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貶位,柳氏自絕,夏貴嬪安胎,徐容華和顧嬪越發(fā)鞏固了自己新寵的地位。夏日過得極快,上官旭的周歲宴也辦的極為低調。
“小寶貝,去抓你喜歡的東西吧?!?p> 云凝就瞧見這個小寶貝扭動著屁股,抓了一把寶劍,還真是她親兒子,和她小時候抓的一樣。
波瀾不驚的七月過去,八月里,皇后親自籌備的百花宴就要開始了。
云凝今日穿著鵝黃的宮裝,極簡單的帶了那條東珠項鏈,發(fā)間只有一個金步搖:“簡單些吧,今日那些年輕的小姑娘才是重點?!?p> 新帝登基后,第一場百花宴,太后、皇后坐在主位之上,云凝和蘇采蘩坐在下首,瞧著御花園里人影攢動?!爱斈晡覀儌z坐在下邊忐忑不安,如今倒是坐在這兒了。”
蘇采蘩掩飾著笑意:“你這算是身居高位之后的得意嗎?”
云凝輕笑:“姐姐說話還是這么合我心意?!?p> “你們兩個看中了哪個姑娘啊,還竊竊私語,說出來也讓哀家瞧瞧?!鳖櫶笄浦屎缶o張,倒是這兩個丫頭有說有笑的。
聽到太后詢問,云凝收了些調笑的心思:“臣妾瞧著這百花宴上誰也沒有皇后娘娘這般國色天香。”
言蓁聽到云凝拿她取笑,虛點了她一下。太后也是樂不可支:“就知道你是個促狹鬼,還敢拿你皇后姐姐取笑?!?p> 云凝很是認真的回答:“太后娘娘明鑒,當年那場百花宴,太后娘娘可是挑了不少的好姑娘出來的。你看看如今的衍王妃,還有謝修容不就是那場得了您的青眼嗎。這滿場有這么多的姑娘,您再給看看。我們呢,還是太過年輕,瞧著誰都好?!闭撛趺从懱蟮臍g心,皇后可能都不及她。
蘇采蘩也上前一步:“太后娘娘,我可是挑花眼了,萬萬及不上您萬一。我呀還是和賢妃一道,往御花園里走走,說不定就看上哪家好姑娘了?!?p> 兩個嘴甜的小丫頭一齊哄她,顧太后顯然很高興:“那你們就去吧,正好也讓哀家這兒清凈清凈?!弊焐险f是趕她們,這話里的親近也是不假。
云凝往自己母親那兒走去,蘇采蘩則是往她嫂子那兒走去?!澳赣H,最近可好?”
“都好,倒是你,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睂τ谏碓诨蕦m的女兒,云夫人是又擔心又驕傲。
母女倆隨處轉轉:“母親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倒是二哥,遠在昌隆縣,不知道過得怎么樣?!?p> “你二哥有你嫂子照顧,生活上倒是沒有問題。就是他性子直,不知道這官途能走多遠?!彼莻€兒子,和他父親一樣高傲,好在如今這位是明君,否則,怕是連性命都不保。
云凝看向她母親:“二哥是個有抱負的人。”
母女兩人心照不宣,彼此有數,看來云家暗地里的小動作,她二哥不知道。云夫人繼續(xù)說:“你大嫂上個月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你二嫂如今也有了身孕。你的庶妹下個月也要嫁出去了。家里一切都好,你不必擔心?!?p> 聽到家人一切安好,云凝就放心了,也有心情說起這次百花宴了,想必母親知道的一定比她多?!澳赣H,如今貴婦圈里的人還排擠你嗎?”
