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找警察找我干什么
“這樣吧，明天上午十點，你在對面那條街的咖啡廳等我。”林且陶用的等而不是見面。
馮薰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能笑著點點頭。
林且陶因為哈欠打太多，剛剛一張嘴幅度太大，差點把下巴崩下來，也懶得說什么再見拜拜直接上電梯回家。
電梯里她和魏限月都沒說話，出了電梯且陶才緩過勁來張嘴。
“我先回家了。”林且陶說完又想起了什么，走到魏限月身邊，把那個快和他綁定的保鮮盒拿到手里，“拜拜，衣服洗干凈還你?！?p> “且陶，你明天去公司嗎？”
林且陶開著指紋鎖：“不去了，你不是也說了，管理公司這方面你比我專業(yè)?！?p> 魏限月單手插兜站在她背后：“你這么放心我？”
“不放心又能改變什么？”林且陶打開門，疲憊地轉(zhuǎn)了兩下脖子，“你一個集團董事長過來當我這個小公司的合伙人，還不控股。這種事本來就是天方夜譚了，你說我信不信？”
“不過你放心，我會繼續(xù)做我擅長的——開發(fā)新能源全新領(lǐng)域，為了咱們的共同事業(yè)努力奮斗的?！?p> 她擺擺手：“回見，我家合伙人?！?p> 大門關(guān)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魏限月木在原地，被林且陶“我家”這兩個字刺激的半身不遂。
他捂住半張臉，慌慌張張地走到家門口，途中還差點被皮鞋絆了一跤，像個剛知道自家孩子出生的南極企鵝。
林且陶透過監(jiān)控看見他這副樣子，靠在門板上，笑得寵溺。
過了一會，林且陶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給一個備忘錄里的號碼去了個電話。
最好，不是她猜測的最壞的情況。
本來她定了一個九點的鬧鐘，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林且陶就被敲門聲吵醒。
且陶皺著眉從昨天晚上剛換好床單被罩的床上坐起來，明顯沒睡夠的樣子。
又敲門又敲門，她揉了揉眼屎起床氣十足地吼了一聲：“誰?。 ?p> 時間靜止了幾秒鐘，門外傳來魏限月的聲音：“且陶，起床吃飯?！?p> 神經(jīng)??！
林且陶下床，去衛(wèi)生間洗漱，收拾完了才遛彎老大爺一樣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是等了很久的魏限月。
“做了什么？”林且陶沒骨頭地倚著門框。
魏限月把人拉起來：“涼，別靠著它?！?p> “給，還溫著，鴨血粉絲湯?！?p> 和一身睡衣的林且陶相比，魏限月已經(jīng)是那一身板正的西裝，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我先走了，記得趕緊吃?！?p> 在林且陶知道這是鴨血粉絲湯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保溫桶搶到手里了。
魏限月也太會了吧！
“嗯，我現(xiàn)在就去吃，路上小心?！彼阎δ?，表情像是把她家招財貓的臉摳下來貼自己頭上一樣。
可在魏限月看來，她像是目送丈夫出門上班的小嬌妻。
他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思考著應(yīng)不應(yīng)該進一步索要一個擁抱的時候，招財貓關(guān)上了她家的大門。
魏限月：......
林且陶把鴨血粉絲湯盛到碗里，這頓飯吃得有些心事重重。
吃完飯她給自己搭配衣服，磨磨蹭蹭挨到見面的時間。
她是踩著點出家門的，就是為了讓馮薰等一會。
咖啡廳門口的風(fēng)鈴聲響了很多次，每一次來的人都不是林且陶，馮薰看了看時間，其實林且陶只是遲到了三分鐘，只是馮薰早到了半個小時。
林且陶說等，那馮薰就等，她是一個對自己特別狠的女人，只是等人而已，她絲毫不會覺得打臉。
“馮姨來了多久了？”
馮薰回過神，站起身迎接林且陶，且陶今天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長度到小腿，露出里面米色的毛衣領(lǐng)和闊腿牛仔褲的褲腳。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有力，林且陶這個樣子，就是一個女企業(yè)家該有的模樣。
相比之下馮薰今天又是連衣裙配羊剪絨外套，就顯得俗氣又沒有格調(diào)。
馮薰的審美來源于價格，她會挑看上去最華麗的衣服包裝自己，而不是適合。
“我提前來了一會，且陶喝什么?。俊彼炎约杭刀实谋砬椴睾?，裝作熱情地問林且陶。
林且陶也笑著：“我就不點了，一會店員會直接送過來?！?p> 馮薰臉上的不解和詫異停留了一秒鐘：“是嗎？看來且陶是?？桶 ！?p> “不算?？?，這家咖啡廳原本在S國是很有名的連鎖店，是我引到中國來的。”
服務(wù)員畢恭畢敬地把一杯單子上沒有的飲品端上來，且陶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每次來我都覺得，入股不虧?！?p> 馮薰攪動著咖啡的湯匙碰了兩下杯壁，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林且陶很有能力，她這么做是對的。
