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精道:“我被解救出來之后,機(jī)緣巧合之下,竟然被他們誤認(rèn)為土地爺。我因此將計就計,便做了這個土地爺。每月享受他們供奉,但同時暗地里幫助他們,保護(hù)他們。我除了這附近的一個強(qiáng)盜窩,還抓了三四個小偷,殺了一個蛇精??傊易龅枚际巧剖??!?p> 行真和尚道:“胡說!你每月只享受一個供奉,譬如這只羊,口腹暫且不論,可單靠這點靈氣,如何能支撐你施法一個月?”
黑狗精道:“爺爺明鑒,我不僅受用這一個村子的供奉,附近這三五個村子,都受我保護(hù),也都供奉與我。并且,我除了享用活物靈氣,還汲取天地靈氣,作為補充。爺爺,我只是想修仙,真的從來沒做過壞事?。 毖粤T,又磕了三個頭。
此時,懷空也跑了出來,道:“師父,這個妖精怎么處理?!?p> 行真和尚沉吟片刻,道:“我看你也不像十惡不赦的樣子,而且,你所說的話,正與那村民說的暗合,我便信你。只是,我還是不完全放心。我這里有一個丸藥,這丸藥甚是稀奇,只要你不殺人,便那藥丸便毫無作用,但你若是取用人的靈氣,那藥丸便變成十成的毒藥,將你毒死,你可敢服用?”
黑狗精道:“爺爺,我真的沒有殺過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取用人的靈氣。既然爺爺這么說了,那我便服下丸藥。”
行真和尚聽了,便從袖中拿出一個指頭大的藥丸來,遞給黑狗精。黑狗精想也不想,一口吞下。
行真和尚見他如此不假思索,便放下心來,道:“好了,你走吧,我不再難為你便是,記住,多做善事,不可為非作歹!”
“是!”黑狗精虔誠地磕了一個頭,而后,化作一團(tuán)黑氣逃走了。
二人望著那團(tuán)逐漸消失的黑氣,默默無語。
懷空道:“師父,咱們又放走了一個妖精。”
行真和尚緩緩道:“是呀,為師倒是想,世上多一些這樣的妖怪就好了。”
懷空突然想到什么,便道:“師父,我記得當(dāng)初降服住那個小藍(lán)時,你便讓他服用了一粒丸藥。如今,你又讓這黑狗精服用了一枚同樣的丸藥。師父,這是什么東西呀?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行真和尚笑了笑,道:“這只是普通的養(yǎng)生丸而已,我適才所說,只是嚇唬嚇唬他罷了,也好讓他不敢做惡事?!?p> 懷空聽了,道:“師父,你原來也騙人??!而且,同樣的伎倆,竟然使用兩次。”
行真和尚道:“善意的謊言,佛祖不會怪罪的。好了,這里的事完了,咱們走吧,明日一早,我們到這里來,把那條鯉魚精送回葦江。”
于是,二人便轉(zhuǎn)身,又向著那小村莊走去了。
此時,老人家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正等著行真和尚二人回來。老人看到他二人邁入大門的時候,笑道:“二位師父,我們已經(jīng)供奉完了,剛才找不見二位師父,所以沒有等你們?!?p> 行真和尚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正有事,所以沒有去看看。老人家,這兩日多有叨擾,我們明天便要上路了?!?p> 老人聽了,道:“怎么,明日就要走?不多住幾日?”
行真和尚笑道:“不敢多叨擾,此去西方路途遙遠(yuǎn),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fā)?!?p> 老人聽了,道:“那二位師父,先吃飯吧?!?p> 于是,這四五個人都坐下吃起飯來。席間,懷空想起了自己的小猴子,道:“老爺爺,你有沒有見過我?guī)淼哪侵缓镒樱俊?p> 老人道:“沒有,一整天都沒見,你的小猴子不用繩子拴好,恐怕是跑掉了,不會回來了。”
行真和尚道:“懷空,我們這里來去自由,小猴子要走,盡管走就好了,何必愁眉不展的?!?p> “噢!”懷空雖然明白這道理,可心中還是十分不舍。
行真和尚道:“老人家,村后面的月牙湖,以往是與南方的葦江相通的吧。”
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以前是通著的,后來,那連通的小水溝便廢棄了,有人填平了,兩處便不通了。不過說來也怪,雖然沒有了水源,可那月牙湖的水并沒有減少。因此有人料定,定然有別的水源連通月牙湖?!?p> 行真和尚道:“從月牙湖道葦江,不知道需要走多長時間?”
老人想了想,道:“從村西頭的一條小路走,到葦江,至少要半個時辰,走得慢了,甚至要一個時辰?!?p> 懷空道:“師父,一個時辰啊,一條魚可撐不了一個時辰之久?!?p> “一條魚?”小虎道,“二位師父要在月牙湖里打魚嗎?”
行真想了想,道:“老人家,我們想把一條魚送到葦江去,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什么物件可用。”
“送一條魚?”老人家疑道,“大師,您可是要運一條魚去放生的。”
懷空笑道:“是,而且是一條好看的魚?!?p> 老人家笑道:“這好辦,我讓小虎駕著車,載著一個壇子,把魚放在壇子里,不就行了?!?p> 懷空道:“師父,這是個好辦法?!?p> 老人家笑道:“對了,不知道那是一條什么魚,竟然讓大師如此上心,還專門移到葦江里去?!?p> 懷空搶著道:“老爺爺,你是沒見過,那條魚可漂亮了,尤其是那尾巴,像是彩霞一般絢麗好看?!?p> 老人家笑道:“我在這里住了一輩子,從來沒聽說過這月牙湖里還有這樣的魚。好,反正我也無事,明日便與你們一同去看看。”
于是,第二日,行真師徒二人與老人家父子二人一同駕著牛車往村里后面去了。臨走時,行真和尚讓懷空把背囊?guī)?,這樣他們就不必返回村子里了。
這和懷空想的不太一樣。他以為要坐一輛像秦城陳府那樣的馬車,不料卻是一輛牛車。慢吞吞,晃悠悠,不知道多長時間能到葦江邊。
但仔細(xì)想想也對,這老人家雖然小日子過得不錯,可到底不是大戶人家,怎么買得起馬這樣的牲畜,沒有馬,只好用牛來代替。
不多時,四人便來到了那個石頭旁邊。
懷空跳下車去,從湖里灌滿了水,放在岸邊。行真和尚倒水邊看了看,卻并沒有看到那條鯉魚。
然而,在水底,老烏龜正與小錦鯉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