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螳螂捕蟬
殯儀館內(nèi)相當(dāng)精彩。
孫玲瓏雙手低垂,一對鳳目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尸體。
之所以說是尸體。
因為他的腦袋的確是斷的,那一種拙劣縫合手法,看起來就像是沒畢業(yè)又急于表現(xiàn)自己的蹩腳裁縫。
以至于那個脖子根本就不正,歪的。
對。
就是歪的,看起來要多別扭就多別扭。
那個曾經(jīng)被孫婷婷丟給姜魚,有被姜魚拒絕的腦袋,此時頂在唐強詠脖子上,出奇的不協(xié)調(diào)。
那腦袋瓜子原本就是他唐強詠的才是,此時縫合起來,怎么看都像是張冠李戴。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
既然是尸體,怎么會讓貴為冥王的孫玲瓏無從下手?
“冥王大駕光臨,并不出乎我的預(yù)料,只是此地養(yǎng)尸千年,不知道冥王是否能夠功成身退?”尸體開口。
唐強詠。
孫玲瓏不語。
這解刨臺看似正常,實際上里里外外都被貼滿了鎮(zhèn)魂符。
而這鎮(zhèn)魂符之下,便是唐強詠被割裂的靈魂,引發(fā)了此地千萬年尸煞之氣。
她雖然貴為冥王,但……那也是曾經(jīng)事情了。
所以,面對如此強大尸煞匯聚,尸火縱橫的場面有點棘手。
不過。
今天晚上注定不太平,碾死了一群螞蟻,懸絲獵魂不會如此脆弱不堪,否則老道士早就將他們連根拔起。
而孫玲瓏并不知道的是。
殯儀館通往解刨臺的中間通道。
李乾坤安靜的站在門前,透過那門上的玻璃窗戶,嘴巴做出一個噤身的動作。
一扇門好似隔絕了兩個世界。
李乾坤就像那看戲的人。
老道士一開始并沒注意。
只是當(dāng)看到李乾坤低垂的手中握著那一炳解刨刀的時候,隨即釋然。
“你不是李乾坤。”老道士的確有幾分試探。
“是與不是,不重要?!崩钋ふf?!澳阋菦]有什么意見的話。”
“要是有呢?”老道士問。
“那就沒辦法了。”李乾坤攤攤手,隨即寒光迷眼?!澳悄憔偷萌ニ??!?p> 飛刀?!
老道士:?。?!
叮。
飛刀入墻壁三分,那可是混泥土結(jié)構(gòu),這份力道出奇。
不過。
精彩至極的在后面。
李乾坤搖搖腦袋,似乎有些失望,想來老道士有了幾分猜疑,這一刀并沒有出其不意,直接將老道士釘殺當(dāng)場。
在他想象之中,老道士應(yīng)該站在他身邊,然后他一道捅個對穿才是。
遙控飛刀殺人,有點唐突了。
“早知道瞞不過老道長,懸絲獵魂那些廢物死的好?!崩钋ふf,屈指一點。
叮。
又一柄飛刀。
老道士側(cè)身,躲過那飛刀過后,眉宇涌出一絲無奈。
“我本來不想……”話沒說完。
寒光綻放,那飛刀玄之又玄的從他眉宇之間錯過,竟是那飛刀撞擊在之前那飛刀之上,折射而返。
這份掌控之力,的確兇險莫名。
不過。
噗嗤。
老道士悶哼一聲,令一炳飛刀竟然從他背心刺入。
要不是危急時刻他感覺脊背發(fā)麻錯過了幾分,這一刀端的是要從心窩子當(dāng)中鉆過去。
即便如此,也差點傷了脊椎要害。
“御劍術(shù)?”老道士暗呼大意,原本以為飛刀折返已經(jīng)是好功夫,但是那率先釘入墻壁的飛刀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殺人無形的大招。
李乾坤搖搖頭。
兩次出手沒有拿下老道士,他臉上涌出一絲非正常的潮紅。
也就是這個時候姜魚撞入大門。
背后跟著葉正英。
李乾坤,姜魚,葉正英,六目相對。
“小心!”老道士說,嘴里喊了一聲無量你個天尊,身上綻放一縷紅色霧氣,那飛刀便是被彈射而出。
而通道之中早就已經(jīng)變成另外一番光景。
飛刀激射而出,直撲面門。
姜魚與葉正英創(chuàng)闖進來已經(jīng)讓老道士內(nèi)心一沉,但是當(dāng)看到姜魚一步步直面飛刀而去的時候。
他一跺腳,直接準(zhǔn)備把姜魚撞飛。
姜魚可是凡人,如何去抵擋那飛刀之惡。
可是背后有人速度更快。
葉正英一把拉回了老道士。
“愚蠢!”老道士第一次憤怒,憤怒到在原地跺腳,這一拉一進的功夫,他再入手也已經(jīng)是晚了?!澳銜α怂 ?p> “不值得?!比~正英說,在他的眼里,姜魚就算不是殺人犯也是一個嫌疑犯,而老道士不一樣。
他葉正英可以死在這里,但是老道士不行。
可是姜魚如同著魔。
這個時候,熊熊烈火也從解剖室內(nèi)洶涌而出。
而姜魚就像那逆行的救火之人,視而不見。
飛刀三柄直接撲面門,額頭,眼睛!
