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靳元正
敬亭山下桃柳村,茅屋沿坡而建,在桃花柳林中若隱若現(xiàn),清透的溪水繞村而下,匯入到了梅溪河,漫山的桃花開了,鮮嫩的粉白妝點了山,暈染了水,為整個世界涂上生動的色彩。
春日午后,陽光和煦微風柔順,連鼻腔中吸入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子香甜味道,真挺適合睡覺的。
小舟隨著河水起起伏伏,若不是有根繩子系著,恐怕早飄遠了。
一個灰袍人側(cè)臥在舟上,也跟著起起伏伏,一旁的線裝經(jīng)書展開著,偶爾春風吹拂書頁,發(fā)出一些嘩啦嘩啦的響動。有飛鳥停落在那顆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光頭上,不時好奇地叼啄幾下,這人可能真睡得沉了,竟無半點反應。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驚飛了小鳥,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岸邊,一人身材瘦弱,著一身青衣,他頜下留著山羊胡,須發(fā)皆白,是位面目清癯的老者。
另一人則滿臉絡腮胡,虬須如針,長得高大威猛,做短衣打扮,腰側(cè)那個大葫蘆尤為顯眼。
清癯老者將手中魚竿甩動起來,“噠”一聲輕響,魚鉤帶著截蘆葦落到水中,他隨便找了塊巖石坐下就不動了。
絡腮胡大漢顯然對釣魚這項運動興趣不大,靠在岸邊大樹上,取了葫蘆一陣猛灌,幾口之后才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接著也盯著遠處漂浮的蘆葦看,竟也抱著葫蘆不動了。
就這樣,兩個對著河面猛瞧,一個睡在船上,未有只言片語。
突然,清癯老者哈哈一笑,也不見怎么用力,那細細的魚竿凌空一甩,就有條活蹦亂跳的肥魚被甩到岸上,正是大漢的方向,那大漢也不慌,快速地出手夾住魚鰓。
“今日可有口福了?!贝鬂h掂量著手中還在掙扎的魚:“最少有五斤,蒸了下酒正好?!?p> 清癯老者已收起魚竿站起,聞言也是捋須微笑。
“貧僧覺得還是紅燒為好,魚太大最難掌握火候,蒸不好可浪費了?!边@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卻見那躺著的僧人伸著懶腰坐起了身,正對他們笑著:“要品嘗鱖魚的獨特風味,非紅燒不可,烹飪時若有飴糖和熟豬油為佐料,滋味更佳?!?p> “沒想到你這個小和尚竟然對烹飪這般了解?!贝鬂h挑眉道:“要不要一起來喝幾杯?”
僧人已經(jīng)從船上走了下來,聞言忙擺手道:“楊施主說笑了,貧僧出家后可從未食過葷腥,酒戒更不敢犯了?!?p> “人活一世本就不易,何必自討苦吃守那勞什子戒律?”姓楊的大漢撇撇嘴:“吃素有什么好的?哪有酒肉來得痛快?”
“春有野菜夏有瓜,雨后菌類賽雞鴨,蘿卜白菜有滋味,還有咸菜缸底抓?!鄙诵χ亓藥拙?。
“呦?!贝鬂h也是一樂:“你這詩聽起來可比什么‘獨愛敬亭山’順耳多了?!鳖D了頓,他冷笑道:“說得頭頭是道,好像是個守戒的,可如你這般懶散的和尚我還是頭回見,看到有人釣魚不勸阻反而大談烹制方法的也是罕有?!?p> 僧人聞言一愣,摸了摸鼻子,他能說自己正與系統(tǒng)鬧別扭,才故意這番表現(xiàn)的嗎?想了想,沒有答話。不錯,這個僧人正是緣行。
大漢見狀瞇起了眼睛,突然問道:“你云游到此已有幾日,也不見你游覽這山中古跡風景,只在這窮山溝貓著,怕是目的不簡單吧?”如果先前那番話只是試探的話,這已是赤、裸裸的逼問了。
“這敬亭山的景致貧僧早看遍了,眼下只是走累了,歇息一陣而已?!鄙嗣嫔喜粍勇暽?,心中卻忍不住嘀咕,你當貧僧愿意留在這里?好不容易穿來,回天禪寺找?guī)煾笌熜植缓脝幔?p> 而他說的也不是假話,在北宋的時空他可是在敬亭山正經(jīng)待過一段時間,早將這山轉(zhuǎn)個遍不說,最后還是在山上“化虹飛升”的呢,能不熟悉嗎?
