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貝格爾上的學(xué)者
咸濕的海風(fēng)卷著魚腥拍打著舷窗,燭火隨著船體輕輕晃動,照亮了鋪著東方絲綢的桌子。
蠟燭是特殊調(diào)制的,散發(fā)出安神藥物的香氣。
一位蜷縮在寶石藍天鵝絨袍子的年輕人伏在桌前閱讀一本日記,修長的手指不停的翻動書頁。
年輕人額頭滲出豆粒大的汗珠,嘴唇發(fā)干卻仍舊不停念叨著日記上所寫的內(nèi)容。
“道光十一年,也就是1831年的12月27日對我來說必然值得紀(jì)念?!?p> “今天,我作為博物學(xué)者有幸登上了皇家軍艦‘貝格爾’號。感謝亨斯洛老師,如果不是您的推薦,我恐怕還在看著那些老舊的標(biāo)本。”
“船長菲茨羅伊性格爽朗不拘小節(jié),但卻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季·韋克姆和布·謝利萬兩位尉官都比較好相處?!?p> “聽老師說船長將會給我一片深海魷魚的海螵鞘,吸入粉末可暫時恢復(fù)精神,提高精神抗性。”
“……”
“不會吧不會吧,這怎么可能!”
他攤在椅子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筆記本,不知如何是好。
“咚咚,咚咚。”
在這年輕人發(fā)呆走神的時候,一道緩慢的敲門聲傳來。
“楊先生,我是謝利萬。船長邀請您參加今晚的晚宴。”
尉官謝利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年輕人慌忙合上日記,書封上的鎏金圖案在燭火的照耀下十分亮眼。將這巨蜥皮制的烙印著圓與廣角的本子鎖進抽屜里,鑰匙放入褲子口袋。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情后說道:“好的上尉先生,請稍等?!?p> 走到錫汞齊法制的老式鏡子前,用毛巾沾了水狠狠的擦了把臉。
抬起頭,鏡子中的男人很是年輕。黃皮膚黑眼睛黑頭發(fā),以及仍蓄著的長發(fā),無不昭顯著他華朝人的身份。
面容清秀,雖說還有些稚嫩,但迄今為止,外貌上的優(yōu)勢給他帶來了不少幫助。
比如當(dāng)年交換生的資格,老師的喜愛,以及女同學(xué)們的關(guān)懷。上層小姐們的仰慕之意足以滿足他的日常生活所需。
楊鈺生出生于嘉慶十八年,在他十五歲那年作為交換生來到不列顛帝國皇家學(xué)院學(xué)習(xí)。
而在他十八歲成年之際,他的老師亨斯洛送給他了一份大禮,推薦他作為博物學(xué)者來到‘貝格爾’號參加這次環(huán)球考察。這意味著這次考察結(jié)束后他的履歷將使他成為年輕學(xué)者中的楚翹。
這一切,都是楊鈺生新得到的記憶。
很顯然,他現(xiàn)在正處于一個與他原本生活的世界有些類似的異世界。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暫時認為他魂穿到一個類似于達爾文的異界人身上。
楊鈺生心里其實很難受,他并不想來到這陌生的世界。
原本,他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家中老人身體健康,妻子溫柔賢惠。他本身就是生物學(xué)方面的新星,早早成為了千人計劃的一員,地位前途無量。
可現(xiàn)如今,孤身一人于異界,家人那邊拋開不談,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證。
日子再怎么完蛋,總是要過下去的。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儀容,便打開了黃銅門閂。
打開門,就看見一位身著皇家海軍軍服的魁梧男子,發(fā)達的肌肉將軍服撐的緊緊的。
眼前這位尉官大不了他幾歲,年紀(jì)輕輕便靠著自己在貴族子弟遍布的海軍中拼得一席之位。
“楊先生,這邊請,船長在主餐廳為您舉辦了晚宴。”謝利萬伸出帶著白手套右手,為楊鈺生指路。
“好的謝利萬上尉,有勞帶路了?!睏钼暽⑽⑶飞恚x利萬上尉向主餐廳走去。
“楊先生,過會船長會在餐廳門口迎接您。軍官水手方面我和威科姆上尉會給您慢慢介紹。您的同鄉(xiāng)孫語醫(yī)師會向您介紹其他高級船員?!?p> 謝利萬提前向楊鈺生簡單提示一下,以免之后晚宴上尷尬。
“萬分感謝,上尉先生?!睕]想到謝利萬上尉人五大三粗,辦事卻如此細致,怪不得提拔如此之快。
這一路上,他都在不斷嘗試讓自己的行為舉止與原主貼近,不過無論怎樣都差點意思。好在他是新來到貝格爾號,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紕漏。
這艘貝格爾號與上一世達爾文環(huán)球考察不一樣,但是空間就大了不少,內(nèi)部構(gòu)造也與流傳下來的設(shè)計圖不一樣。
跟隨謝利萬走了一會就看見菲茨·羅伊船長在主餐廳門口向他二人招手。
楊鈺生走到菲茨·羅伊船長欠身說到:“菲茨·羅伊船長,您好?!彼桓叶嗾f,裝作初來乍到不敢在軍官間隨意說話學(xué)者合情合理。
“哈哈,楊先生”船長哈哈大笑,在楊鈺生肩頭拍了兩下,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感謝上帝,看來我們的博物學(xué)者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不良反應(yīng),快進去放松放松吧,小獵犬上沒那么多規(guī)矩?!?p> 三人一進入餐廳,楊鈺生就感覺到眾人都看向了他們?nèi)怂幍奈恢谩?p> 菲茨·羅伊船長快步上前,在餐車上拿起一杯就高高舉起。
“這位是咱們的博物學(xué)者,楊鈺生。來,大家,舉起酒杯敬我們的楊先生一杯!”