刀刀致命。
姜魚宛若未覺,他的雙眼之中隱有紅色綻放,也不知道倒映著通道之中的火苗,還是那一縷妖艷的彼岸花。
是的。
是彼岸花。
地板上,墻壁上,通道之中。
就在飛刀即將鉆入姜魚體內(nèi)的時候,彼岸花便是如那毒蛇出洞,三條枝蔓精準(zhǔn)無比的將飛刀接住。
好家伙。
不僅僅是這樣,花蔓好似有了靈魂,接住那飛刀之后,反手一甩。
刀從哪里來便從哪里去。
飛刀脫離,但是也僅僅是瞬息之間,三柄飛刀便是在空中再次轉(zhuǎn)向。
三化六!
再次直撲面門,御劍術(shù),名不虛傳!
而彼岸花根本就不懼那飛刀,即便被折花傷葉,也是瞬間聚攏起來,六柄飛刀再次被接住。
這一次。
飛刀并沒有被投擲而出。
而是從墻壁之上蔓延而出更多的枝蔓。
纏繞,困??!
飛刀不再亂飛,而花蔓卻是如同利刃刺破空氣,殺向李乾坤。
“好,好,好!”李乾坤眼見飛刀被奪,連說三句好,竟然拉開了解剖室的大門,鉆了進去。
姜魚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追了上去。
一腳。
嘭。
解剖室那雙層大門直接被踢飛,砸向半跪在解刨臺上的唐強詠尸體。
那唐強詠也是一愣。
以一種極為不科學(xué)的姿勢,整個身體反向躺在解刨床上,躲過了飛來的大門。
而彼岸花魚貫而入,直接點,劃,圈、抽,殺向唐強詠。
姜魚站在門口,堵死了一切退路,彼岸花的出現(xiàn)讓火焰開始變成更為恐怖的殷紅。
尸火?
在冥王手里玩尸火,怕不是班門弄斧。
孫玲瓏揮手結(jié)印。
剎那之間,整個解剖室消失不見,背后那是尸山血海。
只剩下唐強詠身下的解刨臺,以及原本站在角落里,此時卻如同站在曠野之中的李乾坤。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都顯得無能為力?!睂O玲瓏說。
姜魚便是化身那最為恐怖的索命陰將。
無盡血色潮流匯聚冥河,尸山血海映照之下的姜魚就像那地獄來客。
李乾坤笑了。
“看來,真的是低估了冥王,不好玩了。”李乾坤說。
“小爺早就說過,這冥王千年難遇,可不是你尋常找的那種尸魔?!碧茝娫佌Z氣之中全是責(zé)怪之意,手卻是沒有閑著,他緩緩伸出手,將腦袋從脖子上摘了下來。
哦豁。
好刺激。
腦袋炸開,那竟是一條條無法直視的毒蟲。
淡藍色的蟲子非但不懼怕那血色世界,反而如同見到食物的乞丐一樣,瘋了一樣的沖了進去。
吞噬!
血色世界在退卻。
尸火化為了一團團藍色的鬼火,鬼火入侵。
只是這鬼火不一般,無數(shù)蟲子從唐強詠身體內(nèi)鉆出,唐強詠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姜魚管個錘子,直接抓起好幾根彼岸花花蔓一抖,花蔓如變戲法一樣扭曲凝聚,化為一根三指粗細的繩子狠狠抽向唐強詠。
如兇蛟過海,氣勢洶洶,但凡花蔓經(jīng)過,那尸火都給熄滅。
管他紅的藍的都不是對手。
讓你裝神弄鬼,弄你丫的。
“小心,蟲母?!睂O玲瓏大驚,只說四字。
姜魚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她如何不知,當(dāng)下?lián)]手一點。
那沖殺而出的花蔓竟然直接斷裂,而剩下的花瓣直接推著姜魚來到了孫玲瓏身前。
而一只巨大的野獸張嘴對著孫玲瓏咆哮,而在之前斷裂的花蔓之上,一只透體金黃的蟲子張嘴吸吸溜。
只要差那么半點,那蟲子就可以沿著花蔓鉆入姜魚體內(nèi)。
失去了將于這個目標(biāo),那足夠三米長的彼岸花藤蔓就如同面條一樣被蟲母吸進了嘴巴。
“冥王你看我吊嗎?”唐強詠已經(jīng)化為軀殼,而李乾坤如同一個討賞的藝人,滿臉期待的看著孫玲瓏。
“不看?!睂O玲瓏一本正經(jīng)。
李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