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神婆猶豫道:“常言道,無功不受祿,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事要老身去辦嗎?若是老身分內(nèi)之事,定當(dāng)為小姐效勞,若是……”
“你放心吧,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我再加五兩金子,你幫我去蘇銀那傳個(gè)信兒。”
神婆有些心動了,但還是問了一句:“哎呀,不知……要傳什么信兒啊?!?p> 蕭飖笑道:“這司空府里,有什么事時(shí)能讓一個(gè)懷了孩子的女人聽了害怕的呢,不就是那件事嗎,子生母亡,本也不是什么驚天的秘密?!?p> 神婆嘿嘿一笑,道:“這等小事,自然沒問題,我定能給大小姐您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所以……這金子……”
蕭飖冷哼一聲:“我堂堂大小姐會差你那么一點(diǎn)金子嗎?你先去辦事,等你回來我自然會給你金子,還有……這祭天院的祭司就你一個(gè)嗎?其他的祭司可別嘴欠壞了我的事……”
“大小姐,祭天院總共有十來個(gè)祭司,但您放心,他們都是聽我調(diào)遣的?!?p> 蕭飖安心了下來,道:“哎呀,你也知道,我和那位失蹤的少主是有婚約的,將來我沒準(zhǔn)就是這家的女主人,我可不想讓某個(gè)妾室肚子里的雜種誤了我的大事,我這么說,祭司大人應(yīng)該明白吧。”
“明白明白,小人明白得很。”神婆鞠了個(gè)躬,道:“賈家家大業(yè)大,又和少主有婚約,老婆子知道該怎么做,以后但凡大小姐有什么事,都可以來找我?!?p> 蕭飖拍了拍那婆子的肩膀,道:“那便有勞了,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p> 說完之后,蕭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祭天院。
說實(shí)話,這賈家大小姐的身份還是很好用的。
“絕了。”戒塵一邊走,一邊稱贊道:“曲姑娘,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做這種事啊。”
蕭飖笑道:“我不經(jīng)常做,只是看的多了,竟學(xué)會了。對了,你們家有沒有空出來的地方,咱們暫時(shí)休息。”
戒塵爽快道:“有,西邊的聆雨閣,是專門為客人準(zhǔn)備的,我們可以去那里?!?p> 三人又輾轉(zhuǎn)來到了聆雨閣,繞了這么一大圈可算是能坐下來歇一歇了。
蕭飖坐下來,單手托腮,道:“像這種世家,本來內(nèi)族矛盾就大,經(jīng)不起挑唆,更何況還有祭祀這么慘無人道的事,人心不齊就會變得越發(fā)外強(qiáng)中干。這和行軍打仗其實(shí)是一個(gè)道理?!?p> 戒塵靦腆的笑了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總聽兩位施主說打仗啊,將軍啊什么的,我聽得糊涂,不知道二位可否解答一二?”
蕭飖伸出食指搖晃了一下:“抱歉,無可奉告。”
聆雨閣不能算是僻靜,頂多算是清凈罷了,閣樓門口掛著兩個(gè)小小的風(fēng)鈴,風(fēng)吹過的時(shí)候聲音格外悅耳,在這江南多雨的季節(jié),若是淅淅瀝瀝的下上一場小雨,聲音一定會更加好聽。
閣樓中有些書籍、玩物。
戒塵又去外面偷了些點(diǎn)心,三人在這閑閑的等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時(shí)候,才瞧見蘇銀只身一人悄悄地過來。
而此時(shí),蕭飖正在和宇文璟下棋。
剛一上閣樓,蘇銀便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然后癱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啜泣的聲音很小,似乎是怕別人聽見,而眼淚卻打濕了大半的衣襟。
“賈家小姐……我都知道了,一切我都知道了。”蘇銀哭著說:“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好不好,你就當(dāng)做善事,我真的不想死。”
蘇銀和祭司二人,一個(gè)惜命,一個(gè)貪財(cái),都是最好控制的人。
蕭飖淺笑一聲,道:“這回……不說我是騙你了?”
蘇銀絕望的搖了搖頭,道:“賈大小姐,我蘇銀從小命苦,庶出的身份什么事都低人一等,好不容易嫁進(jìn)了司空府,本想給自己掙個(gè)前程,卻沒想過連命也要搭在這……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活著……”
蕭飖垂眸看了看蘇銀的肚子,道:“你這身孕,幾個(gè)月了?”
蘇銀捂著肚子,道:“三月有余……”
“讓我想想?!笔掞u微微挑眉,道:“要不然,你把孩子打掉?”
“不可……小姐,若是這孩子沒了,司空彧一樣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求大小姐給我指一條明路?!?p> “呵,你這樣的情況賈家大小姐還真救不了你。”蕭飖緩緩的撩開面紗:“但是我可以,此時(shí)此刻在這江南淮城之中,只有我不必避諱司空家的勢力?!?p> 蘇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你不是賈茗鳶?你……你是誰??!”
蕭飖淺笑了一聲,蹲下來平視著蘇銀:“你不用如此慌張,我是來拯救你的人,知道京城攝政王府嗎?我是攝政王的人……我叫曲流觴?!?p> “你……你是京城的人,但……你為什么要幫我?”
蕭飖單手抬起蘇銀的下巴,道:“我?guī)湍闶且驗(yàn)榭蓱z你,也是我們王爺看不慣司空家的所作所為,想出手懲戒一下。”
蘇銀皺眉,思考了片刻:“可是……我終究是司空家的人,我如果做出違背司空家的事,那豈不是會背上不忠的罵名?!?p> “蘇銀夫人,你這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些。”蕭飖道:“名聲和性命比起來哪個(gè)更重要,你不會不知道,而且我們也不會讓你去做那些個(gè)骯臟齷齪、殺人放火的事,蘇銀夫人盡管放心。”
蘇銀猶豫:“那……”
蕭飖笑著搖了搖頭,十分溫柔的把蘇銀扶起來:“女人的前程不會只拴在男人身上,更何況是一個(gè)想讓你去死的男人,你呢,只需要聽話,其他的我來解決就好。”
蘇銀蹙眉,艱難道:“我……我真的不想害誰,也不想害老爺,我只是不想死,只要能讓我活著,蘇銀……但憑攝政王差遣?!?p> “蘇銀夫人果然是明理之人?!笔掞u起身,從袖中拿出了一截紅色的絲綢,遞給蘇銀,道:“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這方綢緞你披在身上,日日都要披著,懂嗎?”
蘇銀眼中欣然,道:“這綢緞如此漂亮,我自然要日日披著,還要日日穿著去給家主看,他……一定喜歡?!?p> “乖?!?p> 這只是個(gè)說辭,如若哪天真的東窗事發(fā),也能讓蘇銀有個(gè)托詞。
蕭飖說著,將一個(gè)白色的小瓷瓶給了蘇銀,囑咐道:“這是解藥,每三日服用一顆即可,免得繞指柔傷了你?!?p> 蘇銀眼懷感激,道:“多謝曲姑娘,只是不知……這絲綢我要披到什么時(shí)候?!?p> “不多,不到一月便可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