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生起火,楊建國涮了鍋,放米進去悶,加了層蒸屜,丟兩個包谷進去。悶的是地里今年的新米,楊建國平時舍不得吃。
楊徽在灶臺前看火,和墨坐到她身邊,看著火光跳躍。
楊徽問他:“你會看火嗎?”
和墨搖頭。
楊徽有些開心,終于有和墨不會而她會的東西了。
楊建國過來,扔了兩個紅薯過來,楊徽拾起重重的火鉗,把紅薯夾到火堆里。香味還未溢出,她就吞了吞口水。
和墨覺得好玩,跟她拿了火鉗過來,在火堆里翻紅薯。楊徽糾正他:“不能翻,烤不熟。”
和墨說:“不翻烤糊了怎么辦?”
楊徽認(rèn)真想了會兒,說:“過一下翻?!?p> 和墨便不翻了,用火鉗戳柴堆底下的灰玩。
楊建國還炒了個紅薯葉,搪瓷杯里還剩一層薄薄的豬油,他刮出來炒菜,香得很。和鴻幫忙把一張桌子搬到屋子外面,又搬了幾把椅子,扯袖子擦了擦。
一鍋飯,兩個包谷,一疊炒紅薯葉,晚飯就這些。
楊建國把一個玉米掰成兩段,一段給和墨,一段給楊徽,讓他倆去一邊吃。兩個大人倒了點黃酒,就著紅薯葉吃起來。
楊徽熟門熟路的,坐到屋外的臺階上,借了天邊還剩的余光,啃玉米。和墨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她那個位置是最好的,也坐了過去。
三平壩的房子都是來開荒的村民自己搬磚和泥蓋的。最初響應(yīng)上頭號召,從隔壁橋頭鄉(xiāng)過來開荒的只有楊建國、王愛華和馮富林三戶,到現(xiàn)在發(fā)展了,再加上分家,算起來有九戶。
房子都蓋得簡單,只隔成兩間,外間放桌子,里間放床,灶臺蓋在屋外。
這些房子沿一條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一字排開,建在高處路面的平臺上,有心思的人家,會從平臺再修臺階到路面。楊建國家便是有心思的。
楊徽把玉米啃了一半,啃得歪七豎八的。她轉(zhuǎn)頭去看和墨,和墨的玉米啃得很整齊,他都是一排一排地吃。楊徽咬了咬下唇,也學(xué)和墨的樣子,一排一排地啃玉米。
果然整齊了很多。楊徽開心地笑。
和墨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懶得管,繼續(xù)一排一排啃玉米。
楊建國跟和鴻喝了幾口酒,酒意上臉,抬手指向界河的方向說:“那邊是越南的地,這邊是我們的地。前幾年剛來,我們種包谷和稻米,包谷長得還可以?!?p> 和鴻問:“水的?”
“水的旱的都有?!睏罱▏f的是水稻和旱稻,“頭一年養(yǎng)了兩頭豬,喂包谷,過年賣了,賺點小錢,都給阿徽爸媽當(dāng)路費了。去年來了兩個廣西的老板,說要在我們這里種菠蘿,要我們把地租給他們,他們找人來種。后來又說菠蘿太久了,一年收不了一次,要種香蕉。有幾家不想干,我看或許可以試試,就租給他們種?!?p> 楊建國說著,指向一個方向:“那邊的地就是我家的?!?p> 和鴻瞧了一眼,勉強能看出個大概,問:“他們給你們多少錢?”
“我家租給他們一千多個香蕉洞,租三年,一個洞八毛錢?!睏罱▏闫疬@些,清清楚楚。
和鴻驚嘆幾聲,說:“咋個你們不自己種?”那收益肯定要比現(xiàn)在強。
“我們看過他們種菠蘿種香蕉,曉得咋個種,就是找不到老板來收。你是來得正好,你老板要是可以保證來收我們的香蕉,價格公道,我就動員別家一起種?!?p> 楊建國話音落下,抬起裝酒的搪瓷杯,與和鴻碰了碰。
楊柳溪
謝謝集美們的打賞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