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借你的二十年一用(二)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趙海川看到一個身影,在昏黑的燈光下站了起來,雙手還在不緊不慢的鼓著掌。
“英雄救美,勇氣可嘉,趙公子屬實厲害,兩百多公里的路程,途中山路坑洼不平,你居然不用兩個小時就到,想必你也很掛礙你的女朋友吧。”
陰陽怪氣,嘴上說著厲害,但語氣卻是聽不出一點贊賞的意味來。
“你們是誰,為什么抓介沫,讓我來這里又是為什么?”趙海川把心中感到疑惑的問題都給問了出來。
“你問的問題有點多啊,你叫我先回答哪個好呢?”
趙海川只看著那人,不作聲。
“嘖嘖,你女朋友在你的第二個問題里,看來你最關(guān)心的不是她啊,”那人頓了頓,又說:“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好了?!?p> 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有一個女孩的眼睛逐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們是誰呢,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但是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好不回答,是吧?!?p> “你不覺得你廢話有點多?”趙海川忍不住說了一句。
心里怕歸怕,該說的還是要說。
“喲,趙公子好脾氣啊。”
“有事說事,無事放人?!壁w海川昂起頭,大聲喝了一句。
“哎,我特么,這些問題不是你問的?”那人明顯提高了音量,很不爽。
趙海川沒搭理他,眼角余光來回掃著,意圖尋找介沫的蹤跡,但是那盞燈所能照射到的范圍實在太小,除了燈下桌子等地,其它的地方皆是昏黑一片。
燈光下,那人慢步走入黑暗中,伸出手,抽了一巴掌,“女人,告訴他,我打人痛不痛?”
“海川哥哥……”黑暗中的芥末痛喊了一聲。
“王八蛋,”趙海川怒了,往剛剛那人走的地方拔腿跑去,“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打的又不是我自己的女人,怎么不算男人?”那人頓了一頓,又說:“老三,老四,把他給我架住咯,按在椅子上?!?p> “是?!?p> 是的聲音響起后,趙海川只見在燈光下,突然站起兩個人來,橫擋在他面前,由于此刻在氣頭上,熱血翻涌,所以他沖得較快,來不及剎住,便一頭撞在了兩人身上。
疼,暈,這是趙海川的感覺,硬,這也是他的感覺。
這兩個人是石頭做的嗎?
他恍了一下神,剛想轉(zhuǎn)身再跑,便被兩人用手按住了。
沉。
兩人把趙海川雙手都彎在背后,按著他往椅子走,然后用力強按著他坐在椅子上。
“吶,你女朋友?!彪[在黑暗中的那個人帶著介沫走了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個箱子。
見到介沫出來了,趙海川急切問道:“介沫,你沒事吧?”
介沫眼睛早已紅了,當她看到趙海川情真意切,發(fā)自肺腑的問話時,她還是搖了搖頭,“海川哥哥,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我?!?p> “混蛋?!壁w海川忍不住對著那人喊了一句。
那人喲了一聲,把介沫按在趙海川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后把手上的箱子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放了她?!壁w海川對著那人吼了一句,肩上也開始發(fā)力,雙腳往下一躬,借著地面用力網(wǎng)上一頂,試圖掙開后面那兩人的鉗制。
紋絲未動,兩人的手與身子皆紋絲未動。
趙海川再加力,憋著勁頭往上頂,直憋得自己面紅耳赤的,那兩人還是一動不動。
“別掙扎了,趙公子,老三老四可是練過的,就你這副身子骨,他們中的一個,”那人盯著他看了一眼,極其輕松說道:“嘖嘖,打十個這樣的你很輕松?!?p> 趙海川很不服氣,又使勁掙扎了一下。才無奈放棄了。
那人說得對,按著他的那兩人力氣大得出奇,他就感覺自己像被兩只鋼筋鐵手摁住一般,動彈不得。
“這人呢,我自然是會放的?!?p> 未等他出口,那人又接著說:“但是呢,你就得付出點代價。”
他擰過頭去看了介沫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紅得不能再紅了,眼角還沁出了些許淚滴。
這一份女人獨有的嬌弱,徹底擊碎了趙海川內(nèi)心的堅持,只要介沫好好的,付出一點代價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說吧,什么代價?”
“老三,老四,你把她先帶出去,記住,在我沒叫喚之前,不許再開這門?!蹦侨酥钢槟?,又指著工廠大門。
“是。”
趙海川感覺身上、手上一松,知道背后的兩人已經(jīng)松開手,他聳聳肩,揉搓被按得紫青的手,活動了一下筋骨。
卻看到剛才摁著自己的那兩人,緩緩走到介沫身后,其中一個叫老三的還說了一句走吧,女人。
敢對介沫如此大呼小叫的,有把我趙某人放在眼里嗎?
這讓他很生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板起臉來,來回指著在座的眾人。
“你們聽好了,她要有一點事,我一定饒不了你們,我趙海川缺點很多,但說到做到,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之一?!?p> “哦豁?你在嚇唬我們?”坐他對面的那人開口了,輕飄的語氣中帶著戲謔。
“如果實話實說也算威脅的話,那姑且算是吧?!?p> 介沫心里一暖,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珠掉下來。
“走吧?!崩先粗f。
“海川哥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苯槟仄矶\,當她默念完這句話之后便往大門口走去,沒有回頭。
目送著介沫出了門口,趙海川緊著的心神松了松。
“說吧,什么條件?”
那人一把抓過箱子,放到面前,一手轉(zhuǎn)動著密碼鎖上的密碼,“這個不急,我還沒說我們是誰呢。”
“我現(xiàn)在沒心情聽你自我介紹?!?p> 我趙某人雖說性格好,自詡為社會上的四好青年,但也沒心情聽你長篇大論。
他們的目標果然是自己,這么說的話,介沫目前是安全了,只要自己按著他們的要求行事,那就不會有問題。
當然,言語上有沖突是避免不了的。
那人明顯頓了一下,鄒起眉頭,似乎趙海川的話說得太直接,讓他措手不及。他輕笑一聲,繼續(xù)轉(zhuǎn)動著密碼鎖。
“也行,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咔嚓一聲,密碼鎖開了,那人從箱子里拿出一份紙質(zhì)的文件,擺在桌子上,又從箱子里拿出一盒印泥,放在桌上。
“實不相瞞,我此次來是想借你的二十年一用。”說的是云輕風淡,上氣才接下氣的,但他整個人,卻散發(fā)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把趙海川籠罩其中。
一陣強烈的光芒突然照進介沫的眼睛里,她不得不閉眼,等慢慢適應(yīng)了光明之后,她抬起頭來,緩緩把眼睛睜開,遠處的群山,近處的雜草漸漸變得清晰。當她把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她又再一次清楚的看到這個世界,風云山水,草樹蟲花。
“你們說過,只要我配合,就不會傷害他,你們會說到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