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們已經(jīng)到倉庫門口了,那邊大門沒有酒樓的伙計,可以放心?!眲D帶著兩名兄弟從圍墻外跑進來,對謝煊說道。
謝煊現(xiàn)在都待在酒樓后院的一塊角落里,這邊有兩面圍墻擋著,一面對著酒樓后門,一面對著倉庫正門。而兩堵圍墻內原本是堆放貨物,稻草的地方,所以位置也大一些,容得下謝煊一行人。
“酒樓的老板和伙計現(xiàn)在都在哪里?沒在一樓吧?”謝煊問道。
“剛才有幾名弟兄回報,酒樓的老板正被葉公公拖著,在五樓陪酒。而那些小廝伙計大部分都在二樓的小間里伺候人呢,少數(shù)的還在一樓伙房幫工。”趙昇平說道。
“好,咱們走?!敝x煊說道。
說罷,謝煊便跨著步子向圍墻的出口走去。見狀,趙昇平和劉旸也帶著手下的弟兄連忙跟上。
到了倉庫門口,謝煊一個箭步上去,雙手用力的抵在門上,將大門推開。
“拿火折子把油燈點一下,里面帶著長樂候字樣的箱子得搬走,估摸著有十幾個。”謝煊說道。
話音落下,謝煊身后的兩排士卒便紛紛向有油燈的地方跑去。只見一個個士卒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小心的吹了吹,見著冒出火星便向一旁油燈的燈芯點去。不一會,大半的倉庫被照亮了起來。
“快,快些找,找到就搬過來。劉旸,你帶人去把推車帶來,到時候把箱子堆上去?!敝x煊道。
“遵命?!闭f罷,劉旸帶著十幾名弟兄離開倉庫出去。
“公子,這箱子有二十多個啊,有重有輕的。”趙昇平說道。
“嗯,知道了,叫兄弟們把輕的箱子放一邊,重的箱子放一邊,方便運輸。輕的箱子要注意,可能是一些名貴物品?!敝x煊說道。說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弟兄們,把箱子分兩撥放,輕重各放一邊,方便運輸!”趙昇平喊道。
不一會,劉旸等人帶著十余輛推車回來,而此時箱子也已經(jīng)分類完成,等待裝貨了。
“都快點,弟兄們,都搭把手。輕的放一塊,重的放一塊。動作都快點。搬完咱就走啦?!眲D說道。
話音落下,一眾士卒便自動分工,將箱子堆放到推車上,重的箱子一輛車只能放兩個,而輕的能放三個。士卒們目標明確,很快便將箱子都搬上了車,準備出發(fā)。
就在此時,兩名士卒搬運的一個輕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發(fā)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音,還有輕微的咳嗽聲。
這兩名士卒剛想說話,便被劉旸罵道“怎么回事?這么輕的箱子都能掉了?趕緊搬上去?!?p> 兩人沒辦法,也只能先將箱子搬上去,等到了目的地再和劉大人解釋了。
就這樣,謝煊一行人帶著十幾輛滿載的推車,從小路走。經(jīng)過了十幾個小街巷,來到了城隍廟的后院。
謝煊看著高高的圍墻,喚來一旁的劉旸問話。確定是城隍廟的后院以后,便帶人四處尋找城隍廟的后門。
城隍廟的后門裝飾的很宏大,還有一名小道士看著。
小道見著謝煊一行人,心中也是有幾分戒備,抄起一旁的掃把就指著謝煊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處作甚?”
“小神仙,咱們是來取點東西就走的,不會讓你難堪的,你就放心好了。”謝煊道。
“你們帶著這么多箱子,誰會信你們只是來取東西的,說不定是強盜!”小道士說道。
“我們有幾個箱子在里面,好久之前存得樂,現(xiàn)在要取走,你總不能讓那些東西一直呆在里面吧。”謝煊笑道。
“里面的箱子?里面怎么會有箱子?”小道士問道。
“都是偷運來的書,藏在里面不用交稅,賺的多點?!敝x煊一臉諂媚的說道。
小道士將門打開一道縫隙瞅了瞅,看見確實有幾個箱子后,才放心的轉過頭來,一臉邪笑的看著謝煊。
“既然你們是偷運來販賣的,那我怎么也是知道這件事了,要是我說出去?”小道士欲言又止。
“誒,小神仙,這點規(guī)矩咱們還是知道的?!闭f罷,謝煊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放到小道士手中。
小道士也是滿面笑容,就和后世中了彩票的人一般,將門打開迎著謝煊一行人進去。
謝煊見眾人進去以后,還是有點不放心,于是又給了這小道五兩銀子的封口費,這才安心的把小道支走,將門關上。
