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們?nèi)ゾ起^修整一晚,明日再趕路不遲?!?p> “是啊,官道太過引人矚目,野豬林雖然不長但確是險地,恐怕有埋伏,我們還是先修整一晚。”
……
隨意當然不會理他們,他放下酒杯,淡淡說道:“免得夜長夢多,繼續(xù)趕路,我們就走官道,后天就能將貨交給買主?!?p> 于是他們一行人星夜兼程,行走在寬敞的官道上,當然他們許多人滿懷怨恨,不過還是小心的警戒著押送鏢銀。
阻擊他們的人當然不會少,隨意已經(jīng)打退了三波強盜,甚至不得不殺了幾個窮兇惡極的武林敗類。眼見天空就要放亮,黎明終于要來臨了,所生不多的鏢師終于暗暗松了口氣,準備休息一會了,他們昨夜太累了。
“全部給我打起十二的精神,不準休息不準怠慢,全速前進!”隨意堅定的聲音驅(qū)散了眾人的疲憊。
清晨,東方的魚肚白迫不急待的露出來了,眾人雖然表面還在戒備著,不過內(nèi)心中早就放松了。
隨意依舊喝了口酒,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他知道,最安全的時候往往就是最危險的,清晨是晝夜交替之際,也是夜貓子最疲倦和睡醒人最安逸的時候,他不能不防。
果然,他的準備是有意義的。
這次來的是上官兄弟,上官兄弟也是一個名字,不過他確是江湖上有名的俠盜,廣受武林中人的敬佩。
隨意一眼就認出了他,不是因為他見多識廣,而是那支判官筆,那張國字臉,這正是上官兄弟的標配,江湖上只要有耳朵的人都知道。
“果然是個好少年,我已知道你的事跡,本來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的,不過現(xiàn)在卻不得已要和你交手了,如果我死在你劍下,你也不必難過,因為我早就做好了后事?!鄙瞎傩值芪⑿χf道,很輕松,似乎在和老朋友交流一樣。
“何必出手?前輩的風骨我早已聽說過,現(xiàn)在又何必非要做這些不光明的事情?”隨意嘆息,他不愿出手,不想和這位名宿交手。
“不光明?或許吧,不過就算不光彩我也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這不過區(qū)區(qū)八千兩紋銀,哪里及得上上官前輩的半點名聲?”隨意不解。
“在你眼中這只不過八千兩銀子,但是在我眼中,這確是正義,是正道人士必爭先恐后搶著做的事情,是一件偉大的事情?!鄙瞎傩值車烂C認真的回應。
隨意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他是個負責任的人,所以不會輕易讓人劫走這批銀子,他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押車鏢師們早就退到百丈之外,唯恐他們高手交戰(zhàn)誤傷自己,他們不過是為了一份工作,所以他們隨時可以遠遁他鄉(xiāng)。
靜,很安靜,在兩人中間的空地上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將大地清理得干干凈凈,鳥兒也早就飛出了這是非之地。
判官筆化作流矢,向馬背上的少年飛去,其勢如奔雷兇險萬分。
隨意當然清楚這一筆的威力,他自然也不會硬接,在筆尖快要觸及自己時他突然使出一招“天外飛仙”硬生生將身體拔高三丈,避過了判官筆的威勢。
上官兄弟的人也跟著他飛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一只筆就可以殺死的人,他還有一柄短劍,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隨意的心臟位置。
隨意的身體在上升的過程中,他一力未怠,難生新力,眼見著這兇狠無比的殺招就要穿過他的衣服刺進他的心臟。
“啊”一聲慘叫,上官兄弟跌落在地上,他的臉上有道很深的劍痕。
隨意也慢慢的落在地上,只不過他胸膛左邊有柄斷劍插著。
沒有人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他太快了,這一招變化看得眾人目瞪口呆,大為佩服。
“小兄弟果然好武藝,竟然能力斃享譽江湖數(shù)十年的上官兄弟,只是不知道你在舊力未怠新力未生之際如何避開必殺之招的?”
問話的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婦人。
隨意依然站著,站著上官兄弟的尸體前,眼神中帶著悲傷和不解,他當然也不會回答婦人的問題,甚至他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哪怕她確實很好看。
“你可知道他為何要來劫鏢銀?這區(qū)區(qū)八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意思,但他還一定要來?!眿D人見他不答,繼續(xù)問道。
隨意還是不話說,靜靜的等待著她的解釋。
“你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家伙,你就真不想知道嗎?你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婦人佯怒,大聲呵斥。
“我又何必問?”隨意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他知道她會說的。
“不錯,你問不問我一樣會說的?!?p> 婦人有點傷心的說道,接著開始了講述:“東京,是個浮華之地,達官貴族門前酒肉臭,布衣貧農(nóng)常有易子而食之事。荊州鎮(zhèn)就是一個窮地方,上萬百姓時常在饑餓與寒冷中過活,不過好消息是,在上個月,他們解脫了,上萬人的鎮(zhèn)子一夜之間變成了空巷,當然還有數(shù)千條尸體。這八千兩銀子就是他們所有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被洛陽的馬保囯馬大人給私吞了,幸好的是,我們還是在一個地庫中解救了三千婦孺兒童,所以,我們才準備將這批銀子重新交給他們?!?p> “是誰?”隨意冷冷的問道,他的手握緊了長劍,指節(jié)發(fā)白,胸口的短劍當然早就被他拔掉了,傷口也簡單處理了一番。
“具體還不知道,只是馬保囯恐怕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p> “我知道了,你把他帶走吧,我會給他一個交代。”隨意做出了決定,于是不再理會她,招呼鏢師們回來驅(qū)動鏢車。
“呵呵,呵呵你可真是個英雄啊,不過你不用驕傲,比你厲害的人遲早會來找你的?!眿D人帶著上官兄弟的尸體走了,只留下了一句狠話。
隨意的白馬此時也倒在血泊之中,所以他只好步行,他本來是個有馬騎絕不走路的人。
“大人,現(xiàn)在我們還去洛陽嗎?”
“去荊州鎮(zhèn)?!?p> “荊州鎮(zhèn)?那可去不得,聽說那里是被詛咒的地方,被惡魔清洗過了,不詳之地?!?p> “你可以不去?!?p> 于是隨意就只帶著兩個鏢師一路去往荊州鎮(zhèn),其他人自然是走了。
吳迪和紅衣少女丁紅霜在野豬林埋伏了一宿,毫無所得,反而弄得一身泥,心情自然不會好的。
丁紅霜恨恨的抱怨道:“沒想到那家伙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害我們白白受了一夜罪?!?p> 吳迪知道他們沒有機會再狙擊隨意他們了,不禁失望透頂。
“我們自己去荊州鎮(zhèn),不過就是八千兩銀子嗎,我們丁家也能拿出來?!?p> 吳迪還是不動,他實在是不知道他該去哪,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喂,呆子,還愣著做什么,我們走,你劫鏢銀難道不是為了救濟荊州鎮(zhèn)的遺孤?”
“是,可惜我本領(lǐng)不濟,又無錢財,過去又能做什么?”
“我出錢,你出力,你的武功不錯,誰說你沒有用的,走吧?!?p> 于是他們兩人也走向了荊州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