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賓客差不多到齊了,唐秀在待客。
唐秀不過是前兩年突然冒頭的人物,起先是在宋家寨里做個打雜的,后來宋寨主突然暴斃身亡,南邊十八寨摩拳擦掌,虎視眈眈,預(yù)備吞下宋家寨這塊肥肉,一時間寨子里群龍無首,陷入慌亂,唐秀和他妹妹尹染臨危而出,主持大局,讓宋家寨轉(zhuǎn)危為安,因此宋家寨又擁護他為寨主。
他這樣的人,看著年輕,但很有幾分手段,素來神秘,做事滴水不漏,你愿意跟他做個朋友,不得罪他,卻不會愿意跟他交心。
這些來了的賓客,都是這么個想法。
王大拿都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摸著肚皮打嗝,順帶準(zhǔn)備看熱鬧。
他沒吃過喜宴,一是沒什么人請他去,二是愿意請他的他懶得去。
衛(wèi)蔚被扶進來的時候,喜樂奏的更加賣力。
王大拿隔著紅紗蓋頭下打量了一眼那張臉,看著朦朦朧朧,他有些恍惚,蹙眉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作罷。
雖說是喜宴,但場上除了家仆有喜色,其余人,都不能說是喜色。
新郎官唐秀面無表情,新娘子衛(wèi)蔚打量環(huán)境,眾賓客:湊熱鬧,送同情。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祝語,拜堂,禮成。
這場婚宴就在唐秀的精心籌備、衛(wèi)蔚的“聽天由命”及葉執(zhí)闌精打細(xì)算的多方努力之下,一切順利,順利地讓人都有些驚奇。唐秀小哥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有點難以置信。
王大拿看著那身影都轉(zhuǎn)出了前廳,有點拿不準(zhǔn),咬著根筷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還是穩(wěn)住了。
再等等吧。
衛(wèi)蔚出了后堂,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丟下葉雋頤這個不爭氣的小王八蛋,想辦法潛水逃走。
畢竟是最后的機會,她可害怕真的會強行洞房。
思慮良久,還是糾結(jié)。
以至于她被抬著走得越來越快,甚至偏移了方向都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一直到絲竹之聲漸遠(yuǎn),她晃個神回來,掀開簾子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外頭怎么走的有點……像去泡溫泉?
她心里起先是慌亂,卻不敢出聲,若是同上次一樣,被子一裹抬進抬出的,那她可真的連最后的機會都沒了。
可是走過了溫泉也沒停,溫泉這時候已經(jīng)是沒什么人,人都往前頭湊熱鬧去了,再往里頭,就更沒了人。
衛(wèi)蔚心中存疑,暗中通過一角觀察著轎夫,腳步穩(wěn)健,孔武有力,是有組織,且功夫扎實的。
她隱約抱起了一絲希望。
果然。
小黑見此處已然沒什么人,抬著轎子終究跑不遠(yuǎn),還是要請衛(wèi)蔚下轎,又怕衛(wèi)蔚會怪他沒有早點救她,因此先請罪道:“夫人,公子一直著急您,是我等來遲了。委實是兄弟人手不足,不敢冒險,等禮成以后眾人松懈了,才好動手。”
衛(wèi)蔚可以確定,這是葉執(zhí)闌的人,眼下不是議論這個的時候,她一把扯下蓋頭,下了轎,三步并作兩步,將小黑拽起來就急道:“廢什么話,趕緊跑啊?!?p> 跑了一小段反應(yīng)過來:“這位黑衣兄弟,你們公子那位堂弟也被逮進來了,記得叫人救他出來。我就先跑一步了?!?p> 她再回去跟著就葉雋頤,幫不上多大的忙可能還得拖后腿。
“您知道是囚禁在哪嗎?”小黑頓住了,葉執(zhí)闌的確也交代了一句讓他順便打聽有沒有葉雋頤的下落。
“兄弟,你是用嘴跑步的嗎?”
“?。俊?p> “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你不能邊跑邊說嗎!”
