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原本是個吉祥的地,即便有鳥獸經(jīng)過,那也是十分有靈性的靈鳥。
一大早,瑤思出了繁星云游,堪堪邁出殿門兩步遠,便見頭頂一只烏鴉不緊不慢飛過,啪!順著她視線還落下了俳新鮮的鳥糞。
無妨無妨,此事并足以打消不了她要入廚房為瀾淵做羹湯的熱情。
緊接著,蕓胡噔噔噔從身后一溜煙小跑,跟個鍋貼似的粘上她。
無妨無妨,此事亦不足以打消她的熱情。她故意繞了幾個大圈,摸索著地形,將蕓胡甩了二里地。
再接再厲,一通七拐八拐的繞道,竟誤打誤撞繞到了一處鳥叫聲唧唧喳喳且安全的小林。她廢了番力氣,也不曉得繞了多久,尚且從那林子里出來。
一連串的征兆似乎都印證了她今日不該入灶間。無妨無妨,所有的倒霉都是假象,只要心中虔誠,到哪里都有陽光。
她亦不曉得身在何處,既然莫得導(dǎo)航引路,遂捏了個法術(shù)騰空。站得高看得遠,此話定然不會出錯,可也沒有哪句俗語說的是站的高,瓜吃的多!
她騰到枝頭一望,呦吼,這不遠處杵著的倆人不是巨門將軍和佩玉嘛,咋地,這倆人躲在個沒人的小林里踽踽私語,看巨門將軍這糙漢子臉紅的,看佩玉仙子這嬌羞的,嘖嘖嘖,這是~有情況!
額~
今日七月初七,民間七夕節(jié),瑤思生辰,來到這玄幻界一周年紀(jì)念日。
也難怪,大早上的烏鴉北飛,喜鵲南飛,七夕節(jié)既然被被賦予了“牛郎織女”的美麗愛情傳說,使成為了象征愛情的節(jié)日,從而成了凡塵中最具浪漫色彩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凡人在這日常常有拜月祈福、拜織女、吃巧果、乞求姻緣等習(xí)俗,竟沒想,傳說也是有據(jù)可查的,神仙也過這種情人節(jié)!
她定睛一看,忽的面露詭異的笑意,唰的用手捂住雙眼,心中默念少兒不宜,少兒不宜,無奈好奇心蠢蠢欲動,又偷偷從指縫中查看一番。
還未細細瞧接下來兩人面面相覷之后的動作,便聽前方有一清朗聲音道:“靈女,數(shù)月未來天樞宮與我攀談,今日怎得有興致在雀橋上觀景?!?p> 瑤思一駭,靠!但凡她要偷看偷聽,定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這是什么鬼體質(zhì)!
她捏了個笑臉,呵呵轉(zhuǎn)身:“這不是貪狼星君嘛,我正打算去尋你,沒曾想迷了路,哎,我這腦子啊,不管用了?!?p> 嘖嘖嘖,如今這扯謊的技能又上一層樓。
貪狼星君其人,亦是北斗中的老大哥,掌天界文書,與那司墨的文曲星仙官相似,兩人號稱天界兩部百科全書。
瑤思從前剛來天界時,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去了貪狼星君天樞宮攀談,說是攀談,就瑤思肚子里那點文科墨水,全然是奔著聽免費講座去的。
竟有一次,聽講座也非要打個岔子,在貪狼星君講的熱火朝天之時,啪啪,插了句,有關(guān)《九章算術(shù)》中《方田》的問題,得虧貪狼星君是個好脾氣,若是火急火燎的性子,定然會送她一頓鞋底炒肉。
不過,方才這部百科全書,如此言詞,想來是未發(fā)覺瑤思方才巴頭探腦模樣,她清咳一聲,掩了掩尷尬,直了直腰身,又四下張望一番,呵呵干笑:“今日這喜鵲架橋,難得如此風(fēng)光旖旎,繁花似錦,無奈看花了眼,在此停留欣賞片刻?!?p> 天界花草本就鮮少,只那虹橋與少微宮相鄰之處,一片花草繁茂,此處雖有個不大的林子,卻是一朵含苞也未見著,哪來的繁花似錦美景。
貪狼星君是個穩(wěn)重的派頭,倒是對瑤思的性子知曉一二,也未極智窮思,親切一笑:“今日七夕,喜鵲架橋,的確是應(yīng)得此處風(fēng)光旖旎。靈女可向南走百米,見一片霞光霧起,在過百米便能見少微宮朦朧剪影?!?p> 他又垂首十分委婉一笑:“真是不巧,方才從紫宵云殿出來,現(xiàn)下有些要事與二郎神君相商,想必今日是騰不出身與靈女品茶論道,倒是天帝陛下已回了少微宮,靈女可去尋陛下攀談。”
貪狼星君本就是個規(guī)規(guī)整整的神仙,如今這番指明道路,當(dāng)真是合了瑤思心意。
瑤思故作愁眉苦臉,既然找到了回去了,那貪狼星君在此著實是比較打擾她偷窺的氛圍:“既然如此,星君還是政務(wù)要緊,我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星君快些去吧。”
這下倒還能留個深明大義的名聲。
貪狼星君頷首,攏了攏手道:“那小神就先告辭。”
待貪狼星君不見人影,瑤思喜滋滋向林木里那二人望去。
噯?
四下寂寥無聲,不見半點人影,難不成,她看花眼了?
不可能,她瞧的真真,方才絕對有人!
只是不曉得兩人知何時離了此處,一時,她心中悵然若失,無奈抽了抽嘴角。
神仙綱常律法倒有一條講的是,本是凡魂非仙胎,因機緣得到或是日夜修煉飛升為上仙的,要滅七情除六欲,不可在觸碰紅塵情愛之事。只是,這佩玉與巨門將軍這倆人,并不觸及這條律法,又是個成年人為何談戀愛也要跑大老遠到個沒人的地方來。
嘖嘖嘖,奇!
折騰了好半晌,戲也沒看著,廚房也沒入了,她蔫蔫按著貪狼星君指的路,往少微宮回。
半道上,她瞧見一縷烏云滾滾欲濃,想也沒多想,她得了結(jié)論:七夕節(jié)發(fā)誓太多,天庭看不下去,要讓凡間要電閃雷鳴加布雨。
直至那團烏云飄到頭頂,抬眼可見,這哪是個烏云,這分明就是來刺殺她的黑袍人。
親娘?。〉沽税溯呇?,還有沒有得安生日子過了!
弒戮靈女,可是元神俱滅的大罪!
她瞇了瞇眼,瞧那黑袍人身形,靠!還是個新型物種!
自上次被那什么兇獸裂天兕暗殺,瑤思便長了個心眼,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將這玄幻界亂七八糟一堆兇獸神獸的翻書牢記了一遍。
顯然,這不是什么上古獸族,這你妹的就是個黑袍人。
不曉得此人戰(zhàn)力值有多少,也不曉得能不能打的過,不管了,總不能就這么干杵著坐以待斃,怎么著也得還手試試吧。
躊躇之間,還來不及將神器破靈扇幻出。
“噗呲”。
這是什么花招,連個預(yù)備動作都未見著,似乎與平常神仙出招大相徑庭。
嗯?血?靠!要死了!?
下一秒,一抹白光驀然至她面前,白色的銀繡軟靴輕點了朵祥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