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子妃人選
卓驍張了張口，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還是閉嘴了。秦箏皺眉看了看卓驍，也想要說什么，可也有些不好意思。
卓冰沁看看一下子沉默的眾人，輕聲問：“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會不會跟姐姐撇清關(guān)系？”
秦箏苦笑一下：“沁兒，定寧王府在霞國位置特殊，姝姐兒的夫君地位只在駙馬之下，實權(quán)卻還在眾多朝臣之上，可以說，更好的選擇已經(jīng)沒有了?！?p> “那，皇夫呢？我記得母親你說過，精女皇夫可以參政的。”卓冰沁看向卓驍。
卓驍已經(jīng)明白了卓冰沁想做什么：“你是想要自己去代替你這個姐姐？”那時候的事情沁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記了，那天她們都忘了，可沁兒見到他們還是下意識親近。
“嗯。就算我以后嫁人，我身后是定寧王府跟四國之首，更有江湖門派仙音閣，應(yīng)該沒有比我身份更高的了。而且精女的人十歲就可成婚，她與姐姐成婚要等三年，與我成婚也不過四年。高貴的身份，豐厚的嫁妝，很大機率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若是為了利益，我不明白還有誰比我利益更大?！?p> 聽了這些，卓驍當(dāng)真很認(rèn)真的思考了起來可行性。
“可……”秦姝想反對，這怎么能害自己妹妹？
“倒可以一試?！弊繒詤s十分贊同，“若他真的動了心思，發(fā)現(xiàn)你對他有好感，他應(yīng)該是最怕你知曉此事的。就算最后玩脫又如何？一個男人，納了便是?！奔{妾納顏，衛(wèi)家可是出美人的。尤其是俊美男人。她可沒打算讓女兒只守著一個男人。念及于此，她便與秦箏道：“你可放出些風(fēng)聲，吾屬意吾兒在霞國找個夫婿，應(yīng)該，會有不少人上鉤?！?p> 秦箏聳聳肩：“你高興就好，反正沁兒是精女的女人，橫豎不吃虧?！痹徦孕￠L在淵國，其實他也只是氣憤衛(wèi)家小子算計他女兒，至于秦姝，實在不行就送精女去。這三個兒女當(dāng)初可是得卓驍見過的，卓驍完全可以嫡母自居，她幫著安排一二也不算過分。不然，就不會有當(dāng)年秦嫵與卓冰沁作伴兒一事了。
秦逸上前：“秦逸代小妹，謝過殿下了?！?p> 卓驍擺手：“不必如此，除吾兒之外，你們?nèi)齻€可算阿箏的子女了，當(dāng)初，吾既許他繼承王位，對你們的出生便是默認(rèn)。吾當(dāng)時既為正妻，你們便算吾半個孩子。吾并不愿改變你們的生活，但日后如有必要，你們兩個丫頭可來精女?！睕_秦箏翻了個白眼，“吾這算是明確表態(tài)，你該放心了吧。不過，那些不安分的庶出奴才，你當(dāng)初就是心軟。”
秦箏眼睛看向別處，萬分不自在。能把殺子說得這么輕描淡寫，這世上也唯有卓驍一個。她這個人偏執(zhí)得厲害，所做之事更從不會后悔，亦不允許他人后悔。世人皆知林九音一手音殺威震天下，卻不知，當(dāng)世武功若論第一，除了不知死活的名宿老怪，便是卓驍。知道的，除了她的親信，都死于她手。仙音閣能成為當(dāng)世一流，更隱隱地位超然，更多應(yīng)該歸功于卓驍。而卓冰沁，其實也只是比較性格內(nèi)斂，沒有卓驍這般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骨子里母女倆一個樣。
打量四周，卓驍突然道；“這樣，吾就同吾兒一起住這兒了，你們皇帝那里你去打個招呼，等琉璃宴結(jié)束吾再回去?！?p> 秦箏忙求饒：“祖宗，你現(xiàn)在身份可不同了，別任性行不行？萬一出點兒事，兩國非得不死不休。你在朝中難道無事？”
卓冰沁本來亮晶晶的眼睛暗了下去。是哦，母親身份已經(jīng)變了。
卻聽卓驍萬分堅定道：“吾便要在此。何況吾還不是女帝，朝事有皇姐在，她自己處理更放心，還免了操心吾又將哪個老臣斬了?！彼侄巫孕”闶侨绱?，外人皆畏懼其殘暴，不過，這也讓她可以說一不二，不必顧忌太多。
