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城主的書房中,城主張珩和朗越同桌而飲。
“老前輩覺得黎山鄭爺此人如何?“張城主看似閑話道。
“黎山多匪患,這匪患之首雖出身不明,卻為難得軍事之才。兩國相交處往往地勢險惡,但勝在兵力薄弱。主公欲成大事,倒也不妨與鄭爺交好一番?!?p> 朗越斟酌道,心下卻暗忖這不就是典型的從農(nóng)村包圍城市么。
“老前輩與某所見略同。”
張城主哈哈一笑,舉杯而飲盡杯中之物,她暢言道,
“某此前與鄭爺書信二三,不日之后鄭爺?shù)热藢⑷牒槌桥c我等共成大事?!?p> “如此便是大善?!?p> 朗越會心一笑,他從袖中拿出一布帛遞與張珩言道,
“老夫在軍事謀略上雖無造詣,但這水利民生之事卻是不可怠慢?!?p> 張城主接過布帛,端坐起來。
“如今主公麾下僅有洪城一城,來日若取惠城與葉城用此法可穩(wěn)固城池,無守城之憂。”
朗越直言道。
“老前輩為何篤定能取惠誠與葉城兩城?”
張城主抬起頭,明亮的眼睛含笑緊盯著朗越。
“武云國那位野心勃勃,玄天國那位雖和善卻不善治國,兩國相爭不正是擴大兵力的好時機?!?p> 朗越微笑著說道。
“玄天國那位耽于后宮之事,與各世家暗生嫌隙,天子令不出玄天城實在是窩囊至極。”
張城主嫌棄道,
“我雖為女子,卻也知充盈后宮乃制衡世家之舉,那位既然要當情圣,又何不將天子之位相讓,能者居之也免得天下百姓受世家之苦?!?p> 朗越口中連連附和,心下卻暗忖城主雖在奴隸一事上有著超越這個時代的目光。但制衡一事也并非得用后宮來解決。
他心中卻不后悔,天子身邊稍有不慎就會有“除妖道,清君側(cè)“的風險,而在這……
他想,等到張城主羽翼豐滿之日,便是他祖孫倆離去之時。
洪城郊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大池子邊上,朗軒正拿著羽毛筆在紙上計算和繪制。
烈日當空,曬得地面都有點皸裂。修真之人境界越高就越耐冷熱,可惜朗軒才練氣二層,身體素質(zhì)只比凡人強上一點。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嫌棄地拋出一個凈水訣。
又暗自慶幸,幸好石頭空間中還是有到筑基期的普通功法。
她想到石頭空間便掐指算了算,又突然沮喪起來,那前主人留下一個儲物袋里面裝滿了各種符箓。
但是一年過去,存貨好像不多了。他又不留一本符箓功法。由奢入儉難,她感嘆道。
她嘆了口氣,然后一陣惡臭撲鼻而來,她覺得自己胃里一陣翻騰,原來是屏息符箓失效了,她忙揮手給自己搞了個靈氣罩。
她發(fā)誓,等買到了符筆符紙等工具一定要自己畫。
符箓說白了就是將流轉(zhuǎn)的靈氣以一定的規(guī)則封在符紙里面。
她研究過那些靈氣流轉(zhuǎn)的規(guī)律,雖無功法指引但卻隱隱有所感,只是苦于沒有繪制的工具。
工具和靈氣,朗軒突然福至心靈。
拍了拍腦袋,既然符箓是封印靈氣,讓靈氣按照一定的規(guī)則運轉(zhuǎn),她雖沒有符筆,靈氣卻是有的。
于是朗軒聚精會神,將早就印在腦海中屏息符箓憑空用靈氣繪制出來。
只見她指尖輕點,白色的靈力便凝成一股細繩大小從丹田沿著經(jīng)脈從食指尖潺潺流出。
平平無奇一張小臉上的眼睛此刻卻是充滿了專注。
識海中的規(guī)則和規(guī)則中間連線的影像由她的手變成了實體。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她一氣呵成,然后紫光乍現(xiàn),一個屏息符箓便憑空誕生,然后慢慢擴大,靈氣的白光漸漸隨著紫光一起淡去,融在了這片空氣中。
朗軒散去靈氣罩,小心地用鼻子聞了聞,空氣清新得好似在山林中一般。
看來第一次繪制符箓還是成功了,朗軒臉上頓時神采飛揚,卻不知道能延續(xù)多久。
想著那股比茅房還惡心的惡臭,她苦著臉還是決定試驗一番。
臭就臭吧,還是數(shù)據(jù)比較重要,她開始計時。
按照爺爺那個時代的眼光來看,繪制符箓其實就好比繪制電路板。
與電路板上面器件不同,符箓中的器件就是一個個的小規(guī)則。按照朗軒的統(tǒng)計,雖然各式各樣的符箓成千上百。
可符箓中的小規(guī)則的數(shù)量卻是確定的。
可惜,她現(xiàn)在接觸到的符箓只有前主人留在儲物袋中那么幾種。
等以后到修真界,一定要好好研究下前人的智慧,找到了多少種小規(guī)則。
她其實覺得這和她從爺爺那學的機械很像,機械設(shè)備千千萬萬,但機構(gòu)卻是那么幾種。
這么說來,這些小規(guī)則也定不是一個人能想出來,定是數(shù)代人經(jīng)過長期的積累才有的,就和機械中的齒輪機構(gòu)一樣,是慢慢改進成熟的。
她咬了咬羽毛筆尖,團了團被她畫滿了的黃紙,指尖飄出一朵烈焰向著黃紙而去,然后瞬時黃紙就化為虛無。
拿出一張新的黃紙,她繼續(xù)開始畫。
爺爺好不容易把沼氣搞了出來,就一件把沼氣的能量轉(zhuǎn)換成動能的器械也沒那么難吧。
可惜爺爺不讓她用修真手段,不然將新學會的符箓加上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