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赤霄又很隨意地問了幾個普通的問題,最后,才問出了他特別想問的問題。
“趙鯉,如果我們國教院和明鑒院起了沖突,請問你是站在哪一邊呢?據傳,這明鑒院還是你一手創(chuàng)辦的?!背嘞龅貑柕?。
趙鯉對這個問題沒有回避,很直接地回答道:“院長,這要看什么事情。我雖然創(chuàng)立了明鑒院,但現在明鑒院不是我的,我也沒必要為他負責。所以,我會站在符合我道途的一方。”
“白搖說你是她的未婚夫,屬實嗎?”赤霄繼續(xù)問道。
“屬實?!壁w鯉回答。
趙鯉很爽快的回答,到是讓赤霄覺得有些遲疑了,頓了兩秒,問:“既然你是白搖的未婚夫,為什么還來國教院?又為何不堅定地站在明鑒院那一邊?”
趙鯉微笑道:“院長的意思是我要在女人的庇護下成長?那明鑒院還是我創(chuàng)立的,院長,這有點不合適,男子漢大丈夫,弟子還是要一點自尊的?!?p> 聽了這話,赤霄到是覺得理由很充分,點點頭道:“有理。既然如此,你就在國教院好好干吧?!?p> “這是當然?!壁w鯉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好了,我等會兒有點事,你就先退下吧?!背嘞鲩_始下逐客令。
“弟子告退?!壁w鯉起身,恭敬地對赤霄行了個禮,然后走出了這廳室。
遙望趙鯉離去的身影,呂正轉身拱手對赤霄道:“院長,這趙鯉不可信?!?p> 赤霄很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問:“為什么不可信?”
呂正很自然地回答:“墨門十大理念,居然只信其六,并且對其六還有微詞,證明他對墨門并沒有多少信仰。而且,據傳他還學了儒門的養(yǎng)氣之術,這不是一個堅定的墨門弟子?!?p> 赤霄聽得這話,卻是笑了笑,道:“墨門講究天志,儒門養(yǎng)氣術本就是天道規(guī)則之一,墨門弟子研究一番又如何?如果要論門派之見,墨門的許多功法還是道家的呢。所以,不要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也許,這還真的就是儒家給我們下套呢。趙鯉是個人才,我們可以不用,但也不能把他推給儒門?!?p> 呂正聞言,只得聽命點頭,隨后道:“他畢竟是明鑒院白院長的未婚夫,萬一到時候將我們國教院的消息傳出,到是會有很大影響?!?p> 赤霄繼續(xù)笑著,道:“看吧,剛剛還說別人不堅持墨門理念,你現在怕是就失去了非攻的理念。理念用于行才有力量,若只是想,也不過是空想而已。呂正,這趙鯉做什么,要怎么做,你可以關注,但不要阻止。我到希望他能夠在國教院干出一番事情來?!?p> 呂正聽了這話,立即知道院長大人這是要放任自流了,不過,他肯定會狠狠地盯著趙鯉的。
出了赤霄所在的庭院,趙鯉又走了一里路,終于找到了教育部的牌匾。
大門前有一位穿著金甲的男子迎接,在確認了趙鯉的身份之后,立即很恭敬地帶著他到了部長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但格局卻只比院長辦公室小一點,同樣是獨立的閣樓,而且,閣樓內部還自帶著空間陣法。
教育部韓部長,這是趙鯉的熟人,因為他就是韓悅。
按照如今夏國的規(guī)矩,除了國事院出來的,國教院和明鑒院院長級別的最低也是證果九境,比如說白搖。
而部長級別的,最低也要是生花九境,比如說韓悅。
和韓悅形影不離的是韓長生,韓悅在這里當部長,他就是韓悅的隨從。
趙鯉到達的時候,韓長生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他對趙鯉說道:“韓部長已經知道你大概午時才來,在里面?zhèn)淞艘恍┎褪场!?p> 趙鯉眼睛一亮,先是拱手對韓長生行了禮,然后帶著欣喜道:“那就叨擾韓部長了?!?p> 順著旁邊的樓梯走上閣樓的二層,來到一個相對空曠的角落,趙鯉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軟椅之上的韓悅。
韓悅的旁邊是一張小方桌,方桌之上,擺放著美酒佳肴,不但看起來屬于人間美食,還散發(fā)著淡淡地靈氣香味。
在方桌一側,有一張空著的軟椅,看起來是為趙鯉準備的。
感知到趙鯉到達,韓悅緩緩起身,面帶微笑地迎接道:“趙師弟,我們又見面了?!?p> 韓悅伸手一引,示意趙鯉坐在旁邊的軟椅上。
趙鯉回了個禮,也沒有客氣,坐在椅子上,道:“韓師兄,我們又見面了?!?p> 韓悅面帶微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道:“聽說趙師弟喜歡美食,我特地給你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餐?!?p> 趙鯉的確有點嘴饞,笑著道:“師弟這點愛好到是讓師兄知曉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嗯,可以開飯了吧?”
“當然?!表n悅很自然地回應。
趙鯉也不客氣,直接抓起筷子就開始享受這人間美食,雖然說吃起來沒多少靈氣營養(yǎng),但卻滿足了舌頭對美味的追求,滿足了胃對事物的追求。
食物比起許多食物來說都顯得美味,趙鯉吃得很舒心。
酒足飯飽,趙鯉半躺在椅子上,從樓閣的窗戶望向遠方,然后帶著一絲愜意地道:“韓師兄到是會享受生活啊,這閣樓到是別致?!?p> 韓悅卻是笑了笑,道:“趙師弟想要這樣的閣樓也是可以的,只需給工部說一聲就行?!?p> 趙鯉點點頭,然后想了一下,道:“韓師兄這是預料到我們會在這里再次相遇嗎?”
韓悅搖頭,道:“這只是一種可能,我可以預料到這種可能,但如果你想改變,其實也是可以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其實都有千萬種變化?!?p> 趙鯉微笑,問:“韓師兄做了這教育部的部長,不知道要將這夏國子民教育成什么樣的模樣?”
韓悅反問:“若是你的話,你想把子民教育成什么模樣?”
趙鯉想了一下,然后道:“自強不息,人人為龍?!?p> 聽了這話,韓悅到是微微有些觸動,然后道:“看來你到是受了白搖的一些理念影響?!?p> 趙鯉反問:“不對嗎?”
韓悅同樣反問:“假如說,白璃本來就不凡,投胎鯉魚不過是天地需要一條能夠化龍的鯉魚,而白璃恰好想要做這么一條鯉魚,你覺得自強不息、人人如龍還有用嗎?”
趙鯉沉默了。
韓悅繼續(xù)道:“許多人都在抗爭命運,都以為人定勝天,但假如說命運就是需要這樣的反抗,反抗才是命運。你說,人定勝天,對抗命運,還有用嗎?”
趙鯉無言。
韓悅頓了一下,然后道:“順應天命,是天道,反抗天命,同樣是天道。那么,何不在人間建立一條人道,以人道合天道,找一條你心中自強不息、人人如龍的路呢。”
聽了這話,趙鯉的觸動很大,因為這和變與不變其實完全契合,特別是命運,抗爭或者不抗爭,變或者不變,你逃離我擼你羊毛了嗎?沒有?。?p> 沉默了好一會兒,趙鯉問:“韓師兄想要的就是建立一條人道?”
韓悅面帶微笑,道:“是啊,一條人道。或者說,是一道規(guī)則,人間生命都以這條規(guī)則為約束前行,那么,終將實現你自強不息、人人如龍的愿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