“你……”大漢還要再說什么,卻被一旁的清癯老者瞪了回去。
老人轉(zhuǎn)向緣行,淡然道:“明早記得到老夫那里練字?!?p> “是?!本壭忻硎┒Y,送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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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沒了蹤影,緣行才直起身子,心內(nèi)一動,一段文字浮現(xiàn)在面前。
姓名:秦空
法號:緣行
年齡:27
實力:凡人六階
筋骨:41
內(nèi)力:42
神念:37
功德:8658
佛法:略有小成
功法:天禪童子功(小成)、菩提玉身琉璃功(小成)、羅漢拳(圓滿)、羅漢棍法(融會貫通)、提縱術(大成)、暗器(大成)
其他:輕水流波(大成)
神通:天眼通(慧眼),神足通(初學乍練)
總結(jié):經(jīng)歷過頓悟,你舍去執(zhí)著,破除心魔,知足少欲,自在解脫,已是合格的比丘了。不出去浪還等什么?
本次任務:開國功臣、前大雍內(nèi)閣首輔靳元正因知曉太多隱秘,為皇帝所忌,無奈假死脫身隱居山野。大雍太祖病逝后,官府密探并未停止追查的動作,反而加大了排查力度。更有隱匿在江湖的野心家得知了消息,也在苦心尋找。希望佛門行走能保護靳元正擺脫敵人追蹤,時限一個月。
注意:1、靳元正此人極為重要,如果任務失敗會對本時空產(chǎn)生未知影響,希望認真對待。
2、此次只能停留三個月的時間,請合理安排時間。
正是因為最后的兩段文字,緣行穿越后才沒有急著回到天禪寺,而是在敬亭山轉(zhuǎn)了幾天,最后在這個小山村里找到任務目標。
原以為自己的到來當然會引起對方的警惕,還要耗費一些功夫才能取得信任。誰知情況完全出乎預料,靳元正聽了他的法號,很輕易地留他在這個小村子里住了下來。
原來靳元正年輕時與方丈師伯頗有一些交情,天禪寺那位下山的師兄便一直在他的帳下聽用,最后為了保護靳元正更是搭上了一條性命。直到他前年假死之前,二人都有書信來往,師伯在信中曾提過緣行這個弟子。所以,聽了緣行的自報家門,才并未將他拒之門外,反而如對待子侄那般待他,偶然見緣行抄寫佛經(jīng),覺得在楷書上還有提升的空間,更是主動教導書法。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認可靳元正的這個決定,因緣行身上尚存留一些戰(zhàn)場上留下來的殺氣,靳元正的師弟,就是那名叫楊樂安的壯漢,處處對緣行試探針對,今日更是將態(tài)度擺到明面上了。
做個任務怎么那么難?他在心里忍不住嘀咕,著實有些頭疼了。時間已將近半個月,這個小村子一如既往的平靜,偏偏自己不知敵人來自哪里,又會什么時間到來,所以只能每日提防,晚上當然睡不好,持續(xù)這么多日子,感覺就是個累。
緣非不可
感謝:歲寒三友獨缺一梅、元聽筠、做包子的沐城主、井上鐵木、人生如書1、o語靜o 感謝諸位同學的打賞。 另:周末休息,我會將之前欠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