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峰客棧
楊天恒把杜衡芷送到云峰客棧后道“姑娘，到了這里就安全了，你趕緊洗個澡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p> 杜衡芷感激地對楊天恒說“楊公子，今天的事多謝你了?！?p> 楊天恒道“姑娘不必介懷，早點休息吧?！倍藕廛泣c點頭便上了樓。
楊天恒目送杜衡芷上樓后便離開了云峰客棧，待他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一個黑影也跟了上去。
杜衡芷進(jìn)門之前，謹(jǐn)慎地看了看四周，進(jìn)屋之后，薛落和岳子都便圍了過來。
薛落關(guān)切地上前問道“衡芷，你沒事吧。”
杜衡芷搖了搖頭，盡量讓語氣顯得平淡“無妨，白季那邊如何？”可是她攥緊袖口的手卻出賣了她。
岳子都給杜衡芷拉開了凳子示意她坐下，訴說了白季的情況后，面色頓了頓，繼續(xù)道“陳雨涵給白季上了刑。”
“你說什么？”聽到這話，杜衡芷簡直要炸了，她雙手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杏眼滿是憤怒“陳語涵這個畜生怎敢私自用刑？那白季如何？”
薛落和岳子都對視了一眼，隨后岳子都面色凝重地開了口“白季的右手生生被打斷了，不過陳語涵已派人醫(yī)治，白季暫無生命之虞?！?p> 杜衡芷聞言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我該怎么做才能救回白季？”
薛落道“如今你和白季已然是俎上魚肉，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解決，自然是請你表舅朱鈺做主?！?p> 杜衡芷頷首“明白?！?p> 陳府
陳語涵躺在榻上問安子“那些劫匪處理了嗎？”
安子恭敬地回答“公子放心，這群辦事不力的家伙都被打了個半死扔出高陽了?！?p> 陳語涵呷了一口茶繼續(xù)道“很好，那白季的事…”
安子道“已經(jīng)放到朱鈺的耳朵里了?！?p> 陳語涵嘴角微勾“你倒是知道放哪管用。”
安子說“跟了公子那么久了，自然學(xué)了公子一點皮毛?！?p> 兩人正說著話，小斯過來報“公子，朱大人求見。”
陳語涵勾唇淺笑“讓他進(jìn)臥室見我?！?p> 小斯有些為難地說“公子，朱大人畢竟是本地的父母官，如此不合禮儀吧。”
陳語涵聞言輕笑兩聲道“你真是越發(fā)會當(dāng)差了?！彪S即給安子使了個眼色便進(jìn)了里屋。
安子會意后，著兩人把小斯一頓暴打后扔出了陳府，隨后啐了一口道“算個什么東西，還敢做主子的主?！?p> 安子領(lǐng)著滿手禮物的朱鈺進(jìn)了門并安排他坐下，而陳語涵此刻正躺在榻上悠閑地喝茶，看到朱鈺悠悠地開口“呦，這不是朱大人嗎？今兒怎么有空過來？”
朱鈺滿臉堆笑地說“陳公子，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p> 陳語涵饒有興趣地問“哦，何事？”
朱鈺放下禮物道“昨兒陳公子抓的那個冒失的混小子是我的侄兒，還請陳公子給我個面子，放了他吧。”
陳語涵驚訝道“原來那個白季居然是朱大人的親戚，只怪朱大人之前不肯引見，我若是早就知道，他也不必受那么多苦了?！?p> 朱鈺訕笑道“還請陳公子高抬貴手放了白季。”
陳語涵出言諷刺“朱大人莫不是覺得我這兒是善堂吧，五萬兩少一個子都不行，不過看在朱大人的面子上可以免他皮肉之苦?！?p> 朱鈺焦急道“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那么多錢，不過我已經(jīng)給他的父母寫信了，不出十日一定把錢帶過來，你先放了他如何？”
陳語涵嘴角微勾“朱大人，我們家做生意的規(guī)矩您是知道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過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是杜小姐能跟我親自談，我或許可以放了他?！?p> 朱鈺為難道“這…”
陳語涵笑道“朱大人慢慢考慮，我有的是時間，不過里面那位可就不一定了。安子，送客?！?p> 安子領(lǐng)命“是，公子?！?p> 朱鈺出了陳府，杜衡芷便迎了上來“朱大人，怎么樣？”
