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是啊,只差一點。”
“失之毫厘,謬之千里,這就是大道。沒有就是沒有,其實來不得半點馬虎。”有人嘆息。
此起彼伏,廣場上響起一陣陣惋惜聲。
那只蒲團上的身影,此刻也略顯佝僂,聳拉著肩膀,低著頭顱,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頹然絕望的氣息。
“唉,功虧一簣,對他的打擊也太大了吧。”
“這有什么,大不了下次再來?!?p> “你有所不知,他卡在這一層上已有三年。這是最后一次小考的機會,因為四大功法只有一門小成,從明天開始他就不能呆在山上,要么去雜物部找個差事了此余生,要么去蜘豬草原碰碰運氣。想再有時間靜下心來參禪悟道,卻是不能了。”
“噢……原來如此,那是有些可惜了?!?p> “咦,你看……那是什么?”有人突然驚呼。眾人聞聲看去,只見旁邊一名考生左手定靈訣,右手裂天訣。兩只手都是玄奧纏繞,靈力澎湃,一股混亂的力量在其間左沖右突,試圖沖破手訣的封印。
然而那人雙手出奇地穩(wěn)定,驀地往中間一合,金光大放,分影重光劍第五劍赫然懸掛在空中,光芒甚至掩蓋住了其余四劍。
“他成功了!怎么會,他是誰?”
“不認識?!?p> “之前都沒有關(guān)注此人,沒想到竟是今日的黑馬!”
眾人詫異了片刻,突然不知道哪里傳來一個傳言,消息十分勁爆。
“此人好像名叫劉轟動,今年的新弟子,這還是他頭次考分影重光劍哩?!?p> “什么!第一次?”
“好猛的天賦!”
“真的假的?”
……
身后議論紛紛之際,劉轟動回過神來,抬頭看天,嘴角升起一絲苦澀。他沒想到旁邊這哥們居然失敗了。這下自己一枝獨秀,可是出了把大風頭。
“我不信!”旁邊那哥們歇斯底里,霍然站起身,指著劉轟動的鼻子,雙眸血紅。“蘭師叔,我懷疑他作弊!”
“張龍將,不可憑空污蔑他人?!毙仗m的老者淡淡地看過來。
“這人才入門三個月,怎么可能這么快參悟第五劍?不可能!我不相信!”張龍將不知何時道冠已經(jīng)滑落,披頭散發(fā),狀若瘋癲。
“并不是你做不到的事,別人就做不到?!毙仗m的老者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已經(jīng)看出這個屢戰(zhàn)屢敗的弟子,正處于崩潰邊緣。
“不可能,這違背了常識!他肯定作弊服用了熾神丸,我請求仲裁組徹查他的身體!”
“熾神丸”三個字一出,又引起一陣喧嘩。這種丹藥正是標準的作弊劑,整個真極門內(nèi)弟子都諱莫如深的禁藥,服用之后短時間內(nèi)悟性大增,參悟起道法來如有神助。但一枚丹藥,往往能透支服用者數(shù)年壽命。
劉轟動一聽這話,也是怒了,媽蛋居然要查我的身體,這可不是直接戳我死穴啊。但對方結(jié)丹初期接近結(jié)丹中期的修為,打大半是打不過的。正愁怎么應(yīng)對,只聽那位蘭師叔冷聲道:“驚動仲裁組的師兄們,若是查不出幺蛾子,你可知什么下場?”
“一切后果弟子自負!”張龍將怨毒地剜了劉轟動一眼?!暗茏悠缴詈尬璞字?,此人既然在我眼前行此卑鄙無恥之事,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p> “哥們,你心胸真是狹窄得可以?!眲⑥Z動一臉無奈地道,卻是將怒意深埋心底,媽蛋等老子練成藍魔靛體,不把你抓起來暴打一頓!
