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的?”雖救女心切,梁玥并沒有因為梁炤的幾句話就茫然偏信。
“我,”
“她上次害了阿鳶姐姐,昨日宴席結(jié)束時,我瞧見她惡狠狠的盯著阿鳶姐姐。”
“便悄悄了跟了去,偷聽到的?!蓖德牪皇且患w面的事,梁炤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才將一切告訴給了梁玥。
“你且說說,她打得什么主意。”梁玥心中信了七八分,阿鳶宴席上看似不經(jīng)意的賀喜,其實在溫皇后和太子所受的屈辱上,又添上了一筆。
原本溫氏對于太子及冠之事,心中記恨上了梁玥,加之昨日宴會上之事,自然是恨上加恨,勢必要毀了阿鳶。
她便和太子謀計,暗中吩咐人跟在阿鳶的身邊,遇到阿鳶落單就將人綁走,拐賣至青樓,嫁禍給賢妃的五皇子,即便最后調(diào)查到太子頭上,隨便拉個人手底下的人抵罪,輕松的將太子摘干凈,不外乎就是落下一個管教不嚴(yán),識人不清的名聲,左不過被云熙帝罰跪挨幾句罵的事情。
如今有了龍孫,是溫氏手中最大的籌碼,即便云熙帝大怒,有懷孕的孫媳在,哭哭鬧鬧的,都不會有太重。
從青樓被找到,阿鳶無事,這名聲也便是毀了,長公主再威風(fēng)又能如何,明面上不敢,背后的閑言碎語,也能毀了阿鳶的一生。
聽梁炤說完,梁玥生出一股惡寒,溫氏母子的計劃當(dāng)真是狠毒不已。
“此事,姑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p> “莫要跟其他人提起?!绷韩h吩咐梁炤幾句,就匆匆的離去,既然溫氏想要嫁禍給賢妃,此事從五皇子處入手,應(yīng)當(dāng)要快些。
另一邊,刀劍聲落幕,竹屋并沒有阿鳶的身影,各處設(shè)的機關(guān)陷阱,以及誓死抵抗的黑衣人,不過是背后之人為了拖延時間,故意為之。
在竹屋下面,有一條悠長的密道,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霍文淵拿著火把,順著密道而行,發(fā)現(xiàn)是直達山下的。剛剛的一番打斗,密道里的人早已經(jīng)帶著人出了山,去了別處,霍文淵等人追出來,只剩下雜亂無章的馬蹄印向四方散開來。
此番阿鳶之事,牽涉云州城,所以其他的方向不過是故技重施,拖延霍文淵的時間,心下思慮一番,霍文淵帶著人朝著云州城的方向追去,在一里地外,發(fā)現(xiàn)了嶄新的車轱轆印。
“你是何人?”阿鳶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束縛了雙腳,在一個堆滿雜的地方,房門緊鎖,門外是幾個男子的聲音,面前是一個長自己幾歲的姑娘,身穿著亮麗的衣裳,臉上摸著與年紀(jì)不符的胭脂,手里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東西,還冒著熱氣。
“噓!”姑娘并未回答,指了指門外,示意阿鳶不要被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了。
“這里怡春院,”等到外面聲音消失,姑娘才緩緩的開口,將剛剛手中那一晚熱騰騰黑漆漆的藥倒在一旁鋪的厚厚的稻草上。
聽到怡春院,阿鳶目光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姑娘,下意識的挪動身子,離這個姑娘遠些。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的。”姑娘朝阿鳶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還挪動了腳步,主動離阿鳶遠一些。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來這里的嘛?”姑娘緩緩的開口,笑盈盈的,看向阿鳶的眼神,十分的寵溺,仿佛像是姊妹之間,說著趣事閑話。
阿鳶搖了搖頭,不曾開口,眼神依舊很警惕,眼前的處境,她不會相信任何人。她興致沖沖的同霍文淵一同比試,在取旗的時候,遭到黑衣人偷襲,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抗呼救,迷迷糊糊的就被帶走了,便失去意識,直到此時在陌生的地方醒過來。
“我先介紹一下,我叫若蘭,是,”
“是怡春院,新來的姑娘?!闭f到此時,若蘭眼神閃過一絲憂傷,若非是逼不得已,好人家的女兒,誰愿意來這個風(fēng)月之地,賣弄風(fēng)情。
“大概覺得你我年紀(jì)相仿,才讓我來開導(dǎo)照顧你的?!?p> “你別怕,瞧你打扮,家境不定不凡,是遇上了歹人。”
“我會努力為你拖延時間的,等你家里人來救你?!?p> “亦或者,你想要傳信,我也是能夠幫你的?!苯腥籼m的姑娘說了一大堆,阿鳶看著她的眼神柔和了些,心里卻是愈發(fā)的警惕,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設(shè)計,騙取自己信任的。
“那你可知道是誰送來的?”阿鳶開口問了一句不是很緊要的話,來試探。
“好像是王麻子?!?p> 送來怡春院的姑娘,出來家境貧困被家人賣進來的,更多的是以王麻子為首的“探子”,他們專門除了各處搜羅漂亮的姑娘,還有一條專門的線,與權(quán)貴世家合作,幫他們做一些晻臜的事,向來行事隱秘,很少被發(fā)現(xiàn)。
“人在里面,你放心就好了。”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傳來談話聲,若蘭趕緊示意阿鳶將眼睛閉上繼續(xù)裝暈,自己撿起剛剛的碗,走到阿鳶的身邊放下,手里拿著手帕,在阿鳶的嘴角擦拭。
“人還沒醒?”說話的,是怡春院的老鴇,姑娘們都喚她柳姨。
“沒有,”
“但藥已經(jīng)喂下去了。”若蘭唯唯諾諾的,眼神中充滿恐懼,足見對柳姨的畏懼。
“那你好好看著,人醒了告訴我。”柳姨點了點頭,顯然對若蘭很是滿意,離去的時候,也未將房門上鎖,只是輕輕的關(guān)上。
待到聲音走遠,阿鳶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此刻的她與若蘭目光交匯,格外的清澈的眸子,有片刻,阿鳶心里是相信若蘭的。
“這是秘藥,若是半月之內(nèi)沒有服下解藥,便會七竅流血而亡?!比籼m看出阿鳶的心思,開口解釋到。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寂靜,阿鳶不知道要不要相信眼前這姑娘,告知霍文淵來救自己,還是自己想法逃出去。
女兒家名聲重要,阿鳶心里清楚,自己到無事,卻不能讓母親讓人笑話,一時之間倒真不知道該如何示好。
“我這有件值錢的東西,你去幫我當(dāng)?shù)簦X分你一半?!蓖蝗唬ⅧS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示意了腰間的玉佩。
“???”若蘭摸不著頭,疑惑了一下,還是依言取下玉佩,跟阿鳶說自己會尋機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