“母親，當(dāng)皇帝很累嗎？“卓冰沁問。
卓驍微笑：“可以很累，也可以很輕松，端看你如何去做。若事事親力親為，就會很累，但至少權(quán)力在你手里，可若你能握住朝臣讓他們替你累，只要確保他們不造反，那你就可以很輕松?！币蝗褐幌硎懿桓蓪嵤碌睦蠔|西，砍完了都不心疼。哼！就先放過她們，等她上位了再尸位素餐，看還有誰替她們保命。見秦箏還要再勸，卓驍一句話擋了回去：“你林箏的名字還在吾玉碟上?！?p> 秦箏立刻臉色漲紅。名字還在，那就是說他們兩個的和離還沒生效，他們兩個還是夫妻。那他這算什么？回娘家“小住”？還是析產(chǎn)別居？她來這兒，又算什么？興師問罪？……腦子里已是一團漿糊，根本就想不起來要勸什么。
看著面前有些愣神的三兄妹，卓驍自懷中摸了摸，三張紙一人一張：“來得匆忙，這次的見面禮就這些吧?！边@次兼程趕來，身上除了不能流出的信物就沒有別的首飾能當(dāng)禮物。算了，看這府里的狀況，還是送銀子更實惠。
三人打開，竟是三張各一百兩的金票，四國通兌。也就是說，這份見面禮是實打?qū)嵉囊蝗艘磺摄y子。秦嫵已經(jīng)非常激動了，大姐才兩千壓箱銀子，這一下子她就有一半兒了。
秦箏已稍回理智，臉依舊紅紅，還是不敢看卓驍，見三個孩子有些為難的看著自己，趕緊道：“都收了吧，既是你們嫡母，給些零用也是正常。對了，你留下到底有什么事？”
卓驍抓著女兒的手自己玩著，漫不經(jīng)心的道：“今年的山海宴在祈圣城開?！?p> “山海宴？該死！差點兒忘了?！鼻毓~正色，十分懊惱，“今年有什么好東西？你竟親自到了?！?p> “有好東西你也買不起，就你那家底兒，哼！“卓驍又是一個白眼。
秦箏尷尬：“有孩子呢，給我留點面子?！?p> “你面子值幾兩銀子，為什么給你留著？知你二十以前受委屈了，你倒好，快四十了還搞個小兒子出來，生這么多你養(yǎng)得起？”卓驍毫不客氣，”這三個吾接受，剩下的，死活跟吾沒關(guān)系。乖沁兒，記住了，你就這一個哥哥兩個姐姐，再有弟妹也是吾給你生的，其他沒關(guān)系的家伙敢來煩你就都打出去?！?p> 卓冰沁偷笑，見父親看過來，忙柔聲詢問：“母親還沒說今年有什么呢?！?p> 卓驍對露出這樣表情和語氣的女兒最是沒辦法，明知是父女倆合起來對付她的方法，可她就是吃這一套，不忍心讓女兒失望，只好暫時放過秦箏：“好了好了，這小軟聲音，吾說便是。這次山海宴物品相當(dāng)神秘，不過，吾的人確定了三樣，玉顏花、長生果和......“她停了一停才繼續(xù)說道，“和一只巨大的黑鳳凰?！?p> “什么？”秦箏這下真的坐不住了。玉顏花與長生果往年也出現(xiàn)過，一個是駐顏圣藥中的一味主藥，一個與千年人參類似，不過藥性更溫和。但，若卓驍直言是鳳凰，那就至少是真正的鳳形鳥類?？蛇@世上還沒有哪種能被稱為巨大禽類能被直接叫鳳凰，而且，鳳凰這種生物真的存在？難道不是人為杜撰出來的？
卓驍點頭：“你沒聽錯，一只刀槍不入還在沉睡的黑風(fēng)凰。而且據(jù)吾得到的消息，他們得到這只黑鳳凰至少七年了，可他們無法從它身上收獲哪怕一丁點兒好處，這才拿出來賣掉?！?p> 秦箏坐正，沉思了一會兒，問：“什么時候開始？”
“不知?！?p> “地點呢？祈圣城這么大，難道一寸寸找過去？”
“也不知?！?p> “你！”秦箏立刻覺得卓驍又在逗他。
卓驍對秦箏的不滿絲毫不在意：“別這么看吾。你是知道的，那群家伙只在開宴前一個時辰才會放出消息。這次來祈圣城，目標(biāo)本就不全是江湖中人了。這樣的情況下，吾得知他們來這兒已是難得了?！?p> “可你還是知道了，不是嗎？”
“一群為了利益的家伙，是金銀花得不痛快，還是珍珠看著不漂亮？”卓驍只是笑笑，只要銀子到位，或許幕后首要的幾個不易打動，下面這些小頭目還不是有問必答？只可惜這次的負責(zé)人她手下沒見過，不然，也不需要如此苦等。
“算算時間，也就是最近一個月之內(nèi)?！?p> 秦爭自己斟了茶，一杯放到卓驍手邊，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這下子，天下又要亂上一陣子了?！?p> “你若想去說就去，山海宴認(rèn)銀子不認(rèn)人，只要你家皇帝拿出的銀子比吾多，吾甘愿退出?！币宦暲浜?，更是表達了卓驍對秦箏如此舉動的看不上，“行了，一會兒讓你那側(cè)妃來見吾一下，之后該扶正扶正，你這王府可是夠亂的?！贝髣幼鳑]有，凈搞些幺蛾子出來煩人。
