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白莉莉突然指著死去的肖晨,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肖晨身上。
無比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xiàn)。
肖晨的身體,從她插著刀的胸口開始塌陷,逐漸變薄。
塌陷不斷擴大,她的整個上半身慢慢地變成了薄薄的紙片,然后又蔓延到了四肢。
只不過,因為她的身體被刀橫七豎八地割過,所以這紙片人也顯得有些支離破碎。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紙片人隨風飄起,不斷在空中變幻形狀,也讓肖晨臨死前的獰笑變得更加詭異。
陰冷的風也同樣吹過了所有玩家的身體。
幾乎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寒意。
莫名的寒意……
老陳在同個時間點,如期而至,依舊是笑容滿面,依舊是熱情洋溢。
眾人背著各自的竹筐,麻木的跟著他走,經(jīng)過吊著唐家明的那根電線時,上面吊著著,已經(jīng)不止一個紙人了。
唐家明的旁邊,還多了另一個支離破碎的紙人。
那是肖晨。
……
第二天的工作依舊是采茶葉。
但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沒有玩家敢小瞧這一竹筐的茶葉。
他們知道要是在天黑之前裝不滿,將會面臨可怕的事情,所以所有人都干的很起勁。
一鼓作氣的努力下,竹筐在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裝滿了。
眾人默默地返程。
回去的路上,云崢故意走在隊伍的最后,鄭知洲向譚安使了個眼色,慢慢放緩腳步,與云崢并行。
三個人重新聚在一起。
“云哥,這事你怎么看?”鄭知洲壓低聲音道:“我怎么覺得,死亡陷阱根本不在開門上啊?!?p> “對,不在開門?!?p> “那是在哪里?”譚安問。
要是找不出原因,每天晚上都有人死。
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輪到了他們。
云崢搖頭:“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一點頭緒都沒有?!?p> 鄭知洲苦笑:“我也摸不著頭腦,完犢子了。照這么下去,怪物能把我們全滅了?!?p> “不會的,沒有必死的局?!痹茘樔耘f是這個信念,他道:“想找出答案,還有一個辦法,不睡覺,等她來。”
“你打算直面那只怪物?”鄭知洲恐懼道。
“嗯。”
鄭知洲剛想說,瘋了吧?
轉念就想到上一個副本里云崢的種種行為,頓時又全理解了。
拎不清楚的人是他,云哥一直是個非常有勇氣的冒險家。
可,云哥敢這么做,自己呢,也會有這樣的勇氣嗎?鄭知洲忍不住陷入思考。
云崢的話很快拉回他的注意。
“TA早晚會找上我們所有人,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對了,你們兩個今晚都別睡覺,聽下外面是不是有動靜?!?p> “切記,就算晚上聽到了敲門聲,也不要開門。雖然我還不知道真正的死亡陷阱是什么,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開門,則必死。”
“還有一點。”云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別躺床上,我總覺得床有些詭異,一沾上就想睡覺?!?p> 聽完這些話,鄭知洲和譚安全都鄭重的點頭。
……
晚飯結束的很匆忙。
云崢吃完立馬上三樓,洗漱過后,回房。
房內除了一張床以外沒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他只能席地而坐。
看著手里即將沒電的手機,云崢嘆了口氣,關機放進了口袋里。沒有手機之后,游戲里的時間都得靠霧色來判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漆黑一片,安靜的連蟲子叫聲都沒有。
云崢坐在地上微闔著眼,意識介于半夢半醒之間。
忽然間,走廊里響起輕微的沙沙聲,就像一張紙在地上、墻上摩擦。
再輕微細小的聲響在此時聽來都顯得詭異。
TA來了?
云崢倏然睜開了眼。
沒多久。
“咚、咚、咚……”
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在他的門口響起。
云崢緩緩站起來,靠近門。
敲門聲規(guī)律、清楚。
“咚、咚、咚……”
“咚、咚、咚……”
反反復復,鍥而不舍。
云崢不知道站在門口的是什么東西。
可能就是那小女孩?
但他沒有一點開門的想法。
幾分鐘后,敲門聲停下來了,沙沙的紙聲蹭著門緩緩挪動,像是在往窗戶的方向移動。
‘咚、咚、咚……’
緊接著,窗戶響起規(guī)律的敲擊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近在耳邊,云崢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全爬起來了。
有一瞬間,他想走過去看一眼,靠在窗戶上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但腳步剛往前走了一步,又猛地停住。
惡意。
窗戶上有強烈的惡意。
這次的惡意比面對甜甜時還要強烈。
甜甜是被關在籠子里的,而TA與云崢僅僅一窗之隔。
這一步跨出去,會死的!
三個字,惡狠狠的敲在了云崢腦中。
冷汗頓時濕了脊背。
云崢縮回腳步,背靠在門上,慢慢地、無聲的坐了下去。
‘滋……滋滋……’TA似乎怒了,發(fā)出更大的噪聲劃拉玻璃。
尖銳的噪聲刺激耳膜。
云崢閉上眼睛。
“嗚嗚,叔叔,我好餓,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開門好不好?”門外,響起小女孩的哭訴。
軟軟的語氣,哽咽的哭腔,像極了窮苦人家的可憐孩子。
“叔叔,你為什么不給我開門,我只想要吃的而已……”
“叔叔……”
一聲一聲的呼喚不斷響起。
云崢伸手捂住了耳朵。
叫吧,叫吧,愛咋咋的,反正你無論說什么,我都不會開門的。
不知道過去多久,屋外終于安靜了。
走了?
云崢猶豫了下,還是決定不站起來,靠在門上,就這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天初亮,云崢醒了。
醒時他還坐在地上,云崢感覺到腿腳以及腰部一陣陌生的酸脹感,果然呆在副本里很奇妙,完美的‘治愈’了他現(xiàn)實世界中身體的缺陷。
大概正因為這點的緣故,云崢對詭異書城,并沒有那么敵視,甚至隱隱希望能利用書城的收獲,治愈他在現(xiàn)實中的身體缺陷。
活動了下筋骨,云崢慢慢站起來。
窗外天已經(jīng)亮了,稀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給他帶來了一些安全感。
昨晚沒有做噩夢,代表安全。
證明他在死亡陷阱上,做對了選擇,又逃過了一劫。
云崢打開門,空蕩蕩的走廊上,什么也沒有。
云崢檢查門和窗戶,門無異樣,窗戶玻璃上卻有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地在上面劃過留下的痕跡。
昨晚TA的目標是他,卻撲空了,想必TA肯定惱火吧?
“云哥?!?p> “云哥?!?p> 鄭知洲跟譚安從二樓上來,順著走廊走到云崢面前。
“你昨晚怎么樣?”鄭知洲關心的問。
“我沒事?!痹茘槗u頭。
鄭知洲道:“我也沒事,我昨晚坐了一宿沒睡,沒聽到敲門聲?!?p> 這在意料內,怪物似乎一個晚上只能找一個玩家,昨晚既然敲了他的房門,就不會找其他玩家了。
忽然想到什么,云崢問譚安:“譚安,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聲音?”譚安搖頭:“我沒有聽到啊?!?p> 云崢愣了一下。
鄭知洲沒有聽到聲音,云崢能理解。
畢竟三樓和二樓還是有點距離。
但是譚安的聽力非常優(yōu)秀,也算是她的特長,云崢于上個副本已經(jīng)領教過了,那她怎么沒聽到敲門說話聲呢?
難道,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只是針對他一個人,而其他人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