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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

第13篇 天外圓盤

阿京 大藝星星 3039 2020-06-29 00:38:33

  申榭閣近日人人身上都攜帶奇香,整個申榭閣都是香的。坐在依云館的那些豪客,都見過了各種大陣仗,對這種香啊花兒啊的都不似一般百姓那么驚詫。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在依云館買了人瑞、人華之后,有很多閑隙,沒事也都來這申榭閣看看,聽聽歌舞什么的。

  眾人身上的香包,都是香雨搭配的,香蓮幫著縫補繡包。香雨在出樵城當奴隸的時候,在一家香料作坊里面做過工,對里面的門道基本摸清了。所以,即使換下了名貴的金葦草,只用一些次一等的香草,也能配出品味不俗的香包。

  幾個管事媽媽心里美滋滋的,因為這香氣引來了更多出手闊綽的客人,申榭閣近日的進賬,比起前些日子不可同日而語。閣里一眾打下手的小廝,比如申典、申略那些人,也因這檔事拿了不少大爺夫人們的賞錢,喜得眉開眼笑,又是作揖,又是奉承巴結(jié)平日里不正眼瞧的香雨姐姐。

  這一邊,金采采近日忙著宴請繆家的事情,在君臺宴館張羅著,并沒有顧及到自家的申榭閣。其間也有人來報傳閣里的要事。

  昨日宴請完畢,今晨,金采釆就來申榭閣看館子了,也不管自己是雙身子。一眾人也分了品階堆在門口相迎,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出了什么錯事。

  剛踏進一步,就不適道,“這味道香是香,就是太濃了,我有點想吐?!苯鸩刹晌孀】诒牵瑥纳觊块w退出來,又捂住一會兒,緩緩方說,“這婦人懷孕的時候,可不能大意,不知道這些味道對孩子有沒有影響,反正我是受不了。”

  威媽媽眉頭一緊,看到金采采推出門去,就忙跟過來。她意識到這其中存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還是稟明金采采說:“小姐,老身聞著,這味道不對阿?!?p>  “怎么了?”金采采問,笑道,“怕不是媽媽你擔(dān)心我身子,過分緊張了。雖我聞不得,但是香是好香。”

  “怎么不是好香,咱們下了本撥來的,都是一水的好花草,尋常人家但凡一兩,都夠吃一個年頭了??蓱{著老身的鼻子,應(yīng)該沒判斷錯,這氣味里面,雖然有蒼梧葉、嗅金絲、南花果等貴重香料,確無一絲……金葦草的味道。怕是有人見財起意,私吞了這寸草寸金的金葦草?!蓖寢屨f著,想到金采采有孕在身,意識到自己神情嚴肅,就緩和道,“不過這都是小事,老身自己就能查個結(jié)果,小姐您不必憂心,千萬別動氣。”

  “勞煩媽媽查明了,”金采釆在面前揮揮衣袖,散了散味道,舒了口氣,“我是真受不了這個味道,先回后庭了。你派人暗中觀察著,切不可打草驚蛇,此等小賊,最為狡黠。”

  “老身知道,小姐盡可放心?!蓖寢尨饝?yīng),眼角一掃,心中已經(jīng)有主意。

  這幾日香月自逞行事穩(wěn)妥,趁著夜深人靜,打發(fā)買通了守著庫房的小廝,借著拿布匹的空檔,又從庫房盜換來好些金葦草,一顆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如今那庫房收納金葦草的箱子里,只余頂上薄薄的一層金葦草,下面都換成了與之類似的鳳仙草。

  香雨一邊為香月憂心,一邊想辦法將這金葦草轉(zhuǎn)給了外面熟識的索縈族雜役,一個名叫瞭聲的人。這兩個人,是定下心要冒著險把這個東西偷出來。

  “還差最后的一點金葦草了,我明天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毕阍抡f,她的手不自覺的在顫抖。這個細節(jié)落在了香雨的眼里,她握住香月的手,想穩(wěn)住她。

  “我這兩天,心一直在跳,總覺得不安,香月姐姐,要不,我們就不要那最后一點了,已經(jīng)有很多了,若是真的有用,能解除詛咒。我們以后從長計議,買來更多的金葦草就好了?!毕阌暾f。

  “事情既然都已經(jīng)做下了,就做到底吧。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不瞞你說,我這心里也慌得很,可是在這里活著生不如死,我們族人一直受世人鄙視,我不想這樣活著,如今看到一絲希望,無論如何,我都要豁出去?!毕阍抡f,“我真是忍得夠夠的了。”

  香雨的心里也存著這樣的心思,生存對于索縈族人來說是殘酷的,她也不再阻止香月,大不了一齊去死。

  城外的棲霞山,靈族的統(tǒng)帥景枯正在和幾位靈族領(lǐng)袖議事,忽然走神了。幾位看向景枯,孤懺這個老頭子,看景枯發(fā)呆,就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這小子怕不是動了凡心吧。

  景枯想到妹妹說的“天外世界”的事情,不禁莞爾,她不愧是天選之靈,該有的想法都在她腦子里。有些事情,是在她出生前就已經(jīng)預(yù)備好的。

  “小枯阿。”孤懺老先生看著愣神的景枯,語重心長地說。

  “在。”景枯忽然意識到正在議事,斂斂神色。

  “自你接管這靈族的幾千年以來,今兒可是第一回議事走神阿!”孤懺有些好笑,這再正經(jīng)的小娃,果真還是有開小差的時候。

  “我這心里有事,就晃神了,”景枯有幾分歉意,“說完鳳華城之后,現(xiàn)在講到哪里了?”

