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城外圍獵
午時。岳靈風(fēng)等七人在離華山六七十里的一個小鎮(zhèn)上用過午飯,背負(fù)兩口長劍的岳靈風(fēng)掏出二百兩銀子交給焦宛兒,說道:“宛兒師妹,你心細(xì),這二百兩銀子是我們此次出行的路費(fèi),你把它們管起來,一路上的用餐,住店都從這里出,不夠了,師兄再給你?!?p> 梁發(fā)、高根明、陸雪琪等六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岳靈風(fēng)。
岳靈風(fēng)笑道,師兄這幾次下山也掙了一些銀錢,你們的那五十兩銀子,就留著,在路上看到什么自己喜歡的東西,就用那銀子買,用餐,住店的錢就從這二百兩銀子里出?!?p>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岳靈珊的眉毛彎成了月牙,笑嘻嘻的道。
其余幾個師弟、師妹也都笑了起來,就連一直冷若冰霜的陸雪琪也露出了淺淺的酒窩。
和風(fēng)垂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國春光燦爛季節(jié)。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福州府青石板鋪就的西門大街上。
一座建建筑宏偉的宅第之前,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桿,桿頂飄揚(yáng)青旗。右首旗上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tài)威猛的雄獅,旗子隨風(fēng)招展,更顯得雄獅奕奕如生。雄獅頭頂有一對黑絲線繡的蝙蝠展翅翱翔。
大宅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fā)光,門頂匾額寫著“振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進(jìn)門處兩排長凳,分坐著八名勁裝的漢子,一個個腰桿挺的筆直,顯出一股彪悍之氣。
突然后院馬蹄聲響,那八名漢子一齊起身,奔出大門。只見鏢局西邊的側(cè)門中沖出十余騎,沿著馬道沖到鏢局的大門前。當(dāng)先是一匹全身雪白的白馬,馬勒腳鐙都是爛銀打就,馬鞍上端坐著一個錦衣少年,約莫十八九歲年紀(jì),左肩上停著一頭獵鷹,腰懸寶劍,背負(fù)長弓,潑喇喇縱馬疾馳,不是振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更是何人。
在他的旁邊是一個年齡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青劍客,他肌膚白皙,清秀的五官帶著一抹俊俏,帥氣的臉龐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背負(fù)兩口長劍,一張五石強(qiáng)弓,一個插滿整整三十支雕翎箭的箭壺,胯下一匹黃膘馬,英氣逼人,正是華山派大師兄‘無影劍’岳靈風(fēng)。
岳靈珊、陸雪琪、焦宛兒、梁發(fā)、高根明五人騎著馬跟在岳靈風(fēng)的馬后。在他們后面還跟著四騎,清一色青布短衣。一行十余人飛馬馳到鏢局門口。
八名大漢齊聲叫了起來:“少鏢頭打獵去呀!”
林平之哈哈一笑,馬鞭在空中“啪”的一響,胯下白馬昂首長嘶,在青石板鋪就的大路上沖了出去。一名漢子叫道:“史鏢頭,今兒再抬頭野豬回來,大伙兒好飽餐一頓。”林平之身后一名四十來歲的漢子笑道:“一條野豬尾巴少不了你的,可先別灌飽了黃湯?!痹谝魂囁实拇笮β曋校囹T馬飛馳而去。
十余騎出城門,縱馬馳騁,少鏢頭林平之雙腿輕輕一挾馬腹,白馬四蹄翻騰,風(fēng)馳電掣般朝前飛奔而去,岳靈風(fēng)笑笑,騎著黃膘馬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林平之縱馬上了一道山坡,唿哨一聲,放飛獵鷹,獵鷹從山林中趕了兩只兔子出來。他取下背后的長弓,從馬鞍旁的箭袋中抽出一支雕翎箭,彎弓搭箭,“刷”的一聲響,一只兔子應(yīng)聲而倒,他又飛快地抽出一支箭射出,箭似流星,正中另一只兔子的脖頸,奔跑中的兔子滑出丈許,便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鄭鏢頭縱馬趕到,笑道:“少鏢頭,好箭法!”趟子手陳二在左邊的林子中叫道:“少鏢頭,快來,這里有野雞!”
林平之縱馬過去,果然看見林中飛出一只雉雞,那雉雞正對著他的頭頂飛來,林平之抬手一箭,把雉雞射個對穿,雉雞一頭栽倒在林平之的馬前。
岳靈珊叫道:“小林子箭法不錯嘛!”