秦箏尷尬笑了笑，立刻離開了。
三兄妹相互看看，卻不知該走還是該留。有心想告退，卓驍把他們叫住了：“聽聞秦逸你也還未訂親，吾身為嫡母，關(guān)心一下你的親事應(yīng)不為過吧。”
“這……”秦逸不知該如何說。按理說這位確實是嫡母，也確實掌握著他們的終身大事，可這一位，最多僅在他們不記得的時候見過。
卓驍似是看出對方顧慮，笑著說道：“先別忙著拒絕，你可以先聽聽人選，吾不會逼你們，只是關(guān)心下，不然，吾也不會專門去查那衛(wèi)家。”
既已說到這個地步，秦逸便只好應(yīng)下：“還請您費心了?！弊框攽?yīng)該沒什么壞心思，正如她所說若她真不懷好意，秦姝之事她根本不會特意去查，畢竟衛(wèi)家與精女并無瓜葛。而且，秦逸相信，若是秦箏聽到，一定會讓卓驍全權(quán)負責(zé)。經(jīng)過今天看到的一切，他堅信，一定會。
卓驍沉吟幾分，才試著開口：“吾這里有三個人選，前一位帝師的孫女鄭珠兒，今年十四，她的未婚夫病逝后便再沒訂親。你也別嫌棄她訂過親，更別信什么克夫。她那嫡母為了給自己兒子得那張家的九彩玉杯好去聘楚安王的榮華郡主，才把她指給了張家那個病秋子沖喜，只可惜定下日子的前一天張家公子的通房為了能有庶出長子，把人給弄死了。但你應(yīng)該也知道，鄭珠兒的母親只是因沒得了老夫人的歡心才降妻為妾的?！?p> 秦逸點頭：“鄭家小姐確實不俗?！笨梢哉f，若非帝師去世，她應(yīng)是下任皇后之選。
卓驍繼續(xù)：“若她的身份你仍有不滿，還有羽王的女兒楚月心。羽王是你們當(dāng)今的胞弟，可以說是兄弟中最信任的一個。而這位都主的名聲，同為霞國，你應(yīng)該不需要吾多說。”
“是?！扒匾蔹c頭，從這兩人選可以看出，卓驍是真上了心的。鄭珠兒自幼由帝師鄭大人親自教導(dǎo)，只是鄭大人死后，鄭老夫人不喜其生母，強行將之降為妾，讓兒子娶了自己娘家人為妻。不過那時鄭珠兒已經(jīng)十二，才名早已出眾，若非其嫡母故意毀她，此時她應(yīng)已是皇子妃。而羽王的明玉郡主，或許才名不及鄭珠兒，但身份卻是整個霞國最高貴的其中之一。羽王不愿摻和進朝堂之中，對求娶者是諸般挑選，這才還未定親。他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脾氣習(xí)慣也還算了解。
“當(dāng)然，若是覺得明玉郡主太過熟悉，吾這里還有一人選，涉國公主，獨孤婉若?！?p> 秦逸這回是真震驚了。鄭珠兒是這三人之中最好娶進門的，楚月心的話依著秦箏的關(guān)系也不是不可能?？晌í氝@涉國公主，她是涉國唯一的嫡出公主，才名在涉國更是與鄭珠兒不相上下，美貌更是四國之首。但這位公主可不是霞國人更不是精女，卓驍卻是擺出來任他挑選，似乎只要他說選哪個立刻就能得到。
卓驍看著他，笑了笑，還是解釋道：“鄭家一步走差，鄭老夫人正后悔，巴不得有人娶。羽王妃與吾是舊識，吾若保媒，她一定同意。涉國有意與霞國聯(lián)煙，而你的身份其實同你妹妹沒什么區(qū)別，僅次于皇子，不無可能?！比粽f之前秦逸不過側(cè)妃之子，身份略低，可如如今這位嫡母承認(rèn)，生母又扶正，他便不僅僅是定寧王世子，更算得上精女承親王的半子。未來一國之君的半子，還真是比各國皇子只低一個層次。
這三個人，身份上是那公主獨孤宛若最高，可相同的，情況也最為復(fù)雜。楚月心與鄭珠兒因本就是祈圣城人，彼此都算了解，其實這兩個才是最好人選。特別是鄭珠兒，依照定寧王府現(xiàn)在的狀況，娶鄭珠兒其實應(yīng)該是最好的。
“至于你們?nèi)齻€的聘禮嫁妝，吾又不是出不起，不如吾兒，卻也不會比你們的皇子公主差?！憋嬒乱豢诓杷框斒娣牟[了眼，這春雪紅梅也只有秦箏泡的才最合她口味。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反正對于她來說花不了多少，就當(dāng)給女兒鋪路了。
卓冰沁正伸手去拿自己的那一杯，聽到這兒，突然抬頭間：“那給我準(zhǔn)備了多少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