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東北角。
只見該她走到王府東北方向一個不起眼的院子外墻去,用手扣了幾下,有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將“門”打開,該女子柳眉杏目,生的甚是可愛,讓人忍不住去捏下那有些嬰兒肥的臉龐。
她探出頭左右看了看,見眼下無人,便迅速的拉了謝長尋進去。如果仔細(xì)看,這門原來是用一些樹枝虛掩而成的。
“你輕點輕點,胳膊都要被你拽掉了。”
丫鬟似乎有些用力,抓的謝長尋直皺眉頭,她一進“門”就甩開了丫鬟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抓的那條胳膊道。
想必,這個小丫鬟便是謝長尋口中的云胡了。
“我的酒呢?”
二人一進門,云胡便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聲音有些急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謝長尋手中的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有些酒癮的酒鬼,事實也確實如此。
“喏,在這呢,我可是買的最好的桃花釀,包你滿意?!?p> 她將手中的酒舉起,晃了晃,好像是在邀功一般,笑著將酒遞給了云胡。
云胡立即將酒塞拿開,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是李家酒肆?”
而后,云胡的眼睛閃爍了幾下。
“嘖嘖,還是你的狗鼻子靈,一下子就問出來了?!敝x長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說。
云胡隨即狠狠地瞪著她,“不是說好了要給我?guī)M月樓的十年陳,怎么又是這個???”
她喝了這么多年的酒,對酒敏感的不得了,明明出門前說好的這次一定帶滿月樓的酒的。
“這不是沒錢了嗎,要是還剩下錢我肯定給你帶,而且這可比之前的酒好喝多了?!?p> 謝長尋有些局促不安,眼睛到處亂瞟,沒個定處,明顯的底氣不足。
云胡深呼吸了幾下,在用力壓抑自己的怒氣。良久,白了謝長尋一眼,將酒蓋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我狗鼻子?你每次只顧自己溜出去玩,剩下的錢只夠買李家酒肆的酒了,以為我不知道嗎。好喝有什么用,我就饞滿月樓的酒?!?p> 隨即,云胡有些失望的看著手中的酒,撅了撅嘴。算了算了,她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也沒有報多大的希望。
謝長尋心想,好像是這個道理,不過你要是不喝我就不買了,還能省點錢。她也只是心里想了想,只怕說出來,云胡又該碎碎念了。
隨即努了努嘴,搖了搖云胡的胳膊道:“好云胡,下次,下次我一定給你帶好酒,我發(fā)誓!”
為了讓云胡相信自己的話,還像模像樣的把右手舉了起來,做出向天起誓的樣子,眼神肅穆,讓人很難懷疑她說的話。
只可惜,那可是云胡,深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被這小把戲騙過去。
“等你下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痹坪鷼夂艉舻溃@然對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見怪不怪。
謝長尋打了個噴嚏,見這個法子不太奏效,便嘆了嘆氣,“你可真戳心,說人壞話哪有當(dāng)面說的,害得我都打噴嚏了?!?p> 看的云胡直翻白眼,心想,還不是你每次都用這個法子,我看都看膩了,哪怕?lián)Q個新方法也可以啊。
“哎呀,我們趕緊回云輕院吧,再不回去,只怕春風(fēng)夏花她們就該著急了?!敝x長尋說道。她的那兩個丫鬟都在府里面等了一天了,要是再不回去,她們就該著急了。
“切,虧你還惦記著她們,你要真是怕她們著急,就不會回來這么晚了?!痹坪浜吡艘宦曊f到,這時候想到她們了,早干嘛去了。
“這不是我玩心太重,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嘛!”
云胡:“……”沒想到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啊。
……
云輕院。
謝長尋回來后,就立馬躺到了床上,抱著香香軟軟的被子,別提多開心了。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特別是和云胡在一塊兒時,有種濃濃的安全感。
她由衷的感慨道:“還是這里好啊,沒那么多事?!?p> 夏花著急的說:“小姐,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也不見個人影,我和春風(fēng)都快擔(dān)心死了?!?p> 看著夏花著急的樣子,她起了個壞心情,眼睛一轉(zhuǎn),道:“也沒去哪,你知道我喜歡亂逛,看到哪好玩就去了唄。夏花,我跟你講啊,我今天去聽書的時候,正好那說書人在講鬼故事呢,你都不知道,那說出的講的繪聲繪色的,那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夜,在一個樹林里……”
“?。∥也宦犖也宦犖也宦?,小姐最討厭了?!?p> 夏花捂著自己的耳朵,不停的搖頭,還沒等謝長尋說完就跑開了。
看著那跑出去的身影,謝長尋一陣壞笑,笑得肚子疼。
平日里夏花甚是膽小,尤其是害怕這些牛鬼蛇神之類的東西,她總喜歡逗她,看著夏花的樣子,她覺得可愛的緊。
這時,春風(fēng)笑著說到:“行了小姐,你就別逗她了,她最怕這些了?!?p> “這人吶,膽子都是練出來的,我這是幫她練膽子呢,不然以后碰到事情了,可不好弄啊?!?p> 謝長尋語重心長的說到,連春風(fēng)都看出來了,她這是給自己找借口呢。
于是連忙說道:“是是是,夏花的膽子也確實該練練了。”
……
待吃過晚飯后,謝長尋和往常一樣躺倒那搖椅上悠閑,好不自在。
云胡見了,翻了個白眼,“你這把懶骨頭,真是沒救了,剛吃完飯就躺到這,是會胖的好不?!?p> 她伸出了根手指頭搖了搖,道:“非也非也,我剛剛吃飯的時候,是我最累的時候,所以剛才我吃的那一頓飯是我用盡了洪荒之力才吃下去的,換句話說,我現(xiàn)在躺著根本就不會胖。”
見她嘴中振振有詞,翻了個白眼,道:“……懶得理你!”