“且陶，你父親被調(diào)查這件事，我知道是誰授意的?！瘪T薰努力學(xué)著林格志的說話方式，妄圖增長氣勢。
林且陶垂下眼用吸管把頂層的奶油攪散：“嗯，然后呢?！?p> “我這里還知道他干過的其他事?！?p> 且陶抬起眼，手還在擺弄吸管：“什么事呢？”
馮薰鋪墊完，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你母親的死，和林格志有關(guān)?！?p> 林且陶動作停住，她直起身子，眼睛死死鎖在馮薰臉上：“你繼續(xù)。”
“你母親死亡當天，林格志去找過她。其實當年你母親離婚之后也一直被林格志騷擾，可能你還不知道?！彼室馔ｎD觀察林且陶的反應(yīng)。
林且陶把杯子推到一邊，似乎對剛剛的話很沒有興趣的樣子：“重點。”
“重點就是，你看沒看見過你母親的尸檢報告？”
尸檢報告？林且陶的母親并沒有做過尸檢，她當時太混亂了，而且那個時候的她一心想要逃離華國，根本沒想過她母親的死是不是有蹊蹺。
“我母親，沒有做過尸檢。”
馮薰眼里全是心疼和哀傷：“不怪你，你當年哪里能想到這些。我要是沒有聽見林格志和那些人說話，我也想象不到，你母親是被林格志的人迷暈然后偽裝成割腕自殺的?！?p> 林且陶臉上先是震驚然后變成了憤怒和痛苦。
馮薰心里松了一口氣，這些話林且陶信了，太好了：“林格志當年是有不干凈的勢力的，他用這些勢力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我也在害怕，害怕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殺了我?！?p> 說完她垂下頭小聲哭了起來。
林且陶嗓音有些沙?。骸斑@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馮薰抽噎了一會：“你父親做這件事的時候，他手下有一個剛加入的孩子反對。林格志為了不讓秘密被暴露出去，就把那個孩子也一起處理了。那個孩子似乎還有一個家屬也在林格志手底下工作，我是后來聽見了他和那個孩子的家屬打電話說這件事，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在多年前居然做了這樣的事?！?p> 林且陶垂著手低著頭：“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還把大老遠從你家到我家XX小區(qū)前的咖啡廳，等我半個多小時，是讓我?guī)湍闶裁?？?p> 林且陶把地址說得很詳細，讓馮薰微微有些異樣，但也只是一瞬間，她繼續(xù)演了下去。
“我只是太害怕了，他做這種事可是違法犯罪的。且陶，你幫我脫離林格志的掌控吧，我太害怕了，只有你可以幫我了?！?p> 林且陶抬起頭看著馮薰的臉，片刻之后笑出聲。
馮薰的淚花僵在眼眶：“你......笑什么？”
“我笑這種事你不找警察來找我。”林且陶笑著偏過頭，“還笑你，找我就找我，居然試圖洗腦我?！?p> 她收回笑容，往后一靠：“馮薰，我之前就好奇，我父親為什么會選擇和你結(jié)婚？”
林且陶豎起手指一一列舉：“你看你一沒有背景，林格志這種勢利眼的人原本不會搭理你；二就算長得好看也是三十多歲了，林格志想找年輕的干嘛不找二十多歲的；三的話更有意思，你這么一個聰明的人要是想傍上一位人物，二十多的時候就傍上了，怎么會三十多歲還沒結(jié)過婚?！?p> 她沒說一條馮薰的臉就黑一分。
“結(jié)論就是，你在我母親去世前就和林格志搞到一起去了，那個時候你二十多歲，有手段有姿色，知道林格志被胡氏大小姐打壓，鉆了這個空子?！绷智姨論u頭，“而且你野心很大，你看見林格志的企業(yè)慢慢做大，就不想當一個什么都算不上的情婦，你想當林太太?！?p> “可是你沒辦法動胡家那位，你只能動一個潛在的威脅者，我母親程芮槿。因為林格志那個老東西還念念不忘我母親呢，你說是不是？”
馮薰指尖發(fā)顫，她把手放在桌子下：“你在胡說八道什么?！?p> “現(xiàn)在不是剛剛那個嚇得只會哭的柔弱女子了？”
林且陶眼神冰冷：“我母親的死，你們見者有份?！?p> “我沒有，這件事和我沒有關(guān)系！你不要想拿話詐我！”
馮薰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開始側(cè)目。
林且陶對他們擺手歉意一笑，隨后轉(zhuǎn)過身：“小點聲，公共場所?！?p> 她鎮(zhèn)定的可怕。
馮薰重復(fù)：“我沒有。”
“我說你有你就有了，”林且陶喝了一口飲品，“你說你多年后無意間聽見林格志和把人說這件事，有意思，先不提林格志為什么這么多年還和那個受害者家屬打電話，就他單方面的通話語句，你就能聽出這么多故事，你這聯(lián)想能力是不是逆天了？”
“馮薰，你參與了我母親的死亡，甚至你是推波助瀾的人?！?p> 林且陶站起來俯視著她：“你還想辯解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