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彌云閣的迓院里,花迓正無所事事悠哉悠哉的看著話本子,不過偶爾也煩惱一下她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但是經(jīng)歷了上次的事情,她算是完完全全明白了,要想逃出去,那是完全不可能。
花迓蹙起眉,這個閣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權(quán)利竟然這么大。
午時,飯菜來了,閣主也來了?;ㄥ聫念^到尾便黑著臉沉著眼,足足一副不待見人的模樣。
可閣主自始至終都只是云淡風輕的模樣,或者說……根本沒有人能知道他面具下的臉色。
暫且就當作是云淡風輕吧。
下午,花迓依舊無聊的看著話本子。以前看話本子是為了休閑,現(xiàn)在看話本子是無聊為了打發(fā)時間。
不多時,花迓感覺到前面來了個人,卻又不說話。
花迓從話本子上抬眼,發(fā)現(xiàn)是阿九,難怪不說話呢。
阿九苦著臉瞧著她,看著她的眼神里有可憐有對不起。
花迓挑眉,她明白阿九的想法。
阿九大概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對不起她吧,可這也不能怪阿九。
說到底閣主是阿九的救命恩人,阿九本也該聽閣主的話的。至于欺騙她,那也是遵循命令罷了。
花迓這么想著,便牽過阿九的手,“閣主沒有為難你吧?”
她喜歡阿九,喜歡阿九淡漠卻又關(guān)心人的性子。
若不是她此生路途艱難且遙遠,尋上阿九到世外過著前幾日那樣的日子也未嘗不可。
聞言,阿九展笑顏開,搖了搖頭。
彌藥走了過來,“閣主說姑娘和阿九相處得還不錯,便讓阿九來了?!?p> 花迓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一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好幾天,花迓的傷口也好了很多了。
只是這幾日與往常卻大不相同了,閣主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來迓院了。
花迓瞧著二郎腿望著一望無際的黑夜呆呆的發(fā)神。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人來救她啊。
不會有的。
花將軍和顧讱雖然都傾力去找了,找了太京城中所有家戶,也找了周圍城鎮(zhèn)所有有可能拐人的人販子和土匪窩,都沒有。
這兩日已經(jīng)把搜索范圍擴大到王朝的整個國土了。
可即便如此依舊找不到。
因為彌云閣壓根就不存在于這個國家,所以即便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人找到的。
夜深了,秋風瑟瑟,花迓趕緊攏了攏衣服回了房間。
第二日,消失了幾日的閣主回來了。
花迓瞧了一眼,想著:這是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
閣主不僅回來了,還順便帶回來了一個丫頭。
膚白貌美,是個可人??捎诨ㄥ聛碚f,她也只能欣賞一番罷了。
花迓淡淡瞧了一眼,便把眼睛挪開了。
閣主在花迓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淡淡道:“這是負雪,彈得一手好琴,你若無聊了,便讓她給你彈彈琴,也是好的?!?p> 花迓從話本子上抬眼看著,閣主正坐在她旁邊,兩人所隔甚近,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花迓極速轉(zhuǎn)頭,蹙眉,“閣主想個法子來逗趣兒,不如把我放了。整日都在這里,就算有人彈琴伺候,過幾日聽膩了,不還是無聊?”
閣主沒說話,只是隱隱想起那日她聽曲兒明明聽得很投入沉醉。
今日卻說這樣的話,大概是所面對之人的身份不同?
閣主暗自嘆息,反正他要把她留在這兒就對了。
又到了晚膳時間,阿九端著香噴噴的魚上來,魚上放了挺多的辣子,花迓見了,胃口居然好了許多,不一會兒就吃了一小碗干飯了。
反觀閣主,筷子都沒動。
花迓挑眉看了眼閣主,“嘖嘖嘖,這么好吃的菜,某些人也只能干干的坐著咯?!?p> 聽著花迓陰陽怪氣的話,閣主皺起了眉頭,一張臉極其難看,只是沒人能看到罷了。
吃過晚飯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經(jīng)黑下去了。
花迓瞧見水果盤里有一個已經(jīng)爛了的蘋果,拿到院子里隨手一扔。
反正蘋果也腐爛了也不會污染環(huán)境,就丟在院子旁邊的樹林好了。
哪知,因著扔的時候沒拿穩(wěn),那蘋果竟然偏離了軌道,好巧不巧的就砸到閣主了。
面對黑暗中突如其來的蘋果,閣主只咬牙悶哼。
花迓眉頭一挑,這便是惡人自有惡報吧。
花迓決定轉(zhuǎn)身回屋。
剛剛轉(zhuǎn)身,身后一聲重響,伴隨著的還有閣主的悶哼聲。
花迓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看不見,抬頭一瞧,黑云重重,哪有半點月亮的影子。
花迓蹙眉,試探道:“閣主,你沒事兒吧?”
回應(yīng)她的是無盡的黑暗。
眉頭一揚,那就是有事兒咯?
隨即對著屋中一喊,“彌藥,你家主子出事了?!?p> 彌藥提著燈籠出來了,一照,閣主癱倒在地,口角溢著血。
花迓冷眼看著。
看來惡報真的來了。
不過看在彌藥和阿九盡心照顧她的份上,她還是去搭把手把他拖進屋吧。
彌藥、阿九:我們沒想用拖的。
負雪看見了,也趕緊來幫忙。
終于,四個女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閣主拖進房間了。
彌藥見閣主情況緊急便趕忙去找阿筠了。阿筠是整個彌云閣中閣主最親近之人。
不一會兒,阿筠就帶著一個大夫來了。
大夫檢查了傷口又重新包扎,最后又喂了一瓶不知名的藥。
花迓在一旁坐著,始終冷眼相待,唯讓她有一絲動容的便是閣主胸口上明顯的新傷,這或許是她離開的大好機會。
但是,她不想再逃了,她要他安安全全的把她送回去。
這一夜,閣主便在迓院睡下了。
閣主醒來時是在半夜,屋中伸手不見五指,他起床點了床頭的蠟燭,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在迓院。
走進主屋,屋中照樣的黑暗,摸黑到床邊,靜到居然能聽到花迓的呼吸聲。
一呼一吸,極有節(jié)奏。
閣主聽著,心思不免悠長。可突然,呼吸聲頓了頓。
“原來閣主喜歡夜闖女子閨房。”花迓醒了。
她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且她本是淺睡,身邊站了這么大的一人,她又怎么了能感覺不到呢。
再稍稍一想,這彌云閣除了閣主還會有誰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