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水道
游雪觸景生情,心中堅定了幾分走上強者道路的決心,卻也多了更多疑問,強者也從弱者來,強中更有強中手,誰又能保證自己已經(jīng)無敵呢?那舟行閣看似在漁民這邊一家獨大,但面對妖魔不也是一碰即倒?那圣光寺有能力解決山鳴之禍,卻也是有種各掃門前雪的意思,師父法相來來往往奔波,四處求助,卻也只能吃閉門羹,不由長嘆道:“人心不可深究!”
思緒萬千了一陣子,游雪也到了纏陽湖的粥鋪,將思緒收回來,游雪走上前去,此地大多數(shù)人都聽過游雪的名字,卻很少見過游雪,游雪少了一陣回話,輕松進了粥鋪,李闖跟一眾護衛(wèi)正在苦練武藝,游雪見到也頗感欣慰。
將來意告知李闖,李闖自上次姑蘇府一行后為人已經(jīng)沉穩(wěn)很多,雖然廢了一臂,反而近日武藝有些長進,漸漸要突破二品中段的意思,以前使的那把重劍變成了輕劍,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李闖與游雪完成交接回了縣城,游雪將幾個護衛(wèi)叫過來說了幾句,因為粥鋪的位置太過顯眼,柵欄外風雪交加,吃粥的百姓端起一碗粥站在風雪中,片刻粥涼人寒,粥也算是白吃了。
游雪隨即帶著一眾護衛(wèi)兄弟去竹林里折騰了一陣,將一些老竹病樹收拾了一番,一伙人都是武藝在身,就當冬日跑跑腿,不一會兒便在粥鋪附近堆起高高的一堆圍造柵欄所用的材料。游雪親自上陣,內(nèi)力激蕩兒出去,將那材料盡數(shù)拋到空中,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游雪輕輕一躍便飛到那竹排木棍的上方,漫步在上,腳尖不時改變方向,那漫天飛舞的竹排木棍登時向下直沖而去,倏爾便深深扎入凍土之中,紛紛落下,幾個呼吸間,一個足以容納幾百人的丈高柵欄就此形成。
一陣歡呼聲中游雪落了下來,游雪拱手謝了眾人的恭維,見午粥已畢,游雪吩咐眾護衛(wèi)看好糧食,轉(zhuǎn)而便往舟行閣方向走了過去。踏在纏陽湖的冰面上,游雪用腳踹了幾下,果然如縣內(nèi)人所說的那樣,冰凍五尺都不止,由此可見山鳴縣冬天的溫度有多寒冷。
待游雪走到纏陽湖中,對岸舟行閣的方向已經(jīng)來了一伙人,在為首的李敖帶領(lǐng)下快速靠了過來,只是在人群中游雪又發(fā)現(xiàn)一個陌生人,那人長相與李敖有些相似,都是一雙鷹眼,身高八尺,那眉宇間一股傲氣,顯然見過一些世面。
“游公子,別來無恙?老夫聽聞你在南林與姑蘇府一番惡斗凱旋而歸,道上的人都說公子已經(jīng)武入一品高段,山鳴縣武林當以游公子為首?!崩畎揭娒姹闶菐拙涔ЬS的話。
游雪謙虛了幾句自是不愿受這些虛名,“李閣主上次說要與游雪共謀大事?不知如今?”
那李敖登時面露難色,不得已話鋒一轉(zhuǎn),“游公子,兩位犬子還未向你介紹,這個是我長子李淼,二子李淮游公子是見過的,上次得罪公子還望海函。”
游雪再看了那李淼一次,果然有些門道,一身的陽剛之氣,顯然是武藝有所成,再看那李淮,游雪自是來不起興趣,卑鄙小人而已,李淮感受到游雪的目光也是躲躲閃閃,不敢正視,李淼卻是開口道:“李淼見過游公子。”施了一禮。
游雪笑道:“李公子客氣,都是同輩中人,以后當一同守衛(wèi)山鳴?!?p> 李敖聞言瞳孔閃爍,李淼卻是朗聲道:“游公子,達者為先,公子應(yīng)當受我一禮,家父剛才未曾提及我的師出門派,想必是有所顧忌,我乃是南林郡城天圣館門下,家?guī)煴闶翘焓ヰ^八大圣之一的逍遙圣王歐陽靖?!?p> 游雪微微一驚,那天圣館游雪早早便已知曉,聽名字便知道是個超級勢力,也曾聽聞過八大圣王的傳說,那逍遙圣王倒是個隨性的人,在大周江湖有些美名,這李淼竟然拜歐陽靖為師,可見其人定有獨特之處。
“李公子師出名門,實乃我山鳴之幸,不知歐陽圣王現(xiàn)在何處?游雪不知能否拜見一二!”游雪誠懇說道。
那李淼見游雪一轉(zhuǎn)態(tài)度反而更是將姿態(tài)拉低,絲毫不以出師名門為傲,“游公子莫要稱贊在下,家?guī)熌耸清羞b之人,四處游歷,如今不知在何處地界,不瞞游公子,自小被家?guī)熓杖腴T下,我不過見過師父三面,每一次都是匆匆而別。”