  “講到一樁奇事?!庇腥苏f,“在平息國和海牙國交界的哈月灘,有一漁民打漁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艙?!边@人是主衛(wèi)靈族風(fēng)曉蘭的弟弟風(fēng)曉棋。

  “是艙里有什么稀罕物嗎?”主衛(wèi)靈族雪氏的雪舟問。

  “怪就怪在,那漁夫打開一層又一層的艙盒,層層精致……最后一層卻只有一個圓盤?!憋L(fēng)曉棋說,“那漁夫也不是一般蠢鈍的人,他先前是海牙的一個小文官,也是見過些市面的,深知這件物品是要遞上去的?!?p>  “那他遞上去給誰了?”洇蚴搶著問,他自然知道肯定是遞上去了,否則也不會拿來這議,只是好奇是誰又經(jīng)手了。再稀奇的東西,進了體制,也不過變成一個黨爭的玩意兒,亦或是爭榮寵斗陰謀的媒介。

  “他雖然見過世面,眼光也不過平平?!憋L(fēng)曉棋笑著說,“只當是尋常的哪國的珍寶,交給了一個在珍櫝院當值的一個舊友。他那個舊友也不敢私賞,遞到了萬卷閣。”

  “你看看,還不是一級遞一級,都給了相知要好的黨派。要真是好物,萬卷閣那幫人能看出什么?”夢靈族領(lǐng)袖霓袍說。

  “別急阿,說是萬卷閣的宗派里有個年輕人,看出了這個物件不像是我們這的東西?!憋L(fēng)曉棋說,“那個年輕人站出來指出,這可能是地外之物。之后,這個東西就被移交到了海牙的御天臺?!?p>  ……

  在萬卷閣里供職的文、史、畫、數(shù)、工等學(xué)師,基本都是沿襲了五代以上的大家族,族族相護,到如今比王庭的根基都還要穩(wěn)些。

  大鹽國滅了,這些大家族還在,在新的海牙王庭占領(lǐng)了這片國土的時候,這些人主動請降,出賣舊主,才保得性命無虞。旁觀的外人指責(zé)的指責(zé),唾罵的唾罵,支持的支持,贊嘆的贊嘆,奉承巴結(jié)的奉承巴結(jié),暗地里傾軋的暗地里傾軋。說什么的都有,做什么的也都有。他們這些個家族,只管經(jīng)營自己的產(chǎn)業(yè),自己的榮華,也不管別人,自顧自的繁榮昌盛。道德綁架什么的,在他們這里全部都輕于鴻毛,不過是滑過眼去的灰塵。

  其中不乏那一輩害怕安逸的世族生活被朝代更替打破、熟于黨派之爭的人。萬卷閣畫部一支的氏族賁家,自從大鹽立國之初,就巧居大鹽萬卷閣的畫部,歷經(jīng)七代,受養(yǎng)于朝廷,不再為畫賣不賣得出去而發(fā)愁,得到了大鹽和海牙兩個王朝統(tǒng)治者的認可,家大族大。

  工部一支的氏族莨家,也是專權(quán)了五代,現(xiàn)在整個海牙的筑造也都是他莨家一家在管,其間牟利無數(shù)。且文、史、數(shù)、弋等氏族大家,也是彼此姻親,早已成為權(quán)術(shù)的集合。

  “父親,我仔細看過其上的文符,簡潔凝練,有物之規(guī)律、音樂之波紋、有造物之簡圖……像是一封信,從天外寄來的信?!辟S晟晟說。

  “縱使如此,你此番大言不慚,也著實鋒芒太露?!辟S潛溫而厲聲說兒子賁晟晟。

  “兒子受教?!辟S晟晟說,“父親,我看上面有些小字,不像是海牙文,有點像是平息文,但又不是平息文。”

  “你自己知道就行,暫且別說出去?!辟S潛叮囑。

  “是?!辟S晟晟還想說什么,賁潛示意兒子退下了。

  鳳華城外離人館的墓地,已經(jīng)埋不下了。華夫人聽聞劉雋的報信,很是頭疼。

  屋外有一個人來尋華夫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華夫人瞄向窗外的人影,仍舊移回視線說城里的事。

  “派去的幾路人,怎么樣了?”華夫人揉揉額頭問。

  “全部被暗殺,無一活口。加上之前我們派去的探子,已經(jīng)有十七路人馬被依云館和申榭閣誅殺。”嚴錄稟告。

  “這兩個毒瘤?!比A夫人眼中藏了深深的慍怒。

  第13篇天外圓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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