“你是皇上身邊的儀賢妃,她們就算心里罵死我了,面上對我還是笑意盈盈的。”更何況逢場作戲的本事,誰有她高呢?!皩α耍瑲v安伯那位繼夫人瞧著怕是不成了,自打歷安伯兒子在圣前越發(fā)得臉,他也不急著把姑娘往宮里送了。畢竟已經有了一個文淑妃在前了?!?p> 聽到歷安伯終于不再折騰了,云凝也為蘇采蘩高興,做蘇家的姑娘也太難了?!耙彩请y為蘇家的姑娘了。”
“如今京都有另一個才女了,是謝家的六姑娘?!痹品蛉艘恢痹诘认乱粋€京都第一美人,偏偏還沒出來。
“謝家,謝宜淵的妹妹?”云凝倒是沒看出來,謝家怎么也在走歷安伯的老路。
“是,叫謝宜漣。這姑娘我瞧過,確實比謝三姑娘出色些。大家閨秀,書香浸潤的姑娘就是不一般。”云夫人是瞧出來謝家有要送女入宮的念頭,才跟云凝提起。“瞧,就是和太后在交談的這位。”
云凝回頭,看到一個窈窕的背影,看著太后很是開心的樣子:“看著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不過謝宜淵如今已經是九嬪之一了,又有皇子傍身,謝家為什么還要送人入宮?!?p> “謝三姑娘是大房的,謝老太爺也是大房的,如今榮耀都是大房的。其他人難道就沒有點想法,那位謝六姑娘是四房的,如今四房入仕的人也有幾個,為了更好的振興,最快的辦法就是送女入宮。”皇上是那天上的太陽,想要登天梯最便捷的就是多送幾個月亮,哪怕月亮是微光,也夠了。
“謝宜漣。”云凝記住了,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待會兒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水平的才女吧?!?p> 云凝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母親,現在還有人追查云家嗎?”
“依舊是那些探子,自以為藏的很好,對了,上次在云州也抓到了一個探子,他說你身邊有人一直盯著你?!痹坪罘蛉酥徽f了這句,畢竟這是在宮里,不能說太多。
云凝點了點頭,不過她在想難道除了花姑姑,還有別人嗎。
瞧著時間差不多,云凝回了太后身邊,就聽到皇后站起來:“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各位姑娘可以隨意發(fā)揮?!?p> 云凝瞧著一眾閨閣少女或凝思苦想,或大筆揮毫,很有意思的一個場面。一個時辰后,大家都停了筆,有內侍按照成畫時間的順序,一張一張往太后那邊遞。“你們倆也別干坐著了,都來看看有沒有好的?!?p> “太后,臣妾不過是個才疏學淺的,就不看了吧。”云凝嘴里謙虛,這種場面得給皇后面子不是。
皇后給她臺階:“賢妃妹妹又說笑了,你和淑妃就是先帝都稱贊過的,快過來,難道還要我來請你啊?!?p> 皇后賢惠,兩妃謙讓,一幅帝妃和諧的樣子,太后很滿意:“好了,皇后都說了,快過來吧。”
云凝和蘇采蘩一起站起來:“是,謹遵懿旨?!苯袢找还灿兴氖鶊D,今年的貴女不多啊。云凝挑出一幅海棠春圖,海棠素有“花中貴妃”的稱號,這幅看著用心畫了的。
“太后,臣妾瞧著這海棠春圖栩栩如生,筆法技巧很是扎實,想必繪這圖的有幾分巧思吧?!痹颇堰@圖送到太后跟前,見她老人家也點頭,而皇后在這幅上面轉了幾轉,最后看向云凝。
云凝把這幅畫交給內侍,等著蘇采蘩的結果。蘇采蘩最后挑了一幅岸邊垂柳:“別人都畫花,只有她作了岸邊垂柳,倒是讓臣妾想起春日了。”
太后和皇后都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幅十里桃林上,氤氳的粉色,淡雅的水墨,溫婉動人。三幅佳作定下,桃林自然為魁首,海棠次之,垂柳為末。三位姑娘出來領自己的畫作。桃林是謝宜漣畫的,海棠是順華長公主之女左姑娘所繪,垂柳是岳姑娘畫的。
云凝聽著謝宜漣對答有度,冷靜自持,就連她也要叫一句好,真是一個妙人。左姑娘不愧是公主帶大的,和顧太后顯然很熟悉,聊到最后,竟說是要給她添妝。云凝便也湊趣兒:“不如把這幅畫好好收藏起來,說不準左姑娘往后墨寶難求了?!闭f得小姑娘最后都不好意思了。
至于那位岳姑娘,是戶部侍郎岳大人的庶女,瞧著就沒有前兩位靈透。不過云凝倒是覺得,這位姑娘很適合呆在宮里,偽裝慣了的人,已經習慣帶著這個面具生活了。
給三位姑娘賞賜完,又用了些吃食,一場百花宴就結束了。太后忙碌半天有些疲累,皇后把她送回去,云凝和蘇采蘩就目送這兩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