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響!
在魔君輕慢鼓掌之際,第二回合的強襲攻擊竟然由倉率先發(fā)動。
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放棄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去爭取些許休息時間,反倒使自己更加緊繃……一瞬間的錯覺甚至讓人都誤以為他才是更有優(yōu)勢的一方了!正面對抗中的實力差距亦在這層幻覺里被鼓搗得模糊不清。而那絕不是一件好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隨著極盡相似的畫面再次映入眼簾,我不住預(yù)測起即將發(fā)生的事——倉重蹈覆轍,被毫無懸念地轟飛到空中。
然而形勢倒十分出人意料。
因為這次像枯葉一樣被震蕩掀起的人……居然是霽!
毫無夸張地說,設(shè)若缺失慢動作鏡頭,我大抵弄不清其中原理——倉根本沒有按照相同的套路發(fā)起進攻,其表面如此,到底只是我的淺陋臆斷罷。
“出擊看似莽撞,實則別有用意。不浪費時間調(diào)整狀態(tài),原來正是為了迷惑那個不可一世的白癡呵!倉,厲害。”
通過回放剛剛發(fā)生的一幕,全息投影終于補全了清晰的畫面:倉假借空氣炸裂的聲響讓霽誤認為他又要進行正面沖撞了,因此不屑成癮的后者自然會反射性地使用相同招式進行絕對壓制。只不過,這是個圈套。被巧妙隱藏的意圖就在于倉并未發(fā)動“鐮鼬”,而是以遠超常人感知的速度構(gòu)筑起了方才已經(jīng)有效施放過的流線型風墻,隨后通過相同的借力原理將霽不假思索便瞬發(fā)而出的空氣彈盡數(shù)捕捉截獲,反手就回敬本人!
倘使稍有遲疑,一定會暴露破綻的。這正是倉寧可犧牲休息時間也要搏一把的原因。即便是退一步來講——那也并非真正的休息時間。生死場可不是搏擊擂臺,與其被對方虛假放緩的節(jié)奏擾亂心態(tài),不如自己挑戰(zhàn)極限。
大概是沒料到一個羸弱無力的對手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重復(fù)使用臨場初創(chuàng)的招式,且或突然轉(zhuǎn)守為攻吧?霽因他的輕敵和疏忽,在空中止不住地打旋翻滾,樣子狼狽至極。
但魔君到底還是魔君。
只見他雙手交疊,飛快地向身后揮擊御氣,憑空就爆出兩道沖擊波——不僅免于撞上場緣的廢樓,而且還使自身猶如洲際導彈般,呼嘯著發(fā)射向倉。
“小心!”
吃過一塹的家伙明顯惱羞成怒了,眼下已經(jīng)改用更加殘暴的手段:在自己全身上下都附著起無數(shù)尖銳風刃,誓要憑托足以將人拍成肉沫的勢頭直取對手……
而倉沒有半點驚詫。
深呼吸立定后,緊跟雙手結(jié)印。
“羅剎風的前奏,我先前見到過。”
果不其然,在霽已近他眼前的頃刻之間,天昏地暗,萬物哀嚎,席卷狂沙的羅剎風魔顯身降臨!
眼觀霽全無懼色,我知道他定可不費吹灰之力便瓦解羅剎的索命劍戟,不過他卻十有八九猜不出羅剎在飛馳而出后所奔赴的真正目標。
“對,好比曾經(jīng)?!?p> 是故,我知曉倉的戰(zhàn)術(shù)——羅剎風仍舊不作正面攻擊,而是用以形成巨大的空氣壓強差,從而引導正在高速移動的霽陡然偏離方向。
“成功了!”
由于速度太快,霽完全來不及思考錯向一旁后才相交相匯的羅剎風究竟隱含了怎樣的企圖;他的馳騁雖然在觀感上讓人覺得無堅不摧,可正因風刃切割了空氣使得阻力減小,如此強大的擾動必然叫其大幅損失調(diào)整準度的容錯范圍;最后是因為慣性過大,即便他意識到事情不對,也很難及時利用反向噴氣發(fā)揮“緊急制動”的功效了!
這顆人形炮彈徹底失靈。
倉只稍稍一側(cè)仰,就避過了風刃的威脅,待霽超出身后,旋即卯足全力往下一錘——召集數(shù)道強勁的風柱拔地而起,直通而上,給那本就剎不住腳的蠢貨又加了一層變向的野蠻推力。
我大呼過癮。
抬頭欣賞,又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更加令人驚喜的事。
“霽要完蛋了!他正筆直地飛向無人機群在天頂散射出的死亡封鎖線!看來無需倉親自動手,他渾身的細胞都即將會因為觸犯禁則而被破壞殆盡……”
再看地面的倉,貫以泰然處之。
“好兄弟呵,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么?!”
我心念勝券在握,幾乎要抱起小雀斑慶祝,告訴她可以和我們并肩改變世界現(xiàn)狀的英雄即將凱旋歸來了,可是……
整片天空忽然被陰黯所占據(jù)。
一團翻滾著洶洶震雷的恐怖烏云竟于場地上方極速生成。
“轟隆……”
那是引人不安的天穹低吟。
“嘩!”
百道刺目閃電同時劈下,猶如天神暴怒,若干硬不可摧的無人機便隨之瞬間癱瘓——缺失一片沒有封鎖線覆蓋的空處,正好漏掉了當誅之人。
這無疑是件再糟糕不過的壞事!
氣象魔君要動真格的了。
……
那時的情景,煞是可怖。
閃電仍在漆黑的云層中惶惶亮著,死亡的雷聲重復(fù)亦然。
即便將其稱為末日天災(zāi)的前兆,我也信它絲毫不為過。
踩著黑霧,霽在緩緩下降。
現(xiàn)在的他已是青筋暴起、面目猙獰!
畢竟倉成功擊碎了他欲想單以風襲一決勝負的傲慢,僅憑借風魔之姿就逼出了他起初認為無需使用的其他元素。
于是乎,這場死斗馬上要無可避免地變得較開局來說更加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