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聽言,瞬間嚇得不敢動,緊緊的握著溫少繾的手,用眼神詢問他怎么辦。
溫少繾倒是無所謂,反手將手指扣入何故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甚至還湊到何故的耳邊,問她:“你一路上說了那么多,現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何故挺直了后背,整個人僵硬的不行,大腦飛速運轉。
怎么辦?會被人認出來嗎?如果認出來了,該怎么處理?向哪一邊逃跑會比較容易脫離人群?
……
何故近幾年的社交狀況差的不行,遠不如當初面對幾千人還能從容不迫演講的那個她。雖然百人以內的小場面都hold住,但景區(qū)現在看樣子怎么也有個四五百人,如果這些人一窩蜂的涌過來……何故想想都頭皮發(fā)麻。
不過,溫少繾的影響力可能也沒有那么大,總不能這四五百人都是他的粉絲,所以她設想的情節(jié)大概率不會發(fā)生。
何故這樣想想,又覺得輕松了不少。
何故剛松一口氣,旁邊議論的人群就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大膽一點的女孩子,鼓起勇氣走上前來,問:“請問,你是溫少繾溫影帝嗎?”
溫少繾:“不是?!?p> 對面的女孩一愣,隨后驚喜的跳起來:“你就是!我認得你的聲音!偶像!”
女孩兒喊的這一嗓子,帶動著和她一起過來的那一群人都沸騰起來了。
“艸,真是我偶像??!溫少繾溫老公!”
“老公,我愛你!”
“……”
經過那群人的一番沸騰,何故可以明顯感覺到幾乎整個景區(qū)都靜了一瞬,隨后爆發(fā)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與吶喊。
當然,何故并沒有心思去關注那個畫面,早在開始那個女孩兒將溫少繾認出來的時候,她就拉著溫少繾開跑了。
何故憑借著自己對這里地形的熟悉,很順利的甩掉了瘋狂的人群,再偷摸著和溫少繾一起回到了賓館。
回到房間后,何故松了口氣,拿過桌上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
溫少繾看她那個樣子,不禁說道:“其實就算被人發(fā)現了也沒什么,反正要辦婚禮了,到時候一定會公開?!?p> 何故搖頭:“不,我只是覺得烏泱泱的一片人一起涌上來,很可怕?!?p> 何故之前有幾年社交處于封閉狀態(tài),除了程橙,幾乎不跟任何人聯系。只是近兩年才稍微好一點。
溫少繾心疼,握住何故的手:“以后我會多注意,一定不在公共場合被人認出來?!?p> 何故想了想,說:“不過,我覺得我會越來越好的,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是社交小達人,別說區(qū)區(qū)幾百人,就是面對上千人,我都能面不改色??傆幸惶?,我會回到從前的?!?p> 何故說完還很自信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自己:“嗯,就是這樣,沒有錯?!?p> 溫少繾笑:“嗯,一定會的?!?p> 晚上鬧了這么一通,何故出了一身汗,想趕緊洗了澡上床睡覺??伤胚M浴室沒多久,正脫衣服,溫少繾推門而入。
何故一驚,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你干嘛?”
溫少繾:“一起洗?!?p> 何故搖頭:“我不,你出去?!?p> 溫少繾不說話,眼神掃過何故。
何故今天穿黑襯衫,黑色襯的她本來就很白很嫩的皮膚,更是嬌的要掐出水,現在她的襯衫扣子剛解開三顆,衣領往外翻,衣擺也從褲子里抽了出來。這和她平時將襯衫西裝穿的一絲不茍的妥帖樣不同,不僅多了些隨意,從領口處看到的鎖骨曲線還多了些誘惑。
溫少繾反手關上浴室門。
何故又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你別亂來啊?!?p> 溫少繾:“我又不是沒給你洗過澡,你緊張什么?”