“趙將軍,派兩人將門看著,省的有人過來。若是那小道士還敢過來,解決掉便是?!敝x煊說道。
說罷,謝煊便跟在隊伍后面,看著弟兄們將箱子卸下來。而趙昇平也是讓兩名自己熟悉的士卒到門口看著,防止有人過來。
箱子一件一件的從推車上搬了下來,整齊的堆在地上,還是和之前一樣。重的堆在一起,輕的堆在一起。輕的箱子只有八個,且上面有許多小洞,而重的箱子達到十余個。
謝煊令人先把重的箱子打開,然后再把之前準備好的空箱子拿來,將重箱子里的白銀轉移到自備的空箱子里。然后又從其中一個提前備好的箱子里,抽出書來,蓋在已經(jīng)轉移好的白銀上,蓋了三層。
“公子,這些輕的箱子咋辦?”趙昇平問道。
“這里面可都是貴重物品,自然要好好地準備一下,帶回去?!敝x煊說道。
然后謝煊湊到趙昇平耳朵旁小聲道“叫幾個兄弟,拿刀捅進那幾個輕箱子里,里面裝的是刺客?!?p> 趙昇平聽完,神色顯得十分慌張,畢竟誰也想不到被威脅了的長樂候敢做出這種狗急跳墻的事。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中招了,到時候長樂候吧把人一埋,啥事沒有??上В龅降氖鞘雷拥钕?。
趙昇平連忙叫了幾名士卒,緩緩將刀抽出刀鞘,慢慢的走向箱子。
箱子里的人被放了一個上午,顯然有點缺氧。但有幾個箱子里的人,通過小孔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士卒,還是奮力的將蓋子頂開,迅速的拔刀站了起來。
可惜為時已晚,他們破箱而出的時候,周邊幾個箱子里的弟兄已經(jīng)遇害了。看著幾十名士卒,將沾滿鮮血的鋼刀從箱子中抽出,看向自己。而地上都是從箱子里淌出的的鮮血時,這四五人都是有些發(fā)蒙。
說好的偷襲呢?說好的出其不意呢?咋這劇本和管家告訴自己的不一樣?咋就剛開局就死了一大片弟兄,就剩這點人了?
但這幾名侍衛(wèi)互相看過一眼,對過眼神后,還是決定完成唐管家交代的任務,即使自己這邊只剩下六個人,而面對的卻是二十個手持鋼刀的大漢。
六人握著鋼刀,跳出木箱子,各自選了一個目標便打斗了起來。但畢竟人在少數(shù),幾聲金鐵碰撞的聲音以及慘叫過后,原先的六人只剩下兩人,但也成功砍傷了三名士卒。
現(xiàn)在剩下的兩人互相靠著,握著鋼刀面對將自己圍成一圈的十七名士卒。
“鐵成,要不然我們降了吧,這實在是打不過啊?!逼渲幸蝗苏f道。
“哼,老子寧死不降。咱可是長樂候的侍衛(wèi),你們敢殺我,知道是啥后果嗎?”名叫鐵成的侍衛(wèi)喊道。
“管你是誰,敢刺殺殿下就得死!”話音落下,趙昇平手握鋼刀從士卒讓開的缺口處沖了進來,在鐵成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刀斬首。
另一名勸降的侍衛(wèi)正準備舉刀反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原來趙昇平在將鐵成斬首之后,將刀收回,然后又是猛地一刺,將這名侍衛(wèi)捅穿了。
“你!竟敢...”這名侍衛(wèi)看著插在自己腹部上的鋼刀,氣若游絲的說道。
在視線中,只見鋼刀一絞,一劃,自己的腸子伴隨著暗紅的血液流落一地,然后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抽搐了一會,便死去了。
“殿下,全部解決了?!壁w昇平將刀放在雜草上擦干凈后,說道。
“嗯,干得不錯,夠利落。讓人把他們全部斬首,讓后裝進長樂候府的箱子里,咱們帶回去。”謝煊說道。
“那,那些銀子咋辦?”趙昇平問道。
“劉旸,你帶人把銀子運回去。剩下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敝x煊道。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一行人推著兩批箱子分別朝著酒樓以及校場的方向走去。后來據(jù)人回憶,自這日以后,再也沒見過那名看門的小道士。
謝煊,趙昇平一行人,將箱子放回原處以后,謝煊特意留了一張紙條,釘在了箱子上,然后帶人重新返回五樓。
回廊中,還能清晰的聽見酒樓老板肆意的笑聲以及勸酒聲,甚至還有女人的嬉笑聲。
謝煊納了悶了‘這老板是不是傻子?帶女人去逗太監(jiān)?’