過了一會兒,見春風(fēng)夏花她們都出去了,此時就云胡和她在這,便從手腕上去下了一個手串,丟給云胡。
“接著,空明大師給你的,我們一人一個?!?p> 云胡拿著那手串端詳了很久。
疑惑的問道:“他平日叫你去不是想讓你跟他念經(jīng)就是收你做弟子的,今日怎么會送東西了?!?p> 謝長尋雙手一攤:“不知道,管他呢,有好東西不要才不要。”
雖然是這樣說,可云胡還是有些疑慮:“我總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不是有句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知道她心中的顧慮,也知道老和尚不會對自己不利,便說道:“這話不假,可是還有句話叫,有東西送上門,不要白不要?!?p> “行吧,反正他也不會害咱?!闭f罷,云胡將那手串戴在了手腕上,算是接受了這個手串。
“這才對嘛!”謝長尋看著她的動作,笑著說道。
……
這天下午,謝長尋午睡還在睡夢中,就被云胡給叫醒了。
“快起來,這都什么時辰了,你要是再睡,就趕不上今天晚上的中秋宮宴了?!?p> “什么宮宴啊,不去,你再讓我睡一會兒唄,我還沒睡醒呢?!憋@然還是在睡夢中。
“真不起?”
“不起?!彼哌罅藘陕?,又翻了個身接著去睡覺了,她素來喜歡睡覺,現(xiàn)在被云胡打擾了,心中有些郁悶。
云胡心想,‘那可就別怪我了。’
她使出了絕招:“聽說啊,今天的宮宴上很多青年才俊都會去呢,溫文儒雅,邪魅俊逸,霸道張狂的,那可是應(yīng)有盡有,數(shù)不勝數(shù)啊。不過你不去,那就算了,和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呢!”
謝長尋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就下了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美男不美男的沒什么,最主要我喜歡進宮去?!?p> 看到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云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就知道這個方法屢試不爽。
謝長尋突然想起了什么,向云胡問道:“對了,父王還沒有過來嗎?”
“都催了好幾次了,五少爺和六小姐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云胡沒好氣的說道。
五少爺謝文,六小姐謝萱是如今的瑾王妃所出,是為嫡出。
聽到云胡說的話,她心中頗為疑惑,為什么沒有謝童呢,她問道:“三姐呢,她不去嗎?”
“不知道這次怎么了,皇上說只讓嫡出的去,所以三小姐就去不了了。”
“好吧!”謝長尋心里嘆了口氣,平日里三姐都是和她們一起進宮的,這次可惜了。
云胡對后面的兩人說道:“春風(fēng)夏花,咱們快點,王爺已經(jīng)催了好幾次了,說宮宴都快遲到了,你要是再磨蹭,估計我就要被王爺打板子了?!?p> 顯然,后半句是對著謝長尋說的,平日里看著一副乖巧的樣子,賴床可是有一手。
謝長尋故作正氣的說道:“放心,有我在,看誰敢打你板子!”
“那也得悠著點不是?誰讓我攤上你這個主子呢!”
謝長尋六年前好不容易被瑾王找回來,那叫一個疼愛有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因為她的生母,也就是前任瑾王妃去世了,瑾王就將思念寄托在她的身上,才養(yǎng)成了如今這副性子。
只是十歲之前的經(jīng)歷,無論怎么查找,均是一無所獲。
“長尋,長尋,你好了沒有?”
這衣服剛換好,就聽到外面瑾王在呼喊。
她立馬回應(yīng)道:“父王,我馬上就好?!?p> “我的小祖宗,你就打扮成這樣?你這是進宮不是去和別人打架啊!”
云胡看了看打扮的不是一般素凈的謝長尋,簡直不敢看。
一身短打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中窮的不像樣了。
平日里也不管她,誰讓她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