林平之得了岳靈珊的夸獎,更是賣力。
史、鄭兩名鏢頭和趟子手陳二、田七四人盡力將獵物趕到林平之等人身前,自己即使有良機(jī),也不會輕易下手。把機(jī)會留給少鏢頭林平之和華山派眾人。
打了兩個多時辰,林平之又射了兩只兔子,兩只雉雞。
岳靈珊、陸雪琪、焦宛兒、梁發(fā)、高根明等人也各有收獲,岳靈風(fēng)則獵了兩頭獐子。就在眾人興高采烈圍獵之時,跑到前面的岳靈珊驚喜大叫:“哥,哥。快來,這兒有個大家伙?!?p> 岳靈風(fēng)舉目一瞧,好家伙,只見岳靈珊的前方竄出一條野豬,正氣勢洶洶朝岳靈珊奔來。岳靈珊慌忙之中“嗖”的一箭射出,雕翎箭“噗”扎進(jìn)野豬的后背,沒有射中要害,野豬兇性大發(fā),紅著眼,帶著一股腥風(fēng)一頭撞向葉靈珊身下的白馬。
白馬“希律律”一聲長嘶,前面兩個馬蹄高高躍起,懸到半空中。岳靈珊右手一拍馬背,一式華山輕功中的“旭日初升”,從馬背上冉冉升起,左手弓,右手箭,弓如滿月。
一聲嬌喝,弓弦響處,一支雕翎箭由上至下,高速旋轉(zhuǎn)著貫穿野豬的脖頸,把野豬釘在地上。岳靈珊衣裙飛揚(yáng)緩緩地落在馬背上,左手揚(yáng)起手中的兩石弓,扭頭莞爾一笑,牛奶般白皙的俏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在午后的陽光下,耀眼奪目。
林平之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癡癡地盯著岳靈珊的俏臉。岳靈風(fēng)催馬上前,擋住了林平之那火熱的眼神,朝岳靈珊挑起大拇指贊道:“不錯,不錯,除了剛開始應(yīng)對有些慌亂之外,后面的表現(xiàn)的還算得當(dāng)。
岳靈珊朝岳靈風(fēng)吐了吐小香舌,扮了一個鬼臉。岳靈風(fēng)看著天真爛漫,活力四射的青春美少女岳靈珊,心中很是溫馨。
江湖上的危險就讓自己這個哥哥來承擔(dān)吧!但愿自己的妹妹能夠遠(yuǎn)離血腥,殺戮和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做一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快樂女孩。林平之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資格,人品雖說還馬馬虎虎,但是武功還是太差了一點(diǎn)。況且,岳靈風(fēng)也不允許自己的妹妹遠(yuǎn)離華山。
這時史鏢頭催馬來到林平之近前道:“少鏢頭,天色將晚,山里面尖石較多,莫要傷了白馬的蹄子,趕明兒咱們起個早,再來如何。”
岳靈風(fēng)回馬道:“史鏢頭說的對,我們明天再來,今天就到這兒吧!況且,如果再獵下去,我們也帶不下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次收獲確實(shí)頗豐。于是眾人把獵物掛在馬上,那頭野豬放到陳二騎來的馬上,陳二,田七二人共乘一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北馳去。
一行人奔行二十余里,只見前面路旁挑出一個酒招子。鄭鏢頭道:“少鏢頭,咱們?nèi)ズ纫槐趺礃樱啃迈r的兔肉、山雞肉,正好炒了下酒。”
林平之笑道:“你跟我出來打獵是假,喝酒才是正經(jīng)事。若不請你喝上個夠,明兒便懶洋洋的不肯跟我出來了吧?!?p> 說完,又轉(zhuǎn)向岳靈風(fēng)六人道:“大師兄、梁師兄、高師兄、陸師姐、焦師姐、靈兒師姐我們喝些酒解解乏,再讓老蔡給我們把這野兔、山雞炒幾只下酒,如何?”
岳靈風(fēng)道:“甚好,你就看著安排吧!”
林平之笑道:“好嘞!”一勒馬,飄身躍下馬背,大步走向酒肆。
店主人老蔡早已搶出來接他手中馬韁:“少鏢頭今兒打了這么多野味啊,當(dāng)真箭法如神,當(dāng)世少有!誒有!還有野豬和獐子,少鏢頭今個運(yùn)氣真是不錯噢!居然有三個大家伙。”
林平之嘿嘿一笑,岳靈風(fēng)等人也躍下馬背,把馬拴在店前的大榕樹下,進(jìn)了酒店。
陳二二、田七拉開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請林平之,華山派眾人坐下。岳靈風(fēng)高居首位,梁發(fā)、高根明、林平之分坐下首相陪。
岳靈珊、陸雪琪、焦宛兒三女坐了一桌。史鏢頭、鄭鏢頭、趟子手陳二、田七四人坐了一桌。
史鏢頭拿了三只山雞、三只野兔,交給老蔡道:“老蔡,洗剝干凈了,去炒六大盆?!?p> 老蔡道:“好嘞!我這就去弄,且先給少鏢頭弄些些牛肉、蠶豆、花生下酒。”說完,不大工夫,每一桌上了一盤牛肉、一盤蠶豆、一盤花生米和一壇上好的竹葉青。
林平之打開酒壇上的酒封,給岳靈風(fēng)、梁發(fā)、高根明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道“大師兄、梁師兄、高師兄來嘗一嘗我們福州的竹葉青,小弟我先干為敬。”
說吧!仰脖子一口喝干,道:“三位師兄,這酒味如何?”
岳靈風(fēng)抿了一口道:“不錯,酒味醇正,綿柔,有一股竹葉的清香,確實(shí)是上等的好酒,沒想到在這福州城外,也會有如此美酒?!?p> 高根明喝干酒杯里的酒道:“要是二師兄在這兒,一定歡喜的緊吶。”
岳靈風(fēng)笑著搖搖頭,說道:“令狐沖這小子就愛這杯中之物,我們出門在外,行走江湖,這杯中物可以飲,但要適可而止,不可喝醉,否則釀成大禍,悔之晚矣。”
梁發(fā)、高根明、林平之三人點(diǎn)頭稱是。稍傾,老蔡把山雞、野兔炒好,每一桌上了一份山雞、一份野兔。
十幾個人推杯換盞,喝著竹葉青,吃著山雞、野兔毫不遐意。就連岳靈兒、陸雪琪、焦宛兒每人也喝了幾杯,一個個小臉喝得嬌艷似花,白里透紅。
酒至半酣,忽聽得馬蹄聲響,三乘馬自北邊官道上疾馳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