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陽初升。
陸仁背著一個小藥箱走在上山的石道上,表情卻有幾分古怪。
他的前面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鋒堂紫衣弟子,不過卻并沒有孫堂主的影子,就連趙小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讓一大早起來,自認為做足準備的陸仁只感到一頭霧水。
“難道是有什么變故不成?”
一邊隨著那名青鋒堂弟子上山,陸仁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了起來。
按道理來說,這孫堂主怎么著也應該親自請自己上山才是?
可現(xiàn)在竟然連人影都看不到,只派了個門下弟子過來,這到底又是打的什么算盤?
陸仁是左思右想,也弄不清楚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更打定了主意,今日無論結果如何,都一定要盡力離開此地了。
小半個時辰之后。
當陸仁氣喘吁吁的來到第三十層山崖時,又經(jīng)過守衛(wèi)弟子的一番盤查,才跟著青鋒堂那紫衣弟子來到一大片高矮不一的建筑之前。
而就在正中央的一座大殿門口,十幾名回春堂的弟子在其中進進出出,一個個面色凝重的忙碌個不停。
“陸郎中!這邊請!”
那青鋒堂弟子見陸仁駐足觀看卻是連忙催促道。
“哦!好!”
陸仁聞言只好無奈收回目光,并順著紫衣弟子所指望了過去。
只見前面不遠處是一條紅木結構的回廊,沿著回廊走到底正是一排十幾間的偏僻石殿。
“回春堂弟子在那主殿之中忙碌,想來那古長老應該也在那里!這家伙卻將我?guī)У较喔魯?shù)十丈外的偏殿?”
陸仁心里是越發(fā)的想不明白了,不過他卻知道,這名紫衣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即使自己開口詢問也肯定問不出什么名堂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干脆不開口,也省得浪費口水了。
可就在陸仁準備邁動腳步之時,身后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就見在兩名白衣中年人的簇擁下,一名二十出頭長相堪稱妖艷的金袍青年正緩緩走來。
陸仁這一看,頓時就被那金袍青年驚世駭俗的樣貌給驚得目瞪口呆!
“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陸仁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可就是陸仁這么一呆,那金袍青年如美玉一般的眼眸也剛好望了過來。
而下一刻,金袍青年就秀眉微皺,然后用一種近乎女子的冷艷聲音緩緩道:
“你是何人?”
緊跟金袍青年兩側的白衣中年也都面帶不善的望向陸仁。
陸仁見狀可真的呆住了,他可沒想到會被人如此質問,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答復。
而且看這金袍青年氣勢不凡,一看就是飛靈門內(nèi)地位頗高的高層一類人物。
“門主!牛長老!周長老!”
就在陸仁手足無措之時,那青鋒堂的紫衣弟子也回過頭來,其在一見到陸仁面前三人之后,急忙彎腰拱手行禮道。
“門主?”
陸仁一聽此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原來面前這金袍青年就是聞名靖州江湖的飛靈門門主啊!
不過陸仁心里震驚歸震驚,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也就跟著青鋒堂紫衣弟子后面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此處什么時候是你一個小小執(zhí)事堂的弟子也敢上來的了!”
金袍青年卻似乎不打算就此揭過,反而語氣微怒的說道。
“稟門主!陸郎中是我?guī)煾嫡埳仙絹頌楣砰L老解毒的!”
倒是青鋒堂紫衣弟子連忙開口解釋道。
“孫堂主?嗯!他倒是有心了!既然如此,你二人為何不去正殿,反而往偏殿方向呢?”
金袍青年聞言點了點頭,片刻之后卻話鋒一轉反問了起來。
陸仁心里自然連連附和:“這也正是我想問的!”
“師傅說還未稟告門主,所以先帶陸郎中去偏殿等候?!?p> 紫衣弟子連忙恭敬的答道。
陸仁聽了此話心里卻冷笑一聲,他可不傻,孫堂主趙小蠻突然都不露面,派你一個生面孔來也不言不語,這里面肯定有名堂才對。
“不用了!你二人隨后跟著就是?!?p> 不過金袍青年顯然已經(jīng)相信了紫衣弟子之言,并袖袍一擺隨口道。
然后金袍青年看也不看兩人,轉身就朝前往正殿方向去了。
陸仁嘴角微微露出一點苦笑,也只能跟上前去。
不多時,當陸仁進入大殿之內(nèi),又穿過四五道門廊,才來到一間布置簡樸的臥室之中。
臥室很大,雖然看上去并沒有什么貴重的物件,但床榻、木柜、桌椅、書桌等都擺放整齊,倒有幾分普通農(nóng)舍之家的樣子。
而就在這樣一間簡樸的房間內(nèi),此時卻站滿了足有二三十人,并都駐足在正上方一面屏風后的床榻周圍。
陸仁一眼望去,果然看到孫堂主正站在一名白臉老者身邊,不過此時的孫大堂主面無表情且不發(fā)一言,只是盯著床榻上躺著的一名臉色蒼白老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陸仁見此,心里就突然冒出某個奇怪的猜想來,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往那上面多想,而是將目光四下轉了轉。
然后陸仁就看到那曾被黑袍男子打成重傷的吳堂主,不過此人現(xiàn)在除了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倒能走能動,并不時與其身旁的王、武二位長老交談上兩句。
而就在這三人中間,是一名眉清目秀年紀在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白衣青年,不過此人眼中一看就大有不悅之色,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倒是陸仁細看白衣青年幾眼之后,竟發(fā)現(xiàn)此人和金袍青年竟有五六分相像。
“此人與飛靈門門主一定有不小的血緣關系,想來吳堂主的靠山就是此人了,難怪剛進山時便見金刀堂之人那樣蠻橫!”
陸仁不由想起剛見錢師兄時的情形。
不過陸仁自然不關心飛靈門內(nèi)的爭斗,他此時的目光又被床榻邊一名綠袍紅臉的中年給吸引了過去。
只見這綠袍中年正對著回春堂眾弟子指手畫腳,那些弟子在綠袍中年的吩咐下正將一罐罐藥草不停的倒往床榻邊一方一丈大小的藥鼎內(nèi)。
而就在回春堂眾弟子忙碌之時,藥鼎旁一白袍銀發(fā)老者卻怒目圓睜的盯著綠袍中年人。
不過綠袍中年此刻一看就是無暇它顧,根本連看都不看銀發(fā)老者一眼。
倒是一名斜靠在床榻不遠處墻角里的鷹羈青年正一臉玩味的望著銀發(fā)老者。
而鷹羈青年雙手環(huán)抱,懷里一桿短鐵槍銀光燦燦,配合上他那副倨傲的神情,十足一副江湖高手的氣勢。
不過這個時候,那孫堂主一旁的白臉老者竟第一時間望見了金袍青年正站在臥室門口處。
白臉老者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并毫不猶豫的就朝著金袍青年所在走了過來。
“門主!”
白臉老者一照面,就身子微弓并抱拳行禮道。
金袍青年見此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而這么一來,在場眾人所有的目光頓時就都往金袍青年處盡數(shù)投來。
“門主!”
“見過門主!”
“……”
頓時,一連串極其恭敬的行禮聲接連響起。
陸仁站在金袍青年身后,卻不由暗暗乍舌。
“這燕大門主,還真是氣派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