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頭子Conrad見眾人喝下了對漁家姑娘的謝恩酒,再斟滿一大杯:“最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的恩人原家住于此,不少家中尚有老??!若姑娘們想一塊兒上海盜船,我們必將同舟共濟,駛向更寬廣的天地!若早已歸家心切,就只好以錢財相贈,報答恩情!最后這一杯,敬大家緣分一場,今后咱們各自珍重!”
“好!各自珍重!”“干杯!珍重!”“等我們下次再來找你們玩呀~”
希臘美女Medora站在海盜頭子身側(cè),見所愛之人這三杯酒下肚,豪情萬丈,不免更加驕傲;回過頭去看場中的小姐妹,個個兒都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臉上無不欣喜不已!
海盜頭子Conrad只去看Birbanto與Ali兩位兄弟,然后吩咐說:“Ali,去分發(fā)財物給姑娘們吧!”
Ali也十分感激漁家姑娘的救命之恩,心想:若是土耳其美女Gulnara也被救了回來,不知道這時她會選擇回家,還是留在這兒!
而海盜頭子Conrad看到的另一位朋友Birbanto,卻是早就“刷”的變了臉色。
Birbanto聽得這幾句話,是越聽心中越憤憤不平:人是兄弟們一起救的,錢是兄弟們一起撈的,老規(guī)矩都是人人有份,怎么這次你說放了就放了!這酒是喝不下去了!于是吵吵嚷嚷,在周圍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漁家姑娘們在這邊拿到財物,準(zhǔn)備著離開;而那邊,以Birbanto為中心的反對附和者聲音越來越大。終于,借著酒勁,Birbanto竟領(lǐng)著一幫兄弟,氣勢洶洶地闖到海盜頭子Conrad的面前。
Conrad趕快先讓希臘美女Medora躲回別處去。這幫被煽動的兄弟們臉紅脖子粗,聲稱要討個說法。
Medora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兩眼。另一邊準(zhǔn)備要離開的漁家姑娘們也被攔住。
Ali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著剛剛還稱兄道弟、推杯換盞的一伙人,轉(zhuǎn)眼的功夫已經(jīng)分成了兩撥。一撥守護在海盜頭子Conrad身前,而另一波,Birbanto打頭兒,情緒激動,造反的聲勢一觸即發(fā)。
且不說Conrad講得合情合理,不過是幾個普通姑娘,幾兩銀錢,何至于一時沖動,丟了海盜的氣度和名聲;更有一層,是在新入伙的孩子面前,怎么能讓首領(lǐng)的權(quán)威被侵犯?今后還怎么萬眾一心,刀山火海,風(fēng)雨同舟!
Ali跑去站在Conrad身前:“Birbanto你干什么!你忘了自己曾發(fā)誓要永遠(yuǎn)對兄弟忠誠!”
可Birbanto既已兵戈相向,又豈會在這個時候聽旁人的勸導(dǎo):“到底是我不忠誠,還是Conrad沒有對兄弟忠誠!”
Conrad更加地辭嚴(yán)義正:“漁家姑娘對我們有恩,若是強行霸占了人家,傳出去以后誰還會在海灘上幫海盜撿條命!”
“兄弟們,請大家想好,自己是為什么要加入海盜!是為了那連綿不絕的寶石山?還是為了那環(huán)肥燕瘦的溫柔鄉(xiāng)?不管是什么,今天眼前這點蠅頭小利都不至于讓人大動肝火!
我與Birbanto和Ali兩位兄弟,戰(zhàn)勝過風(fēng)暴上岸后都是饑腸轆轆,身冷氣弱,卻仍然馬不停蹄地前去奴隸市場實施營救。是因為我們知道,忠于同伴的生命,才能成全自己的生命;忠于對未知前路的期盼,才不會被眼前的些許收獲絆住不前!
作為一名海盜,我們將享有數(shù)不盡的金錢、美色,那是因為我們的內(nèi)心,并不為簡單的物質(zhì)和欲望所奴役!
作為一名海盜,我們的心是自由的,我們的思想無邊……我們的權(quán)力到處通行——咱們想去哪就去哪,明白嗎,海盜船真正帶給你的是自由!
所以,我想請各位尊重每一份自由。再說一次,想留下來的,咱們就去暗藍(lán)色的海上,量一量我們的版圖,那全是我們的帝國!想離開的,咱們緣分一場,就只好以千金相送!”
一席話畢,聲猶在耳,引人深思。海盜頭子Conrad再掃視一眼眾人,原本張脈僨興的——面目已經(jīng)冷靜,原本吠形吠聲的——呼吸、心跳更加重了節(jié)奏!酒都醒了不老少嘛。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為了自由!”“為了自由!”“為了自由!”
兄弟們異口同聲地高呼起來,此時戮力同心,終于有了共同的追求,這波不小的內(nèi)亂就這樣被鎮(zhèn)壓下來。
“哼!”Birbanto甩手走掉了。
Conrad是記掛著Birbanto前前后后的勞苦功高的,不管是這次上岸以來,還是這些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他也能理解Birbanto有這樣的沖動,畢竟只有獅子才會大開口,Birbanto就是這樣一頭精明強干的獅子!想要得到這樣一頭獅子的忠心,就必須給他更多的肉!這次不行,下次一定要補償給他!
可是,命運弄人,個中因果卻也掌握在自己手中,Birbanto輕信小人的讒言,沒有下一次了!
小人是誰?該放走的都放走了,沒走的都干勁十足地造船出海呢,就只剩一個等著祭海的——人販子,他把這一切內(nèi)部矛盾都看在了眼里,然后找準(zhǔn)時機“抓”住了Birbanto的耳朵:
“瞧瞧人家做老大的,真是大方呀,自己個兒辛辛苦苦從奴隸市場奪回來的姑娘,說放就都放了,大手一揮,那叫一個神氣!可怎么自個兒被窩子里頭卻留了一個呢?!比素溩雨庩柟终{(diào)的話音一落,Birbanto舉起拳頭,就要揍人:“你個奴隸主子懂什么?老大是我選的!跟了老大,就是為了自己少操那份心的!”
“??!是是是!我不過就是個奴隸,哪懂得主子您的英明睿智,選得老大都這么厲害,要是自己做了老大,那……豈不是更瀟灑快活啦!”人販子一臉諂媚地說道。
不得不說,拉對人下水,也能延緩下死期!
見Birbanto慢慢放下了拳頭,不說話了,人販子再次試探:“其實,想要出海哪用那么費工夫!只要把那希臘美人兒Medora,送到那總督Pasha的府中,大把的金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到時候,碼頭上的船盡可以隨便挑!現(xiàn)在那幫苦哈哈造船的傻小子,一定會對您五體投地的!誰更大公無私,誰更一心為民,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兒嘛!”
是呀,要出海!要盡快地出海!人人都是這么想的。Birbanto的心念動了起來:只有Conrad已經(jīng)失去了對大海的迫切與眷戀,他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墒亲鲆幻1I,做一個名揚四海的海盜,就是要永遠(yuǎn)忠誠于大海的!忠誠于大海就是忠誠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