最后兵分兩路,一路人護送衛(wèi)蔚逃出去,一路人去探尋葉雋頤的下落。
“唉唉唉,今天又是芭蕉葉的碗唉,真挺好看的。今兒伙食也豐盛。”葉雋頤看著端進來的飯食,很想和他們分享這份喜悅。
他從知道他堂嫂被虜為壓寨夫人后,想沖出去救人,發(fā)現(xiàn)壓根出不去后,很是消沉了一會兒。
原本林聽洲和陸淺都以為他一定內(nèi)心充滿煎熬,誰成想,這才多會功夫,就拉他們看新鮮。
兩人過來,看他以老生的身份,頗為自豪道:“可能是他們這的特色,前兩天就一直是這種芭蕉葉做的碗碟,今兒中午換成平時用的,我還嫌沒意思,以為就沒了這樣式的呢。興許是見你們新來的,所以也帶你們看個新鮮?!?p> 林聽洲和陸淺對視一眼,可不覺得有這么簡單。
經(jīng)過下午深入摸排這間屋子后,陸淺有了些猜想,此刻看見這碗盞,隱約覺得大約就是這么個意思了。
“我覺著,應(yīng)該是防止被囚禁的人想不開,自殺或自殘?!?p> 屋子連一個尖銳的東西都沒有,連桌子都是圓的,所有有棱角的地方包括墻壁,都用了厚厚的毯子,房梁都沒有縫能穿個繩子打結(jié)上吊的。
屋里東西極少,能一口吞下的東西也沒有。
因此這碗,也就確定了,應(yīng)該是沒有竹碗,就拿芭蕉葉,也沒有筷子,用的是竹勺子,勺子還有點大,想吞勺自殺幾乎沒有可能,嘴巴壓根不支持全塞進去。
“沒想到某人過的風(fēng)生水起,人家覺著,你壓根就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都不想防著你了,所以給你換成了正常的碗碟,現(xiàn)在我們來了,是怕我們想不開,才又換回了芭蕉葉?!绷致犞揿o靜說出真相。
過的風(fēng)生水起的某人:???
“都已經(jīng)開飯了,時機差不多了。”
“嗯?!绷致犞蘼唤?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看向葉雋頤:“你是打算,在這吃飯呢,還是和我們一起出去呢?”
“出去出去。”葉雋頤忙不迭道。
林聽洲便沒說話,火折子丟到床上,沒過一會兒,火勢就起來了。
“走水啦,走水啦,救命?。 比~雋頤一邊煽風(fēng)點火,一邊大聲叫喊。
有人腳步匆忙慌亂的趕過來,開了門,林聽洲和葉雋頤一手解決一個,干凈利落,帶著陸淺,一邊靠近前廳,一邊小心避讓來往的人。
原本那里突然起了火,就有人問小黑:“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小郡爺在不在那里?”
“蠢貨!你看看那方向,那房子,像是囚禁人用的嗎?況且現(xiàn)在救火的人這么多,湊過去自投羅網(wǎng)嗎?!”
屬下深覺有理。
剛說完,兩隊就這么遇上了。
“小黑?!”
“小……公子?!”
兩人顯見都非常驚喜。
“小公子您可算平安無事,我聽夫人說你是被囚禁了,怎么逃出來的?”
“哦,我這兩位朋友在房里點了個火,我們趁亂跑出來了?!比~雋頤準(zhǔn)備互相介紹一下,就看小黑臉色有點黑。
屬下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對了小黑,趕緊一起去找我堂嫂,一定要趕在拜堂之前救出她?!?p> “小公子,來……來不及了……”小黑有點支吾。
“怎么了?”
“我們已經(jīng)把夫人救出來了?!?p> “好事?。 比~雋頤大喜,夸贊小黑行動力強,連林聽洲都眉色舒展開來。
“就……就是沒攔下來,拜完堂,成了禮,才救走的……”小黑說完也不聽葉雋頤再說什么,飛快道:“小公子,你是用嘴跑步嗎?”
“什么?”別說把準(zhǔn)備質(zhì)問的葉雋頤問懵了,就是林聽洲和陸淺,也有片刻的迷茫。
“那咱們邊跑邊說吧。”
阿米糊涂
又是牙痛的一天,痛的牙癢癢了都…… 明天要考試,今天連備考的書還沒有翻開過 豪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