但很快便收了心神,帶著人站在門口,而自己則敲了敲門道“公公,差不多要回營了,不然殿下要等急了?!?p> 聽到謝煊的聲音,屋內原本熱鬧的動靜很快便停了下來。不一會,肥壯的老板帶著渾身的酒氣,將門打開。這門一打開可不得了,滿屋子的酒臭味便沖了出來,搞得謝煊直犯惡心。
“嘿嘿,小使大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胖老板笑著臉說道,然后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金塊塞進謝煊手中。
謝煊也沒過多計較,只是讓胖老板站在一旁,等葉英出來。
胖老板剛剛搖搖晃晃的站到了一旁,身形還沒穩(wěn)下來,便見到葉英從屋內出來??粗〔饺顼w的樣子,再看這老板,完全就是一廂情愿的給自己勸酒,而葉英基本沒喝多少。
“回來了?殿下怎么說?”葉英問道。
“殿下說讓您趕緊回去,他有事找您,今天的情況您晚點和他說說就行了?!敝x煊說道。
“知道了。那老板你看,殿下催著咱家回去,那咱家就先走了。”葉英說道。
“好嘞,葉公公慢走,記得多給小人美言幾句?!崩习逭f道。
在目送謝煊一行人離去以后,老板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回到躺椅上躺著,睡死過去。
不管老板有沒有理解葉英剛說的話,但謝煊認為,有說就夠了,這完全可以為自己一伙人剛才不在場做證明。證明自己一伙人是回軍營見殿下了,而不是趁這個時間差去把倉庫里的銀子搶了。
眾人回到軍營后,都樂得喜笑顏開,因為每人都分到了二兩銀子,相當于多拿了一個半月的軍餉。而受傷的三人也拿到了三兩銀子,并且對外宣稱是互相切磋時受的傷。
所有人里最開心的當屬謝煊了,白撿了十萬兩銀子,還殺了長樂候那個老王八的幾十名侍衛(wèi)。而且還可以以此為由,多訛他幾次。長樂候現(xiàn)在就等于是謝煊的自動ATM機了。
當日傍晚,侯爺駕臨來福酒樓,老板剛想上去開舔就被唐管家推到一旁,跌坐在地上。而侯爺帶著人直沖沖的前往倉庫。
若是箱子沒被拿走,那么則代表這幾個混混只是來挑釁,卻沒有膽量,自己也就放過他們。若是拿走了,那就更好,侍衛(wèi)們也該把他們殺了,過一會應該會回府復命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長樂候推開了倉庫的大門??吹较渥舆€在,不由松了一口氣,畢竟是十萬兩銀子,于是便讓人將箱子抬走,裝車帶回府中。
但搬箱子的人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就只是按照侯爺吩咐,把箱子裝上馬車帶走。
到了夜里,長樂候也帶人回到了家中,命人將箱子抬下來放到院子里。按照箱子上的編號,一個個的開箱。
當以為箱子里裝滿白銀的侯爺,滿臉笑容地打開蓋子的時候,笑容消失了,臉上取而代之是一副暴怒的模樣。因為,箱子里慢慢的白銀都被換成了石塊!
“侯爺,這,這蓋子上有一封信。”唐管家指著被侯爺扔到地上的蓋子說道。
長樂候撿起地上的信件,拆開來,細細的看了下去。神情的變化也隨著信件的內容逐漸暴怒,看到最后漲紅了臉,雙目發(fā)紅。
“侯爺,這,這咋了?”唐叔有種不祥的預感,硬著頭皮問道。
而回答唐叔問題的,只是被扔來的信件。
‘謝子安,你好大的膽子啊?給點封口費都這么沒誠意,還敢找人暗算我?
你真以為你很厲害啊?我告訴你,你的一切惡行別以為我會真還給你,我要去拓印一萬卷,在整個三山都發(fā)過去,一人一本!
但是小爺現(xiàn)在心情還算可以,畢竟你十萬兩的孝敬銀到了,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籌備二十萬兩白銀,半個月后,帶到三山城外的梅山上的小石碑后埋了,否則我就把你的惡行傳遍全城,捅到御前!
哦,對了,估計你在想你的侍衛(wèi)都哪去了吧?把編號十二以后的箱子打開就都見著了,我?guī)湍愫煤玫卣写怂麄儐选?p> 三山通吃候敬上?!?p>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侯爺,這...”唐管家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子安打了一巴掌。
“怎么這么多話?把箱子給我打開!”謝子安忍著怒氣,聲音顫抖的說道。
唐管家見狀也不敢多說,只是叫了幾名下人過來幫忙把蓋子打開,而謝子安就站在對立面,直直的看著箱子。
蓋子打開以后,一股發(fā)酸的惡臭撲面而來。只見原本箱子里的木色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的黑紅的血色,以及一具具斷頭的尸體。一個箱子里面放兩具尸體,每個尸體的手上都捧著自己的頭顱,有幾個個別的因為顛簸,頭顱滾到了腳上。
謝子安看著自己辛苦訓練的侍衛(wèi),一時間死去這么多,還是如此慘的死狀。只感覺胸口一股血氣翻涌,直沖腦海,腦子霎時一暈,一口烏血從口中吐出,人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侯爺,侯爺!”唐管家見侯爺吐血倒地,連忙沖了過來將侯爺扶住。
“傳府內侍醫(yī),傳侍醫(yī)!”唐管家喊道。
很快,謝子安被幾名小人抬回房間里,一路上都在咳血,血液在石板上留下了痕跡,顯得森冷恐怖。
“唐管家,那這些箱子?”一名下人問道。
“箱子都給我燒了!人給他們埋了吧,放點好東西鎮(zhèn)鎮(zhèn),省得到時候出了事情。還有,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碧莆拿鞯?。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喊人幫忙搭把手?!边@名下人說道。
唐文明看著侯爺?shù)姆块g燈火通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看著正在處理箱子的下人,更是瘆得慌.于是先回到自己房間內沐浴洗漱以后,又走出來,到侯爺房間的門口守著,以此表示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