朱鈺擦擦額角的汗道“杜公子，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p> 杜衡芷向朱鈺行了禮“謝朱大人幫忙。”
朱鈺道“不必客氣?！?p> 杜衡芷走到陳府門口對小斯道“請轉(zhuǎn)告陳公子，杜衡芷求見?！?p> 小斯道“杜姑娘稍等?！?p> 不一會小斯出來稟報“杜姑娘，實在抱歉，我們公子睡下了，他說你若想見他請明日于淮煙河的陳家大船上等他。”
杜衡芷眼里俱是怒意，道“好。”
淮煙河
杜衡芷精心打扮一番來到淮煙河，果然一艘豪華的大船，杜衡芷跟著安子走進(jìn)船內(nèi)，船內(nèi)的裝飾奢華無比，不過杜衡芷此時無心欣賞，安子殷勤地提醒杜衡芷小心腳下的臺階，杜衡芷卻在不經(jīng)意處督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天恒此刻正在拉著船帆，看到杜衡芷也是一怔。
杜衡芷對著楊天恒的位置微微頷首。
楊天恒還未有所動作，安子動了動他的黑眼珠子問“兩位認(rèn)識？”
杜衡芷淡淡道“認(rèn)不認(rèn)識與你何干？”
安子訕笑一聲，也不追問，杜衡芷怕楊天恒惹火上身便也不再理睬他。楊天恒見狀只得悻悻地讓了路。
杜衡芷未進(jìn)船艙，先聞樂聲。陳語涵正臥在榻上吃葡萄看歌舞，見到杜衡芷進(jìn)來，嘴角上揚，道“聽說杜姑娘急著見我，不知所謂何事？”
杜衡芷不卑不亢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了白季？”
陳語涵眉微皺，對安子說“你難道沒告訴她我不喜歡在欣賞樂舞的時候被人打擾？”
安子心虛地說“對不起公子，我沒說?！?p> 陳語涵嘴角微動“出去領(lǐng)罰去吧”
安子立刻跪了“謝公子。”
杜衡芷看著被拉出去的安子，瞥了一眼陳語涵，可是陳語涵連一眼都未給她。杜衡芷道“這種下品之樂居然也能入得了陳公子的耳，我實在覺得遺憾。”
陳語涵嘴角微勾一揮手讓其他人退在一旁，杜衡芷坐在琴邊先是隨意調(diào)了幾個音，而后輕撫琴絲熟稔地?fù)芘?，琴音由快到慢，如同山澗一般，逐漸歸于平靜。
“啪啪啪”一陣拍手聲打破了平靜“杜姑娘的確琴藝高超?！标愓Z涵斜臥榻上開口“不過，我聽曲向來是為了取樂，對這些高雅的琴藝向來不恥。”在場的樂姬聽到這話都紛紛嗤笑出聲。
杜衡芷吃不準(zhǔn)陳語涵此舉何意，只能選擇緘默，陳語涵看著杜衡芷的樣子嘴角含笑，道“怎么？你只有這點本事？”
杜衡芷改變戰(zhàn)術(shù)站起來質(zhì)問陳語涵“你到底想要什么？”
陳語涵笑容未變“很簡單，我想與你共赴巫山享受云雨之樂。”
杜衡芷想都沒想便破口大罵“你無恥?！?p> “哈哈哈…你說對了，我就是無恥，你奈我何？”陳語涵調(diào)笑道“你若把我服侍高興了，我或許能放過你的姘頭，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強求?！?p> 杜衡芷氣極反笑“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為了他放棄女人最重要的名節(jié)，不過一個男人罷了，我不在乎?！?p> “很好”陳語涵向杜衡芷豎起大拇指，接著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帶血的錦盒，問杜衡芷“可認(rèn)得這個？”杜衡芷一臉茫然。
陳語涵見狀道“你可真是健忘呢！”說著打開了錦盒，杜衡芷臉色微變，那是昨日白季給蘇夕蕊挑的紅玉耳環(huán)，那錦盒上的血跡便是白季的了。
陳語涵看著盒子笑道“看來是認(rèn)出來了，這白季可真不愧是個癡情種，昨日我用盡酷刑都沒能取到這個破玩意兒，后來他也是被打到昏厥，這才放了手…嘖嘖嘖，他對你的感情何其感天動地啊?！?p> 杜衡芷聞言微蹙秀眉，原來白季已經(jīng)對蘇夕蕊用情深至這種地步。陳語涵拿著盒子起身逼近杜衡芷，杜衡芷盯著盒子上的血跡心下不穩(wěn)，倒退了幾步，陳語涵撫著杜衡芷的肩膀慢慢滑倒她的手掌，重重地把盒子放在杜衡芷的手心“這也算是了卻他的一樁心愿，物歸原主了?！闭f著就踏著步子往回走，杜衡芷一把抓住陳語涵的衣角，費力地扯出笑容“我要怎么做？”
陳語涵大掌一揮將杜衡芷連帶自己的衣角揉進(jìn)懷里，腳尖一躍而起來到榻前，順勢把杜衡芷壓在榻上，手也沿著她的腰部曲線來回?fù)崦?，杜衡芷強忍著不適腦子快速地思考對策。
