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驟然響起。
李思楠將電話交給父親。
“哈啰,李大師,我是斯諾金,酒類收藏家,你對我應(yīng)該還有印象。五年前我請你品嘗過一次酒,那次我花了五千萬收購了十瓶年份老酒。李大師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睂Ψ秸f的是法文。
好在李國棟精通幾門外語,他回答:“斯諾金先生,多年不見了,虧你還記得我。有什么事么?”
“我想讓李大師幫我把面前九瓶娜費紅酒幫我收購下來,當然收購資金我馬上轉(zhuǎn)給你,另外我再付你一千萬酬金。你認為怎樣?”對方急切地說。
“可是現(xiàn)在有一位客人在我前面跟他交談,看他成不成再說吧?!崩顕鴹潓嵲拰嵳f。
有一千萬進帳,他也希望能夠落進自己口袋的。
他的目光投向另外二十罐白酒。
都是華國最頂級的幾款白酒。
“老板,這些白酒能不能開瓶倒一小杯品嘗品嘗?”
其實,開瓶蓋單純聞其味,他就能斷定瓶中酒的品質(zhì)。
章澤正在跟查理討論價格,他示意李思思前去接待,但她裝著沒看見,腳步并不挪動半步。
唉,父女倆即使有再大的仇,幾十年時間也應(yīng)該淡忘了。
查理助手凱文其實也是個華國通,能夠講一口流利的華文。
章澤轉(zhuǎn)身對李國棟說:“你是國際一流的品酒大師,單單觀看酒瓶的外觀就應(yīng)該判斷出五六成了吧?!?p> “現(xiàn)在仿造技術(shù)越來越先進,單靠酒瓶外表很難辨別真?zhèn)?,必須聞其味觀其色品其精髓,方能知其真假。”
他跟章澤說著話,眼光還瞄著那幾瓶紅酒。
李思楠將攝像頭對著貨架上的二十罐老酒。
李國棟的手機屏幕上,不停地有人刷著文字。
李思楠小心地將鏡頭避過那位冷傲的姐姐,因為剛才不放心把鏡頭對準她停留了片刻,遭到對方狠狠蹬了一眼。
“那姐姐好兇!”她偷偷對父親說。
李國棟也感到那女孩的目光中仿佛蘊藏著某種怨恨。
他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二十五年前離開了西南這片傷心之地,原以為會老死他鄉(xiāng),永不回頭了。
但時間慢慢洗刷了恥辱的痕跡,如今看來,當初自己賭氣離開,似乎大草率,大沖動了。
此生唯一愧疚的是那個剛出生才幾個月的女嬰。
當時,內(nèi)心里也認定那女嬰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親骨肉的。
雖然出國飄蕩幾年后,幾次提出想見女兒一面,以便確定她是不是自己的骨肉,但無奈周衛(wèi)紅不給他半點機會。
連他寄回的撫養(yǎng)費都被她一分不留地全部捐給了福利院。
狠下心來的女人,有時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女兒…
那個女兒應(yīng)該也跟面前這女孩年紀差不多大吧?
章澤扭開了那瓶古井貢酒國家名酒年份老酒瓶蓋。
李國棟貪婪地聞著空氣中飄蕩的白酒香味,不禁點頭沉呤說:“不錯,酒體陳香飄逸,窖香濃郁、綿柔甜潤、甘冽醇厚。其風格高雅別致,富貴而不張揚,其品質(zhì)高貴而脫俗。香味協(xié)調(diào)舒適而典雅,陳香與甜潤渾然一體。它既如江南絲竹般悠楊,又如二胡古箏之雅韻。實屬華國的經(jīng)典佳釀!”
他精到的分析成功吸引了查理和凱文的注意。
“你就是品酒大師李國棟吧?”查理熱情地問道。
這金發(fā)洋人也反應(yīng)太慢了吧。
“正是在下?!?p> “我們在視頻上聽過李大師的品酒講評,印象深刻。很高興在博覽會上看見李大師。”
“幸會。”
查理遲疑著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剛才李大師也判定了這九瓶紅酒,確實是娜費正品,價值不菲。可是貴到1300萬一瓶,這價格是否太高了?”
他們之間用外文交談,章澤也沒辦法聽得懂。
此時的李思思也在心緒翻騰,神游太虛之外。
展廳內(nèi)人流越來越多,其中有很多人的注意力成功被章澤這邊的橫幅上的字所吸引。
“不會是假的吧,每一瓶都幾百萬,甚至一千三百萬?”
“有誰會買這么貴的酒來喝?”
“名酒真正的價值在于收藏!”
“一瓶名酒難道一直永遠收藏下去么?!?p> 章澤看見有幾個人頭上都浮現(xiàn)著酒類收藏者的特有癥狀。
首先有酒窖的形狀,有封閉的空間,各類品牌的名酒……
甚至連規(guī)模大小,也有顯現(xiàn)。
酒類博覽會是酒類收藏者搜羅掏寶的好場所。
一瓶酒升值空間有多大,還往往取決于個人的眼光和閱力。
但有名氣的老酒又不一樣。
誰都能看得見價值,特別是已經(jīng)成名的品牌老酒,就如貴重金屬的含金量,一眼可見。
李國棟看見展位前又多了幾位酒類收藏家,于是對查理說:“先生是不想收藏價格太高的寶酒吧,他這里還有一百五十萬左右的土陶瓶茅臺酒,1958年生產(chǎn)的,六十二年了,包你升值空間巨大?!?p> 你個金毛,要買的話就趕快付款,拿貨走人;不買的話就爽快點讓位。
再磨嘰,群狼來了,骨頭都搶不到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