游雪隨即想到那歐陽靖的稱號,也是了然,“歐陽圣王心系天下,游歷人間,李兄能得圣王傳承,未來當也在天下,山鳴縣想必是困不住李兄的?!?p> 游雪與李淼二人一番話倒是讓李敖樂的不行,本以為游雪還看不上舟行閣,畢竟那歐陽圣王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家兒子雖然拜入門下,但這些年一直在天圣館的南林分部修行,未曾去了京都天圣總部,也不知那歐陽圣王對自己兒子是什么意思,所以這些年也不敢仗著人家的勢辦事,游雪既然能認可李淼,想必是認了歐陽圣王與舟行閣的關(guān)系。
李敖卻是不知,游雪是見那李淼為人謙遜正派才認可其人,并不是那天圣館所致。李敖將游雪請到舟行閣,游雪一路走過去自是見了不少好東西,其中一艘二層大船倒是吸引了游雪,那巨帆雖然被盡數(shù)拉下包裹著,游雪卻也能腦補出那帆旗張開的瞬間是何等壯觀,卻也是詫異未曾聽縣里的人說過這東西。
“閣主,那艘船?”游雪好奇問道。
李敖聞言一笑,看了一眼兒子李淼,李淼隨即說道:“不瞞游公子,此船乃是入冬前才完工下水的,因為擔心非議,故此沒讓自家人多言語?!?p> 游雪想到自己來此的計劃,不由地便與那艘船起了一些聯(lián)系,待眾人入閣內(nèi)議事大廳落座,茶水點心上桌,游雪便再次開門見山說道:“閣主那日說要與我游雪共同打開這山鳴縣通往外界的水道,為我山鳴縣百姓謀取福利,不知可是真的?”
李敖見游雪又將此事提出,自是不敢應(yīng)承,那南林姑蘇乃是巨無霸的存在,李敖卻不敢堵上身家性命去辦此事,不曾想自家兒子李淼卻是一喜,連忙回應(yīng)道:“游公子要開山鳴水道?”
游雪點頭稱是,李淼當即起身,言行頗為激動,“游公子,此舉甚好啊,若是能打通此道,到時去往郡城便可借助纏河、渭河等河川之力,不但快速,而且能為山鳴縣客商百姓謀取巨利,到時我山鳴縣百姓冬可走親串門,夏可外出一游,又怎會被這夏焰冬寒所困住?!崩铐狄环捵允呛狼槿f丈,只是卻讓李敖眉頭擰成了一股繩。
“游公子見笑了,淼兒近日才返回家里,不知江湖深淺,那南林水道豈是能隨便打通的。”
游雪卻是一笑,“李兄所言雖然傲了一些,但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能打通水道,龍眠山的匪徒從此便可不必在意,沿路的山匪馬賊便再難插手我山鳴縣的生意。來年我欲帶頭開道,舟行閣出船出力,賈府和遷馬幫出人出財,在下解決攔路之虎,不知閣主以為如何?”
李淼父子三人倏爾起身,李敖當即說道:“游公子所言當真?”
“自是當真,來年三月冰凍一消,最晚四月,我等集一縣客商財貨改走水道,為山鳴縣打開此道?!庇窝┗氐馈?p> 李敖父子當即陷入沉思,就是李淼也是一臉震驚,本以為水道之事可徐徐圖之,至少也要花個兩年半載,但游雪一番豪言壯語讓本就對水道心癢許久的李家父子更加饑渴,李敖不由地一問,“游公子,此事可有把握?官府?道上?還有那姑蘇府,這些事如何解決?”
“官府好說,郡守雨大人這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到時將每年的利潤一成上交給官府即可,道上的話,自然憑本事吃飯?南林姑蘇本就與我敵對,更加沒有商量的余地,到時無非就是一場打斗而已?!庇窝┯行M不在意的說道。
李敖心里登時涼了半截,李淼卻是小聲問了一句,“游公子,若是我天圣館插手可得幾分利益?”
游雪聞言一笑,“李公子說笑了,山鳴本就小縣,利潤上交一成給官府已然很多了,到時舟行閣、賈家、遷馬幫等一些山鳴勢力加入,能留給山鳴縣客商走販的錢已經(jīng)很少了,若是再少,誰還愿意走這水路?走那陸道不也是一樣,而且還安全,天圣館家大業(yè)大,想必是看不上這些蠅頭小利的?!庇窝┭韵轮獗阋呀?jīng)拒絕了李淼的請求。
李淼聞言也不惱怒,稍作思考便已知曉游雪所言非虛,那李敖卻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抉擇,如何能為舟行閣爭取最大利益,“游公子,此行兇險啊,老夫年老,怕是……”
“爹,我跟淮弟已經(jīng)長大,到時便讓我們跟游公子走一遭?!崩铐祿屵^父親的話頭說道。
李敖面色一窒,“淼兒,不可胡鬧,道上的事情哪里有好解決的,那些家伙若是坐看山鳴縣眾人吃肉喝湯,怎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