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曲流殤?!?p> 蕭飖簡短的說了一句,三人達成共識之后,戒塵便給倒在地上的幾個人喂了藥丸,不到一刻的時間他們便蘇醒了,宇文璟也迫不及待的拉著蕭飖離開了這里。
馬車中,折扇還是充分的表現(xiàn)了對宇文璟和東方木的不屑,玉蘭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喜歡對著別人傻笑。
到達王府門前時候,蕭飖剛要下車,卻被宇文璟攔了下來。
宇文璟吩咐道∶“東方木,你帶他們兩個進王府休息。”
隨后轉(zhuǎn)向蕭飖,道∶“咱們進宮?!?p> 蕭飖睜大了眼睛,道∶“進……進宮?現(xiàn)在嗎?”
回去那個地方?
可是……
那個皇宮對她來說一直都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在那四方的天地中,她能感知到的只有血腥和幾乎鋪天蓋地的仇恨。
一張張冷漠而麻木的臉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里。
她很抵觸回那個地方,但如果……這是一次機會的話……
宇文璟盯著她,似乎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宇文璟道∶“三日后我要陪你去江南,宮里的事情我需要親自安排一下?!?p> 蕭飖盡力保持平淡道∶“好,我跟你去?!?p> 前去皇宮的路上,蕭飖心里很亂,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皇宮是什么樣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回去能做些什么。
只是簡單的回去看看嗎?
看看曾經(jīng)折磨她的那群人。
會不會一時沖動殺了她們?
會不會連累攝政王……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團亂麻,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此刻自己對攝政王的感情反倒成了牽絆。
宇文璟一直盯著蕭飖,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道∶“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笔掞u被他這么一問,胡謅道∶“在想我身為妾室,身份卑賤,跟著你進宮怕是要鬧不少笑話?!?p> 宇文璟蹙眉,道∶“你何必這么說……當初……”
宇文璟表情有些緊繃,道∶“當初難道不是……不是蕭凌云執(zhí)意要把自己的妹妹嫁入王府嗎……”
宇文璟把蕭凌云三個字咬的極重,似乎在強調(diào)什么。
“我……蕭凌云什么時候要把她自己妹妹嫁入王府了!明明是你攝政王大搖大擺的來提親!”
不提也罷,提起這事蕭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當年為救蕭月那個小畜生被土匪頭子打折了雙腿,差點葬在龍牙山,回來之后攝政王連句安慰的話也都沒,幾個月后就直接娶了自己的妹妹蕭月。
也不知道這攝政王當初是怎么想的,難道是覺得自己的腿廢了,還不如蕭月有用嗎?
宇文璟似乎也急了,道∶“我是去提親,可我要娶的是……是……”
宇文璟說到一半,臉頰忽然有些泛紅,目光看向別處,道∶“總之,我可沒有對不起蕭凌云的地方。”
蕭飖看著他臉紅的樣子,竟覺得莫名其妙的可愛。
嘶,造孽啊。
終于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什么意思了。
車馬行了一段時間之后,便到了皇宮。
此刻站在這宮門前,看著兩邊高高的紅墻,蕭飖竟有些眩暈的感覺。
攝政王在皇宮中暢通無阻,蕭飖跟在他后面,倒像極了一個婢女。
哎,婢女就婢女吧,小妾跟婢女也沒差太多。
這皇宮里還和以前一樣奢靡,金樽玉盞,花團錦簇,亭臺樓閣住著各色美人兒,京城里所有稀罕的玩意兒幾乎都能在皇宮里找到。
蔣公公在御書房前接駕,看見攝政王過來,喜笑顏開道∶“王爺過來了,咱們皇上正在書房中批閱奏折呢,可要奴才去通報一聲?”
宇文璟面無表情道∶“不用了,我們自己進去?!?p> 說罷,便進了書房。
蔣公公也跟了進去,他瞟見跟在攝政王身后的蕭飖,小聲說∶“王爺,這書房重地,您身后這位……”
宇文璟頭也沒回,只說了兩個字∶“無妨。”
書房之中,宇文黎一副沒有干勁的樣子趴在書案上,臉頰上沾了好多墨水,見宇文璟進來,他方才眼前一亮,叫了一聲∶“皇兄,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怎么,不生氣了?”宇文璟道∶“不怪我把蕭凌云埋了?”
“怪……怪自然是怪的!”宇文黎結(jié)結(jié)巴巴的像個孩子∶“但……我也知道,是我自己太過偏執(zhí)了,本不關(guān)皇兄的事,我也不該沖著皇兄發(fā)脾氣?!?p> 蕭飖的指尖有些顫抖,她躲在宇文璟的身后,背脊有些發(fā)涼,冷汗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面前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少年,隨時都會變成一只吃人的野獸。
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她心中所有恐怖的源泉,是他一點點把她的傲骨剃的干干凈凈。
“咦?皇兄,你帶人過來了嗎?”宇文黎十分好奇的走過來,走近了端詳著蕭飖,道∶“皇兄從不帶人進書房,今日竟然帶進來一個小丫頭,當真神奇?!?p> 蕭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她緊緊攥著宇文璟的衣袖,眼神瞪著這位小皇帝,是恐懼,亦是憎恨。
四目相對,宇文黎的表情漸漸變得狂喜,變得猙獰∶“這個眼神,沒錯,就是這個眼神,哈哈哈哈,皇兄,這丫頭你是從哪找來的,我喜歡,哈哈哈哈哈,我太喜歡了。”
蕭飖肩頭顫抖著,正準備去摸腰間的彎刀,卻被宇文璟一把按下∶“她是我府中內(nèi)人,她性格向來如此,讓陛下見笑了。”
“不見笑不見笑。”小皇帝蹦蹦噠噠的回到桌子后面,道∶“是皇兄比我有福氣,得了個良人,對了,皇兄此番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確實有一事。”宇文璟不動聲色的抓住蕭飖顫抖的手,溫暖的感覺順著冰冷的指尖直達新田,蕭飖也終于冷靜了一些。
可這……終究是……
宇文璟道∶“我近來要去江南辦些事,在此期間,我希望陛下可以自己處理一些政務(wù)上的瑣事,我會留下兩個親信在陛下身邊出謀劃策,實在有什么難辦的事,飛鴿傳喚我即可,陛下覺得如何?”
“這……”宇文黎皺著眉,有幾分小孩子的任性∶“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想去江南玩啊,皇兄什么時候能帶我去啊。整日悶在皇宮里可是無聊透了。”
宇文璟搖了搖頭,頗為溫柔的說∶“等你能掌握大局的時候,一定會有機會的,今日前來就是向陛下稟告此事,事畢,我就先回去了?!?p> 宇文黎露出一絲甜笑∶“好呀,我等皇兄回來,皇兄……等你回來,能帶我去看看凌云姐姐的墓嗎……我覺得……我……我好像真的做錯了。”
宇文璟表情恢復了冷漠,他拉著蕭飖轉(zhuǎn)身出門,只留下一句話∶“此事容后再議?!?p> 有些命,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的,也許宇文黎不想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但周圍的一切就是這樣無情的推著他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