何故臉紅:“那不一樣。”
有時候何故被溫少繾折騰的沒力氣了,確實會放任他替自己清洗。
溫少繾不回話,開始脫衣服。
何故貼在墻角,閉上眼不去看。
溫少繾脫完衣服之后,湊近何故,手伸到何故的襯衫底下去捏了捏她的腰。
“睜眼。”
何故不理,身體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腳趾蜷縮起來。
隨后,何故聽見溫少繾在她耳邊輕輕笑了一聲。
溫少繾這男人一沾上情欲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無論他平日在外頭有多正經,到了何故跟前就是個資深色痞老流氓。
這會兒,男人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一點點的誘導著何故順著他的心意來,何故被他弄得完全沒辦法
后來何故依然穿著黑襯衫,被溫少繾抱在懷里。淋濕了的衣服緊貼著她的身體曲線,扣子開到第四顆
溫少繾看著懷里的人,眼尾濕漉漉的,黑色襯的她的皮膚白嫩的晃眼,讓他不自覺的想在上面留下些印記。
溫少繾想,襯衫還是可以給她穿的,只是穿的地點場合,由他來定。
何故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一直睡到大中午。
溫少繾知道自己過分了,所以很貼心的沒有去吵何故,只在何故起床之后,為她準備了香菇滑雞粥,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著她吃,哄人的意味十足。
何故既然帶人回來了,肯定不可能只是為了吃頓飯,看看風景。等到下午日頭消散些的時候,何故領著溫少繾到了外公外婆的墓碑前。
“外公外婆一輩子伉儷情深,死后自然是要合葬?!?p> 何故拉著溫少繾站在墓碑前,言語間頗有些感慨:“我小時候就特別羨慕外公外婆之間的感情,后來長大了,更是覺得夫妻間能相處到他們那種地步,實屬不易。”
溫少繾握緊了何故的手,說:“我們也會這樣的?!?p> 何故笑:“我知道?!?p> 隨后何故對著墓碑,說:“外公,外婆,我結婚了,這是你們的孫女婿,他叫溫少繾,是外公與我說過的那種正人君子,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我以后過得不好?!?p> 溫少繾:“外公,外婆,我是溫少繾,何故的丈夫,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對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把她交給我,你們就放心吧。”
何故隨后又說了些話,來來去去也不過些家長里短,無甚要緊。
何故與溫少繾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日落之時了。
今日的云很散很淡,即將落下的那一輪太陽像一只哭紅的眼睛,映的四周的云都成了胭紅色,讓人僅是看著就止不住的悲傷。
何故說:“外公和我父親一樣,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可是他的愛是公平的,對我,對我媽,對我?guī)讉€姨母,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視同仁??赏馄挪灰粯樱钕矚g我媽媽,愛屋及烏,小輩中最喜歡我??墒悄欠N喜歡是建立在我能討得媽媽的歡心上的。所以我想,其實她并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是她最喜歡的女兒生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喜歡我?!?p> 溫少繾:“那看來,外公對你一定很不錯。《清明祭》里,每一篇都提到他,可見你對他十分想念?!?p> 何故:“對,十分想念。”
何故極輕的嘆口氣:“外公是個含蓄的人,感情從不外露,不仔細品的話,只會以為他對自家人也沒什么情誼。其實不然,我記得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年,最惦念的就是五姨,和小妹妹?!?p> 溫少繾一時跑偏了,挑眉問道:“你家到底有多少人?”
何故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發(fā)現即使以她的文學功底,也沒法三兩句把事情說事情,只好抓住要點:“外公死后,這個家就散了?!?p> 溫少繾:“沒關系,反正以后你是我家的?!?p> 何故笑。
臨近飯點,何故念著盛婆婆和盛婆婆的手藝,腆著臉拉著溫少繾過去蹭飯。盛婆婆見到何故與溫少繾也很高興,做了一桌子的菜,讓何故與溫少繾一同吃撐了。
何故覺得吃完就走,蹭飯的意味未免太過明顯,于是與溫少繾一起留下來陪著盛婆婆說了許多話,直到星月交輝,才動身回賓館。
走時,盛婆婆拉著何故的手,說:“你要是有空,就多回來看看我老婆子,啊?!?p> 何故:“一定?!?p> 時間有些晚了,許些商店都關了門,景區(qū)也沒多少人,萬家燈火照溪明的景象沒了,晴空星月落池塘的意境到是顯現出來了。
何故倚著湖邊的護欄,看著倒映在水里的星星,又想起小時候。
何故想著想著嘆口氣。
溫少繾問:“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嘆氣?”
