,是法術(shù)已經(jīng)發(fā)生的這一個事實。
古書掉落地上,血氣召喚亡靈!
“什么聲音?”來到山頂之上確認檢查,一個士兵這樣問道。
“不知道,好像,有一種整個山峰都在搖動的感覺?”另一個士兵這樣答到。
“你。。。。。。你。。。。。。你看。。。。。?!钡谌齻€士兵,正指著遠方瑟瑟發(fā)抖。
土地之中,千百年來,埋葬了多少冤屈,又寄存了多少不甘?
亡靈復世!第一批重新站上大地表面的,正是數(shù)十具身體尚未完全腐化的近日尸體!隨即,便是那些在土地深處,深深掩埋著的不屈的亡魂。
一人之力,恐怖如斯!
十五天后,曼遠村戰(zhàn)斗,正式被光明教廷定義為一場由黑暗教廷發(fā)起,由潛伏在東大陸的暗之殺手組織執(zhí)行,最終以誘發(fā)了地界的喪尸亡靈,從而導致光明騎士團,暗之殺手組織,曼遠村當?shù)鼐用袢饺珳缱鳛榻Y(jié)局。
而在失去活物作為供養(yǎng)的三天之后,無差別攻擊的喪尸亡靈,也再次陷入了沉寂的狀態(tài)亦或干脆消散。
雙方的死傷根據(jù)可以辨認的頭骨數(shù)量計算,宗教所最后的核對結(jié)果,和實際登記在冊的士兵居民,大概有個位數(shù)的差距。在一場數(shù)百人參與,近千人卷入的戰(zhàn)斗中,這是不足為奇的。
曼遠村少了一個叫蕭不戒的孩子。
孩子自己是知道的。
三天后在被堵死,只留有一絲縫隙的地窖中找到他的孩子的爺爺蕭立洪,也是知道的。
“孩子,你要活下去,代替我們活下去,等到將來你很老很老了,再來告訴我們,我們究竟是為什么而死?”
蕭不戒永遠記得在最后一塊地磚落下之前,透過那個方塊里,母親和父親的面容。
“可是,我不想你們死啊!”
板磚落下。
蕭不戒看不見地上了,地上也聽不到蕭不戒的聲音。
在蕭不戒看不見的地方,一對年輕的夫婦用身軀為蕭不戒加固了一堵墻,隔開的,是外面世界的危險與紛擾。
“孩子,你......還好么?”三天后,爺爺蕭立洪用盡全身的力氣為孩子硬撐出了一張笑臉,問道。
“我不是孩子了,爺爺。”五歲蕭不戒睜開眼,只是平靜地望著眼前的老人?!耙院?,我不需要保護了。”
“我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保護了啊~”
崴腳的蕭不戒堅定地拒絕了爺爺有力的雙臂,走在村落的焦黑的路上,一瘸一拐,卻是虎虎生威。
走過老路,眼淚盈眶,卻不曾落下。因為在蕭不戒的心中,落淚是需要保護的象征。
他甚至有時候覺得,就是自己過去太常流淚,才會總被人誤解。
才會,得到,保護。
村外,一個小女孩被另一個年紀與爺爺蕭立洪相仿的男人抱著。
蕭不戒走在前面,蕭立洪跟在后面。二人走得不快,一步一個腳印。
小女孩和她的爺爺對視一眼,隨即乖巧地跳下了爺爺?shù)谋郯颉?p> 小女孩害羞地跑到了蕭不戒的面前,想了半天,終于,鼓起勇氣,頭也不抬地遞出了一張小小的粉紅色手帕。
“哥哥別怕,爺爺說過,壞人都走了。他們要是再來。。。。。。我。。。。。。我也可以保護你呀!”
仿佛現(xiàn)場的氣氛感染,小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激動得憋紅了臉。
然而,令小女孩吃驚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遞出的手絹,居然被面前的男孩看也不看地就給拒絕了。
迎面而來的,是男孩的一只比自己纖細,卻比自己略大的小手。
“你好,我叫蕭不戒,今年五歲。我不需要任何保護哦?!笔挷唤淦降卣f道。不知道為什么,女孩覺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男孩的這種情緒,但在男孩開口的那一瞬間,卻還是欣然地接受了。
“你好,我叫。。。。。?!?p> 等不及女孩伸手回答,轉(zhuǎn)身,蕭不戒已經(jīng)匆匆忙忙地走上了馬車。
爬上馬車,只是短短的一瞬,眼淚止不住地流滿了面頰,蕭不戒奮力地咬著衣袖,任由淚滴浸濕整個衣衫。
就在剛剛,蕭不戒抬起頭來的時候,余光掃過女孩和女孩爺爺身后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兩座墳?zāi)埂?p>
寫彎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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