軍官和水手都舉起酒杯向他示意,一飲而盡。嬌美的廚娘微微一笑。同樣來自華朝的醫(yī)師和其他幾位日后將于楊鈺生一同共事的高級船員在一旁準(zhǔn)備敬酒。
楊鈺生深深鞠躬,端起一杯酒,對眾人說:“十分感謝大家的歡迎,今后,我會與大家一同努力!”
“楊先生,不用約束?!狈拼摹ち_伊船長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多加小心啊,”菲茨·羅伊船長在胸口點了一下“別讓別人灌得爛醉。哈哈,去和大家認識認識吧?!闭f罷,就和廚娘們喝酒去了。
楊鈺生感到袍子內(nèi)側(cè)有些硌,便了然于心。
來自華朝的醫(yī)師走到他的身前,舉起一杯酒,笑著對他說:“早就聽船長說要來一位老鄉(xiāng),今日一見,果然相貌非凡,年輕才俊啊。”
雖說孫語同樣是異世之人,可華朝人的外貌讓他倍感親切?!皩O醫(yī)師謬贊,先前聽老師說孫醫(yī)師醫(yī)術(shù)非凡,相見恨晚。”
楊鈺生的老師哪里和他說過這個,不過恭維話嘛,肯定要借地位高關(guān)系少的人來說。
“哈哈,你我同是華朝人,我又癡長幾歲,你我之間不必多禮,叫我孫老哥即可。日后多去我那里坐坐?!?p> “孫老哥,一定一定?!?p> “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大名鼎鼎的美術(shù)家勃朗特,這位是……”
楊鈺生上前輪番敬酒,與眾人結(jié)識。
終于趁空隙的時候,楊鈺生有些醉了,吃了點糕點墊墊肚子。想到菲茨·羅伊船長的話,向廚娘詢問了衛(wèi)生間的位置,打算去洗把臉精神精神,再看看那塊深海海螵鞘。
來到衛(wèi)生間,洗完臉后精神了一些,可還是感覺腦子暈乎乎的。楊鈺生取下菲茨·羅伊船長黏在袍子內(nèi)側(cè)的東西。
一塊晶瑩的骨頭放在了魚腸套子里,楊鈺生小心的取出來,仔細的把玩一番,和原世界的海螵鞘區(qū)別很大。
看到海螵鞘上的劃痕,他突然想到了海螵鞘的用法。拿出小刀刮了點粉末放在鼻子前,深深一吸。
“啊~”楊鈺生輕輕呻吟了一聲,太舒服了,整個人都要去了。
舒服倒是次要的,海螵鞘粉末在精神方面的功能實屬強大,一下子醒酒了不說,自魂穿以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也踏實下來。
輕輕用套子套好這個寶貝,美滋滋的向餐廳走去。
一會到餐廳,大家都喝的很暢快,船員們圍在廚娘和侍女身邊哈哈嬉笑著。
楊鈺生拿了杯酒向加入其中,可突然心里一咯噔,轉(zhuǎn)向人群外圍,挑了個水果,拔出刀來削皮。
他向四周看了看。果然,軍官都不見了,武力人員只剩下幾個水手。應(yīng)該是之前走的,之前喝的暈乎乎的沒有發(fā)現(xiàn)。
楊鈺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拿出刀來削皮,這樣,既不會被發(fā)現(xiàn)異常,也好有個防身武器。
這時,他也明白了船長那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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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學(xué)者.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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