何故說:“我覺得有些奇怪,我最近也沒發(fā)生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這么喜歡追憶過往,傷春悲秋,看個星星都覺得難過?!?p> 溫少繾摸摸何故的小腦袋:“這里是你的家鄉(xiāng),現在物是人非,你會這樣也是人之常情?!?p> 何故又嘆口氣:“可是這樣的感覺好差勁啊,我還是想開開心心的?!?p> 說著何故又蹙起眉:“我以前也經常回來,但從不這樣,怎么就這次突然就矯情了?”
溫少繾試探:“會不會是因為,這次回來多了一個我?”
何故思量一番,看著溫少繾,一臉嫌棄:“一定是這樣,都是你慣的我,我以前才不矯情,都是你慣的。”
溫少繾抱著人哄:“好好好,我的錯,都是我慣的,我們家何故才不矯情?!?p> 何故板著臉,任人哄了一陣,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一邊說著自己不矯情,還一邊耍無賴,這就顯得自己更矯情了。
何故轉過身去,捂住溫少繾的嘴,將臉埋進男人的胸膛,聲音悶悶的:“你別說了,你別總哄著我,你越哄我,我越矯情?!?p> 此時人少,天黑,所以溫少繾沒有戴口罩,這就方便了他親親何故的掌心,逗得何故將手瑟縮回去。溫少繾眼疾手快,制止了何故的舉動,將何故的小手包進自己的掌心里。
溫少繾親親何故的耳朵,柔聲細語:“我樂意哄著你,樂意看你矯情,你越矯情我越喜歡?!?p> 何故沒有抬頭看溫少繾,悄悄紅了耳根。
何故:“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p> 溫少繾笑:“是啊,我就是有這種癖好,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多矯情些,讓我多哄哄你?!?p> 何故依然不抬頭,耳朵更紅了,小聲哼哼著:“知道了?!?p> 何故這一句“知道了”的認知,在當天晚上得到了無限的擴大。
溫少繾抱著她,伏在她的耳邊,凈說些聽不得的話,何故紅著臉,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他倒好,輕輕松松的拿開何故的手,挺無辜的說:“我這不是哄你呢嘛。”
何故:“誰要你這樣哄!”
溫少繾思索:“不要我這樣哄,那我這樣?”
見了鬼的正人君子,我呸,分明是個狗男人。
在老家的事情辦完了,何故沒有多待,收拾東西就跟溫少繾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行程不算顛簸,也不勞累,但何故卻像受了災一樣,沒精打采的,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覺,連胖球都來不及擼兩把。溫少繾想,大概是自己這幾天有些過于放縱,讓何故累著了,心下有些愧疚,
兩人是下午三點多到的家,何故一直睡到晚上九點,才揉著臉起來了。
溫少繾為她準備了皮蛋瘦肉粥,何故不想動,看著溫少繾,張開嘴,“啊”了一聲。
溫少繾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著何故。
吃完了粥,何故又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又有了困意。
溫少繾摸摸何故的臉,說:“你最近怎么這么嗜睡?”
何故一直是個懶的,不想出門,不想看書,還不想寫書的時候,就喜歡在家里睡覺,所以前段時間溫少繾沒有注意,何故最近的睡眠時間確實是多了起來。
何故懨懨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最近越來越困,越來越想睡覺?!?p> 溫少繾皺眉:“要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何故搖頭:“不想動。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過兩天就好了吧。”
溫少繾思量:“如果過兩天還是這樣,就聽我的,去醫(yī)院?!?p> 何故懶洋洋的點頭,沒當回事。
如果有事,何故一般會早起去小山河睡覺,如果沒事,何故一般睡飽了再去小山河吃飯。
但今天,何故睡到中午十一點,在家里吃了飯才去小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