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主要人物:
金豆:面具大師七徒,大莨國國師。
吳啟:大莨國不肯出賣靈魂的人。
家族被毀滅的過程中,吳啟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他潛伏在滯人之中,努力掩飾人的天性,模仿滯人的一舉一動,起初還有幾分新奇和刺激,不久便覺得痛苦異常,而且有苦說不出,也無人訴說。
一個出賣靈魂的人失蹤了,家家戶戶大街小巷,官民階層的各種流言蜚語無脛而走,被傳的沸沸揚揚。這樣一個舉國都關注的事情,國師金豆當然不是坐視不理,她不僅要把持住輿論的脈搏,更要嚴懲這個人,達到殺一儆百的目的。
簡單的分析,他就斷定吳啟逃不出光榮廣場,最大的可能就是混入了滯人的行列之中。因此,她命令這一天轉化的滯人夜里在國師府執(zhí)行巡邏任務,一夜不許睡覺。
滯人能輕而易舉做到的事情,正常人往往很難做到。很快吳啟便被發(fā)現了,金豆暗中觀察眼線很多,連屋脊上黑貓的目光,吳啟都逃不過,但因為無知,他還是陶醉在自己的聰明之中,以為沒有被發(fā)現,還在進行認真的表演,而金豆這邊就像看耍猴一樣開心的嘲弄著他玩。
滯人晚餐的時間到了,管家為了捉弄吳啟特地讓他們吃常人很難吃的食物,并且供給量和飲用水的數量都嚴格控制,通常滯人吃飯和休息都是很守規(guī)矩的,不用人監(jiān)督。但金豆有意讓這些滯人不講規(guī)矩,并派人監(jiān)督他們的一切。
十人一桌,并不充足的食物上來,滯人伸手極快,籃子里面裝的食物被他們瞬間搶在手中,九張嘴不停地張開閉合,閉攏張開,狼吞虎咽,兇猛異常。九個人毫不費力的就把食物吃光了,吳啟沒有見過這種吃法,還沒有吃到多少,晚餐結束了。他一臉茫然,在國師府的家丁監(jiān)視下還要努力偽裝成滯人一樣,雖然饑腸轆轆,還要裝得心滿意足。
之后,便輪到這些滯人休息,常理他們休息本不需要監(jiān)視的,因為讓他們站著睡覺,盡管不舒服,但依舊機械一樣遵守指令??梢?,偏偏他們超常規(guī)受到了監(jiān)視,又不是一直看著,而是偶爾過來看看。
夜幕降臨,天色越來越黑,空腹的消化系統(tǒng)特別容易讓人感受寒冷,盡管吳啟的體質很好,也不免凍得直打哆嗦。為了防止敗露,他必須努力裝的和滯人一樣。所以,當監(jiān)督他們的人過來,他就努力控制自己,不能顫抖。那副艱難的表情人家早已偷偷的看在眼里,卻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巡視者走了,他繼續(xù)打哆嗦。滯人都已經站著睡著了,他一邊哆嗦一邊犯困,一到暈厥剛要倒地睡去的時候,便醒過神來,提提精神,繼續(xù)哆嗦。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他想先出手搶奪食物,無奈體力盡失,根本不是滯人的對手。白天滯人一起執(zhí)行任務,他就像得了帕金森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還要努力的裝出如無其事。
常人往往喜歡以勝負來衡量成功失敗,而王者追求的不是勝負,而是征服。金豆想殺死吳啟,或者讓他變成滯人易如反掌,但他卻像征服他,讓吳啟心甘情愿的做一個滯人,這種征服帶來的幸福感是普通人難有機會體會的。
然而,征服不單單是金豆的一種樂趣,她還要用吳啟的例子告訴世人,不能違背道德,逃避責任。無論一個人多么荒唐,最終還是要走入正軌。
她覺得對吳啟的折磨和意志的打擊已經收到了預想的效果,便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來找吳啟??粗纯嚯y挨,朝不保夕,哆哆嗦嗦的少年,金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微笑的目光帶著深不可測的狡黠,和藹溫柔的問道:“你就是吳啟吧?”
“你是誰?”吳啟警覺的問,他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婀娜多姿的女人是壞人,更想不到她就是大莨國大名鼎鼎的國師。
“一個要征服你靈魂的人?!苯鸲姑雷套痰某錆M自信的說。
“我永遠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更不會被征服?!眳菃⒈M管因為饑餓、寒冷和無法休息渾身顫栗,但語氣還是十分堅定。
“可憐的孩子,看你都變成什么樣子了,嘴巴還那么硬?!苯鸲刮⑿χf,而她臉上的那種微笑,會讓大莨國每一個人看到了都會感到終生不寧。
“你們早知道我混入了滯人的隊伍?”吳啟忽然明白過來。
“當然知道?!?p> “什么時候?”
“開始就知道?!?p> “這么說,我就像一只猴子一樣被你們耍著玩?”
“可愛的孩子,不是我們戲耍你,而是你自作聰明把自己當猴子耍?!?p> 吳啟不再說話,他緊緊地閉上了疲憊的雙眼,這種苦澀的恥辱讓他無言以對,感覺比這兩天身體上受到的傷害還要大。
“你們要怎么樣?”事已至此,吳啟完全沒有了任何顧忌和恐懼,突然間向金豆發(fā)問。
“不是我們,是我,大莨國的國師,讓你尊重道德,肩負起男人的責任,請出賣自己的靈魂?!苯鸲沽x正言辭的說。
“我是不會出賣靈魂的?!眳菃⒉辉俣哙?,十分肯定的回答。
“可憐的孩子,有你這么宏大的理想,一定會把自己的一生折磨的苦不堪言的?!苯鸲挂馕渡铋L的說。
“生命的意義不在于他享了多少福,受到了多少折磨。而在于他做出什么樣驚天動地的選擇和努力與付出?!眳菃烂C的說。
“在這樣偉大的時代,的確會孕育出不同凡響的人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我驚訝?!?p>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我們本來就處在一個悲劇時代,盡管天塌地陷,人們也都要努力的活著?!?p> “生者,必須是無罪之身。你犯了饕餮罪,不僅貪婪享受,還貪生怕死,沒有男人應有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所以,你一定要懸崖勒馬,出賣靈魂?!?p> “制度和道德標準都是你們制定的,一切都是你們說了算,但我的靈魂我說了算,你可以折磨我殺死我,但我絕不出賣靈魂?!?p> “你覺得自己能夠扛得起精神和肉體的雙重苦難嗎?”金豆又一次露出了讓世界都感到不安的微笑。
“人,除了敵不過命運,什么都可以熬過去?!?p> “一種風流吾最愛,平生只求勾魂酒。請把這美酒賜予他吧?!苯鸲箤﹄S從淡淡的說道,之后便不緊不慢的走了。
吳啟沒有聽說過勾魂酒,他想我吳某人生死都不怕,難道還會害怕一碗酒?正巧身體急需,便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