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年后的一天,他們在同學會上相遇。但這次相遇不僅是預料未及,也是他們之后牽扯一生的導線。
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年少的戀情。懵懵懂懂,不明白什么是愛,只知道很喜歡那個人,也許喜歡他的面容,或許你也只是僅喜歡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即使在多年后,你明白那只是悸動、不是真正的愛情。但想起來還是會觸動,歡喜或隱隱作痛。那其實是在純真年齡遇到的一種觸碰??!
夏怡知道今天也許會碰到許希,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碰到了,就微笑以待,問候一句也不至于尷尬。
夏怡一下班回到住處脫下職業(yè)裝,換上了簡單的白色及膝裙,收腰設計和尾處蓬松設計將她的身材體現(xiàn)的凹凸有致,外加一件薄米色針織衫,抵御深秋的寒意,配一雙裸色高跟鞋。夏怡是瓜子臉,但有點嬰兒肥,濃眉大眼,眼睛和鼻子尤其精致,雙眼皮的弧度和深度恰到好處。簡單的上了妝,將頭發(fā)盤成丸子頭,臉側(cè)留著一縷小卷發(fā),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像個沒出社會的小女生。
今天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剛坐車到酒店門口,迷糊著站在大廳處翻手機看著哪個位置。
“夏怡?”不遠處傳來一聲又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夏怡一抬頭,瞬間感覺回到九年前那個在秋日暖風恣意飛揚中的那個白衣少年。是葉皓明!他身穿一身黑色合身西服,五官長開了,腰身挺拔,長高了很多,氣質(zhì)越發(fā)成熟。望向他的眼睛在吊燈的映照下閃閃發(fā)光。
“皓明,好久不見?!本拍旰蟮膶υ?,由這么一句問候開始。
“嗯,我也剛到,上去吧!”他帶她一起到電梯口按了按鍵,電梯開了讓她先進,隨后站在她身側(cè),按了樓層。兩人沉默無言。出了門后,到了房間口,他推開門,讓夏怡先進。一進門,看到眼前一個個熟悉但卻明顯帶著成熟氣息的以前同窗,大家都是喜悅的。班長帶頭起哄,“喲喲喲,這兩人怎么回事呀!來來來,坐這兒,專門給你們倆留了位子?!?p> 夏怡一直是經(jīng)不起開玩笑的,這些年在學校中歷練的很多,進入職場后大綻光芒,做事仔細認真負責,作風強硬,對待事務一絲不茍。但公歸公私歸私。在私底下,被人多說幾句玩笑話,就會不好意思的臉紅,在大家的調(diào)侃下,不負眾望的臉紅了,映在兩頰十分可愛。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過去,過去好似自己默認了,不去,又怕葉皓明下不了臺。
“別開玩笑了,剛碰到一起上來了,走,坐著吧?!比~皓明一邊化解尷尬,一邊也讓夏怡下了臺。
坐下沒多久,剩下的同學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有些同學還帶了家屬,整個偌大的房間被熱熱鬧鬧的交談聲充斥著。夏怡在座位上默默聽著大家訴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聽到笑處,也和著輕輕笑出聲,露出兩顆小兔牙。
沒過多久,突然傳來特別熟悉的聲音。
是許希。很多人將目光望向了她,有想看好戲的,有擔心的,有些不明所以的。似乎是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從大家的交談中抽身出來,抬眸望向大家目光聚焦處,她驚楞了。她看到了面光泛粉的今天精致打扮的許希,長卷發(fā)乖巧地耷攏在兩則,大眼睛配上精致妝容更顯得美麗動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裙。站在許希身旁的竟然是倪子涵!