“好,那你倆便隨我去大殿,讓張師兄一驗?!碧m姓老者袍袖一拂,起身就要往廣場中央的大殿走去。
張龍將斜眼瞧著劉轟動,滿臉幸災(zāi)樂禍,一副你馬上就要死定了的樣子,相當客氣地作了個請的手勢,讓劉轟動先走。
“慢著!”正在這時,一道極為及時的清喝聲響起,張龍將臉色一變。實際上紫裙女子早隱藏在人群里,直到此刻才出言喝止。
人群分開,紫裙女子臉若冰霜,配上一張?zhí)煜砂愕娜蓊?,令廣場上眾人呼吸為之一窒。
“繩師姐?她要干什么?”
沒有人回答,紫裙女子的話很快給眾人揭曉了答案:“不必去了,我可以作證他沒有服用禁藥?!闭f著眸子一轉(zhuǎn),落在劉轟動身上,臉龐登時融化,螓首微低,臉頰泛紅。
“什么情況?繩師姐難道看上這小子啦?”
“怎么可能,師姐可是連愁澗峰四大天才之一的甫師兄都沒看上,怎會青睞這么個籍籍無名之徒?”
“那可不一定,人家自己就是四大天才,可能根本不稀罕這個呢?!?p> “少瞎猜……”
劉轟動頭皮發(fā)麻,他自然知道紫裙女子此舉肯定別有用意。
跟他一起頭皮發(fā)麻的還有張龍將:
“師姐何處此言?他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有諸多可疑之處,自該去仲裁組驗明正身,給我愁澗峰師兄弟一個交待才是?!?p> “交待?”繩子琪眼神登時臉若冰霜,她跟翻書一樣快,瞧得眾弟子目瞪口呆?!拔覒岩赡闼酵ㄍ鈹常唇Y(jié)巫妖,企圖禍害宗門。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一趟刑事堂,說說清楚!”
張龍將聞言嚇得肝兒一顫,刑事堂是他繩家的地盤,自己去了豈能不被剮下層皮。不過想著自己馬上要離開愁澗峰,倒也不必太怕眼前這人,梗著脖子道:“師姐何故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
“師姐可有證據(jù)?弟子對師門絕無二心,若是憑著一張口白說,豈不是誣賴?!?p> “你說我轟動師弟作弊,又有證據(jù)?就不是誣賴了?”繩子琪故意把“轟動弟弟”四個說得極為曖昧。
張龍將說不過她,又忌憚她的家世,不敢用強,一時間愣在當?shù)?,不知如何是好?p> “張龍將,退下!回去多多用功參悟,以后未必沒有再登愁澗峰的機會。”考官突然喝道。
張龍將心神一顫,突然一股悲哀升上頭頂,眼前模糊,冷笑道:“不過分影重光劍小成罷了,愁澗峰上能做到的,不說一百,八十也有。跟甫師兄比,更是天差地遠,不知師姐看上她什么?!闭f完狠狠一甩袖子,離開了廣場。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旁觀眾人就當沒聽見,干咳聲四起,目光四處亂瞄,有的甚至受不了轉(zhuǎn)身離去。
繩子琪卻一點羞怒都沒有,反而玩弄著自己衣角,垂頭羞聲道:“你們都不知道轟動師弟的好!”
已經(jīng)抬腿準備走的人瞬間背影一滯,腿抬到一半都定住了。
“完了……”
“要出大事,這下可打翻醋壇子了!”
“愁澗峰的天,它要變了呀……”
眾人瞬間作鳥獸散,似乎害怕沾惹到某個極為難纏的麻煩,就連蘭姓老者也是深深看了劉轟動一眼后,轉(zhuǎn)身離去。
很快,石碑前只剩下劉轟動和繩子琪兩人。
“師姐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劉轟動無奈道。
“你若是現(xiàn)在把剮皮功給我,還能繼續(xù)過你的安逸日子,否則……”繩子琪得意地嘿嘿了兩聲。
劉轟動懶得理她,揣著一袋子靈石,直接去山下店鋪換了淬骨丹,回到洞府,把門一鎖就是閉關(guān)。
我消失幾個月,看你怎么找我麻煩。
劉轟動暗暗下了狠心,等我右臂全部練成藍魔靛體,憑借天生神力,結(jié)丹中期也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