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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之踏莎行

第十三章 伯虎

少年游之踏莎行 程長風2 2229 2020-06-27 10:29:28

  “小人字伯虎,蘇州府吳縣人。在蘇州府學念書時,梁儲梁大人為學政,十分欣賞小人,在小人鄉(xiāng)試中第后,他曾寫信向程大人推薦小人,故不論是不是李公子或者徐公子,小人都會去拜會程大人。”唐伯虎說。

  “沒錯,我看過你的《領解后謝主司》。那時,朝廷并沒有指定程敏政做主考官?!奔o右堂肯定他說。

  “再者,程大人雖然指點了小人的文章一二,但是他并未向小人透露此次考題。此次考題以前朝許衡上書“論列阿合馬專權(quán)罔上,蠹政害民”為背景,是講忽必烈不聽他的諫言,他就“謝病請解機務”,然仍受命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以理學教授蒙古子弟的故事。

  劉因?qū)υS氏自請罷中書執(zhí)政而就國子之舉,甚為不滿,故作《退齋記》譏誚之。

  程大人以之為據(jù),出題試士,我想是意在“觀平日之所當究心者”,因為學者只有對“前賢之所造詣”,“問之審、辨之明”,才能“據(jù)以得師而歸宿之地”。

  這道題的內(nèi)容,雖然有些“奇僻”。小人之所以能答上來,是因為小人也曾有同樣的經(jīng)歷?!碧撇⒄f。

  他似是猶豫了一下,然后又堅定地答道:“小人開始并無心科考,小人從小跟隨蘇州名士沈周學畫?!?p>  ““吳派”白石翁先生是你的師傅?!”韶齡驚訝,老師吳次翁十分仰慕沈周,曾短暫跟隨其學畫,這么論起來,韶齡與唐寅也算得上是同門。

  “正是家?guī)?,只是后來家父,家母,妹妹在一兩年?nèi)相繼離世,唐家逐漸衰落,小人才潛心讀書準備科考。說起來慚愧,小人參加錄科考試期間與好友宿妓喝酒,放浪形骸。被提學御史方志所厭惡。還是師傅為我求情,方志才同意我“補遺”參加鄉(xiāng)試?!碧埔貞浀?。

  “考題中劉因作《退齋記》謂:“世有挾老子之術以往者,以一身之利害,節(jié)量天下之休戚,而終必至于誤國而害民。然而特立于萬物之表,而不受其責。而彼方以孔孟之時義、程朱之名理自居不疑,而人亦莫之奪之,是乃以術欺世,而即以術自免?!闭欠街局S刺老師以“老氏之術”、“以術欺世”?!碧撇嵑薜?。

  “聽聞白石翁先生很有才華,郡縣太守因此要推薦他為官,可是他卻根據(jù)《周易》占卜而推辭,反倒在吳地培養(yǎng)了許多學生?!奔o右堂了然道。

  “沒錯,方志嫉妒老師,可家?guī)煘榱诵∪司?,竟卑躬屈膝去求那方志,還被他以《退齋記》譏諷之。小人因此,因此發(fā)憤圖強,必要取得功名,以雪老師之恥。”唐伯虎落淚道。

  “我就是常聽唐兄吟誦《退齋記》我才問他的,沒想到居然是考題?!毙旖?jīng)趕忙為自己解釋,“那日我看到考題,喜不自勝,以為以為是上天心疼我家?guī)状婆e不中,我爹在天之靈保佑呢.....”徐經(jīng)越說越無力。

  “這實在是個誤會,可否請大人向堂官解釋?!鄙佚g問紀右堂。

  紀右堂看了看韶齡,又盯著李東陽說:“巧合,誤會?證據(jù)呢?即使梁儲承認曾向程侍郎推薦唐寅,你們到京師時程侍郎已經(jīng)是主考官了,難道不該避嫌嗎?還鮮衣怒馬,招搖過市?!”

  東陽低著頭沉默不語。

  紀右堂又對唐伯虎道:“至于方志,他本就不喜你與沈周,你覺得他會承認嗎?”

  徐經(jīng)看紀右堂這么說,絕望道:“沒有辦法了嗎?我家三代為了科舉嘔心瀝血,老天不公??!”說完竟哭泣起來。

  韶齡制止他:“別哭了,你父親是為了考試用功過度,你如今的情形可不一樣,如果不能洗刷冤屈,如何對得起你寡母操持家務啊?!庇窒蚣o右堂說:“沒錯,現(xiàn)在他們?nèi)齻€沒有證據(jù)。但是都穆和華昶也沒有真憑實據(jù)啊?!?p>  “都穆一定是嫉妒唐寅才華,才誣告!”徐經(jīng)回過神來大罵都穆缺德。

  “不是你請他去的瓊林宴?你當時還夸那兩個人極好,認識了也不辱沒了?!鄙佚g看著徐經(jīng)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唐寅,你究竟有沒有在宴會上說會試你必得第一的話?”紀右堂繼續(xù)問道。

  “便是說了那又如何?!碧埔粗o右堂的眼睛,堅定地說,“不論什么考題,我對自己都有信心。”

  “自古狂士的下場都不好?!奔o右堂低下頭一字一句道,又轉(zhuǎn)頭拍了拍李東陽說:“駙馬都尉處我已經(jīng)差人過去,你先在這再待兩天,他們不會再對你們動刑了?!?p>  韶齡還在反復思量唐寅的證詞,卻聽紀右堂拉她:“走了,你也想在這過夜嗎?”韶齡依依不舍跟東陽道別,拉上小石匆匆離開詔獄。

  門口的禾兒早就焦急地等著,見到韶齡和小石,趕忙上來,小石拉著她哭訴李東陽受的苦。韶齡,快步跟上紀右堂,“大人,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他?!?p>  “他是我兄弟,我自會盡力?!奔o右堂讓部下拉了馬來,問韶齡,“會騎嗎?”

  韶齡尷尬地笑笑:“應天多是山地,因此并未學騎射?!?p>  他了然道:“太晚了,我送你們回府吧。可是沒有馬車,就委屈你了?!闭f完就吩咐部下帶上小石和禾兒,他則一把把韶齡帶上馬。

  還沒等韶齡反應過來,韶齡已經(jīng)被他環(huán)在馬背上。身下的畜生正喘著粗氣,韶齡腳蹬不著,手又不知道抓哪兒。

  “別動。”他在韶齡耳邊說,一邊勒繩,一邊夾緊馬腹,命令馬兒前行。

  韶齡僵直地坐在馬上,紀右堂明顯感覺到她的緊張,笑道:“之前要抓你進詔獄都沒這么害怕,騎個馬怎么這么緊張,你一緊張,馬兒也會感受到你的緊張?!?p>  “殿下白龍魚服,自然不緊張,小女子怎么會不緊張呢。”如果韶齡猜的沒錯,這個號稱李東陽表弟的紀右堂應該就是他的堂弟朱佑樘,除了太子,韶齡想不出第二個人能在這個時候還能自如出入詔獄的。

  “你知道我是誰?”從他的語氣里,韶齡幾乎能看到他驚奇的表情。

  “猜的,不過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鄙佚g老老實實回道。

  “嗯,反應還不算慢。”這算夸獎嗎?

  深夜的京城,褪去了白日的繁華,即使有個別行人,見到錦衣衛(wèi)也自動隱身在黑暗中。

  “你可以救他出來的對不對?”臨走時,韶齡鼓起勇氣問,很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

  “有些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紀右堂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妖嬈,他留下一抹紅色背影,“我會救他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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