夏怡呆滯了,看向他們后的目光就只盯著倪子涵,似乎看穿他般。倪子涵越來越帥氣了,五官比起以前更加立體。今天他在所有人中算最不正式的,就簡單的穿著一身休閑裝和一雙白色板鞋。對啊,在場所有人除了同學還有帶家屬的,看來,他就是許希的“家屬”了。心里不是一般滋味,各般滋味上心頭,羞辱、諷刺、默然、心冷、孤寂……
看大家反應,好似這么多年,脫離的就只自己一人。
因為夏怡所在這桌離門較遠,在里面角落。很多同學一進門直接就近坐下了。真是天意弄人,恰好就這桌空了兩位子。許希親密地挽著倪子涵走進在位子上坐下。
夏怡看到此番景象,原先在心底腹稿好的話語、問候,都只留給了沉默。她說不上來現(xiàn)在的感覺,只想逃離,逃離這偌大又令人窒息的房間。
“夏怡,真是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許希打了聲招呼坐下后對夏怡說。
夏怡回神對她的話做出反應,“好久不見,你真的越發(fā)美麗了。”
“我們那么熟,還客氣什么,這么多年了,還是跟身邊這位就這么在一起了?”許希略帶諷刺地說,還略微往倪子涵身側(cè)靠了靠。
夏怡看到倪子涵望向她和葉皓明的目光,像帶著些許怨恨的利劍似想把她穿透,突然想說的解釋的話就堵在喉嚨口,隨即說出的話像拐了個彎,“我胃有點不舒服,出去一下?!?p> 夏怡還是保持住自己的尊嚴,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出房間。
一到衛(wèi)生間,夏怡忍不住眼淚就如斷線的雨簾。她以為過了這么久,都已經(jīng)忘卻這些傷害了。逝去的友情、愛情,同時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根鋒利厚重的細針,定在心口上,以為隨著時間流逝,它就固定了。誰知,受到些許挑撥,那根針似有似無,卻真真實實的刺痛著那顆已塵封的心。
夏怡沒有越哭越兇,她知道整個聚會還沒開始。墻上拿了紙巾,仔細擦了擦,穩(wěn)定了下心緒后,才出了衛(wèi)生間。
“哭完了?本少爺?shù)饶愫镁昧恕!毕拟怀鲩T,就看到插著西裝口袋靠在女衛(wèi)生間門口的葉皓明斜頭問她。
“耍帥,走吧?!毕拟凰嗄昵暗睦溆哪o逗樂了,咧嘴笑了,紅紅的眼眶十分我見猶憐。
“媳婦兒,我們不該培養(yǎng)下感情嗎?”夏怡越過他往前走時,手肘被葉皓明伸手一拉的力,整個人靠在了墻上,葉皓明一手在她手肘上,一只手靠在墻上,整個人也湊過身來,俯在她耳邊說。
一股淡淡的熏衣草香襲入鼻腔,聽著這個話,兩頰嘭地紅了。突然推了推他,“你瘋了,瞎說什么!”
兩人拉開距離,葉皓明說,“他們以為我們在一起,然后你剛才那話,別人以為你……了?!比~皓明做了吐的動作,在桌上看著這一幕幕,心下也大致了然,任他人調(diào)侃,也無來由的沒反駁。
夏怡的臉更紅了,“……,胡說八道?!?p> 夏怡在前,葉皓明在后,兩人一前一后往房間走。
一回到房間,大家依舊熱鬧,看他們的目光更加曖昧?;氐阶?,一桌子的人將話題全轉(zhuǎn)移到他們身上。
“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了,皓明這次真是那么多年后第一次出面呢,你也消失那么久,然后和他一起出現(xiàn)了。你們的好消息怎么都不告訴大家,讓大家不至于現(xiàn)在那么詫異嘛!”同學李帆擺出大家長姿態(tài)。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起哄著。
“老朋友聚會,那么多年沒見,老聊這些有什么意思,來來來,大家干一杯?!币煌瑢W看這兩人沒什么表態(tài)的意思,以為他們不喜歡在公眾面前說這些事,就及時打圓場。
大家聊著聊著很快話題就轉(zhuǎn)移了。夏怡在位子上如坐針氈,面對這些疑問,她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尤其看到倪子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還是很好地充當一個聆聽者,默默地聽著,適時微笑。
倪子涵時不時地會望向夏怡的方向,夏怡對目光非常敏感,火辣的目光不知如何掙脫。這時,葉皓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顯得十分親密,適時給她碗里加菜,照顧周到,到真像是有什么似的。
逐漸地,隨著聚會的發(fā)展,氣氛越來越火熱,開始陸續(xù)有同學開始敬酒,一些同學已經(jīng)喝得滿臉通紅。一個個同學來說完勸酒詞,便開喝了。到目前為止,夏怡的臉已經(jīng)酒意上頭,臉微微粉粉的,眼神有點迷離,但始終保持清醒。
金源是班里最淘氣的主,那是上學起就一直是,就是那種你做了一件錯事,被他知道了,他不僅會說,而且是到處說,添油加醋的說,配上他眉飛色舞的肢體語言,就跟真的似的。他一來就說,大伙們,今兒個高興,我們要來好好喝一杯。尤其是我們美麗的夏怡和英俊的皓明,好家伙,兩人消失了那么久,卻在今天才成雙成對的出現(xiàn)在大伙兒面前。什么時候好事將近呀?
葉皓明在旁笑而不語,夏怡看了下他,又看向金源那曖昧到像夏天軟化了的棉花糖的甜,膩到發(fā)慌,剛想反駁,但是同時感受到似得望向了許希和倪子涵,他們探究的眼神,她剛想蹦出口的“別再胡說了”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夏怡就此呆呆地坐著,不知該作何反應。在金源一些打趣兒的話出口之前,許希略帶諷刺地說,“感情,還真是說變就變??!還以為情深似海是多么刻骨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