船外的三人看著里面的情況無一不緊握拳頭，薛落問陸離“怎么辦？總不能讓衡芷真的被這個無賴輕薄吧，你們快想想辦法?！?p> 岳子都見狀也臉色微變，看向陸離，只見陸離面無表情，死死盯著船內(nèi)的兩人。
陳語涵撫著杜衡芷的腰嘴唇慢慢靠近她的耳郭，齒間溢出輕笑“你的身子怎么那么硬，難不成還沒被白季上過？”饒是杜衡芷聽到如此下作的話也不禁羞得臉色通紅。陳語涵見狀笑意更大，從桌子上取來一只酒杯示意杜衡芷喝下，杜衡芷只能順從地喝了一口，辛辣無比，杜衡芷差點吐出來，陳語涵看著她狼狽的模樣故意問“好喝嗎？”
杜衡芷與他相處下來自然了解陳語涵的一些脾氣，別人越為難越窘迫越痛苦他越開心，像極了喜歡惡作劇的孩子，說白了就是個弱智，一個人小時候得缺愛缺到什么程度才能變成陳語涵這樣的變態(tài)？杜衡芷佯裝隱忍道“很好喝?！?p> 陳語涵邪笑著把一壇酒放到杜衡芷面前“很好，把這些都喝了?！?p> 杜衡芷愣住了，陳語涵笑著勾起杜衡芷的下巴說“你知道嗎杜衡芷？我真是愛極了你這種自作聰明的愚蠢?！闭f著把杜衡芷甩到酒壇前“把它喝光你今天就可以全身而退，而你的未婚夫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p> 杜衡芷看著陳語涵咬牙切齒“你真變態(tài)。”
陳語涵邪惡一笑“白季的性命只在你的一念之間?！?p> 杜衡芷盯著酒壇深思一會說“如果我喝兩壇你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p> 陳語涵的笑意更大“你先喝了再說。”
杜衡芷心一橫拿起酒壇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味頓時充滿她的口腔，杜衡芷被嗆得直咳嗽，陳語涵卻看得十分興起，甚至拍手叫好，杜衡芷看著陳語涵可憎的臉，叫囂似的喝完了一壇，陳語涵沖著另一壇給杜衡芷使了個眼色，杜衡芷立刻拿起另一壇往嘴里灌，待到喝完最后一口杜衡芷直接吐了出來，陳語涵連忙過來拍杜衡芷的后背假惺惺地問“哎呀，干嘛喝那么急呢，真是心疼死我了?！?p> 杜衡芷一把打開他的手道“我可以去見白季了吧。”
陳語涵勾著唇起了身“我什么時候說你可以去見白季了？”
杜衡心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語涵“你…”
陳語涵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從始至終我可都沒有說過你可以見白季，喝兩壇酒也是你要求的，我…沒有理由拒絕啊。”聽完這話連周圍的歌舞姬都覺得過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杜衡芷。
杜衡芷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再加上酒勁上來，全身虛浮，杜衡芷索性趴在地上仰著頭看向陳語涵“你可以不讓我見他，但是你答應(yīng)過…我喝了酒不再打他，你最好…說話算數(shù)?！?p> 陳語涵俯視著杜衡芷道“你放心，本公子向來說話算數(shù)，況且我不會讓你的姘頭這么快死，不然我會少了很多樂趣?！闭f罷從袖中取出一沓銀票甩在杜衡芷面前，杜衡芷強撐著精神問“你什么意思？”
陳語涵好脾氣地解釋“你今天的表現(xiàn)我非常滿意，這兩千兩就當(dāng)你的出場費了。能不能救出你的姘頭，還要看你之后的表現(xiàn)了?！闭f罷，摟著一眾女子大笑著走出了船艙。
安子仔細(xì)地?fù)炱鸬厣系你y票遞到杜衡芷面前，被杜衡芷一手推開，銀票頓時散落一地，安子笑嘻嘻地說“杜姑娘火氣不要那么大，只要你存夠了錢不就可以看到白公子了嗎？陳公子一向大方，只要你不忤逆他很快就能賺夠五萬兩的?！?p> 杜衡芷盯著安子的臉呸了一口，安子不怒反笑“對了，杜姑娘，我們家公子說了，你若是還想賺錢明天酉時上船，過時不侯哦。”
待安子走了，杜衡芷這才掙扎著起身，不料酒勁實在太大，杜衡芷即將摔到地上之時，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杜衡芷費力地想看清楚來人，一陣眩暈襲來，杜衡芷結(jié)結(jié)實實地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