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川子
喲！這哪來的大熊貓？
一進入小太子的書房，李川就見到了掛著兩只濃重黑眼圈的李承乾，見他進來時，還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呵欠。
“說好了你今天得幫我的，不然我以后可再不幫你出主意了?！?p> 李承乾先是迷茫的眨了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李川說的是什么。
“可是，孤并沒有答應你啊?！庇行┻t疑的，李承乾很實在的道：“昨天孤還沒應下，你就把主意說出來了，孤并沒有答應你?！?p> “你這是耍賴?！崩畲ú桓抑眯诺牡芍√?，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誠信了？！
李承乾一攤手，“孤只是說實話罷了，再說，其實孤也幫不了你，面對孔大人，孤也得乖乖聽話?！?p> 李川：“……”原來是他找錯保護傘了。
死定了！
嘆了口氣，李川扯了個坐墊過來，盤腿坐下，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無可戀’四個字。
小太子看得直想笑，連瞌睡都被趕跑了。
“快起來吧，孔大人已經到門口了?！?p> 那討厭的老頭子！
雖然討厭，李川還是起來了，大概是學生的本能吧，在老師要來的時候，本能的就會站好立正。
孔穎達走了進來，先跟李承乾各自問好施禮，李川也跟著施禮，當孔穎達把目光轉過來時，卻只看到了李川的頭頂。
李川低著頭，頗有種打死也不抬頭的倔強感。
孔穎達沒說什么，只是跪坐了下來，李承乾和李川跪坐在他對面。
“今天講春秋桓公，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孔穎達開始講課。
李川聽得很認真，他發(fā)誓，在他睡過去之前，他是非常認真的在聽，只是，沒抗住周公的召喚罷了！
當李川被李承乾小太子捅醒的時候，就對上了孔老頭氣憤的老臉和一翹一翹的胡子。
“咳咳?！崩畲ㄝp咳兩聲，直起脊背，端正態(tài)度，仿佛睡覺的事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
孔老頭撫著胸口，氣得說不出話。
什么人啊這是？假裝沒事就完了嗎？哪個學子犯了錯都會主動承認錯誤，然后乖乖挨罰，怎么到他這里，就想混過去？沒門！
“你今天將秦秋恒公篇抄寫百遍，明天一早交給我?！笨桌项^拿著戒尺拍了兩下桌子，“念在你初犯，只小懲一番?！?p> 李川眨眨眼，想了想，然后舉手。
上課發(fā)言要舉手，這是好學生的必備技能。
孔老頭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皺眉問道：“你要干嘛？”
“老師，啊不，夫子大人，我還不認字呢，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從單字開始學起??？這個秦秋對我來說，超綱了??！”
孔老頭驚得手一顫，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下來幾根，疼得他嘴角直抽。
緩了一會兒，主要是壓了壓上涌的怒氣，孔穎達才道：“你沒上過學？不識字？”
不識字還能找出論語的錯誤？騙鬼呢？！
“我當然上過學，還考上了大學呢，可問題是，我不認識繁體字??！”說起這個，李川也很苦惱，他都大學生了，還得重新學認字，簡直杯具有木有？！
“寫一段你那時的字來看看?！笨追f達有些好奇。
李川拿著毛筆，半天都沒下筆。
他不知道該寫什么，總不能寫‘今天天氣真好，好想回去睡大覺吧？’
想了一會兒，他落筆。
孔穎達和李承乾看得面露痛苦，如果他們知道‘辣眼睛’這個詞，就會明確的給李川的字貼上這個標簽。
那比雞爪撓得還難看的字，真的是字嗎？！
用了半個小時，寫了八張紙，李川才終于停筆。
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成果，李川很想拿根蠟燭來，直接點了它。
孔穎達沉默了一會兒，艱難的開口問道：“你寫的是什么內容？”
“咳咳?！崩畲ɡ^續(xù)清嗓子，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然后抬頭環(huán)視一圈，吟道：“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梢哉{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鬃釉疲汉温?？”
李承乾小臉激動的通紅，這陋室銘分明是寫給他的啊，沒想到他在李川的心里竟然是如此高潔之人，簡直就是……知己！
孔穎達再次把胡子給揪下了幾根，但這次他顧不得疼，只是很懷疑的問：“這是你寫的？”
“當然不是?！崩畲ㄌ貏e的理直氣壯，“我又沒學過古文，這是唐代文學家劉禹錫寫的?！?p> “哦？這個劉禹錫在何處？”孔穎達雙眼發(fā)亮的急切問道。
“這個……”李川很是尷尬，“他，還沒出生呢，準確的說，可能他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孔穎達：“……”
李承乾：“……”
李川發(fā)現(xiàn)，氣氛仿佛比剛才更尷尬了。
好半天，孔穎達好似放棄了什么似的，一臉復雜的看著李川，問道：“小川子，你能不能告訴老朽，你們那里啟蒙都學什么？”
“呃，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這些都不學。
可他總不能說我們學的是：春天來了，小燕子從南方飛回來了。春天來了，梨花、杏花、桃花都開了……
估計那老頭得氣抽過去！
誒？不對??！
他啥時成了小川子了？他又不是太監(jiān)！
李川想著，也這么問出來了。
李承乾也是滿眼好奇。
孔穎達不明所以的瞥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對嗎？房大人叫得，秦將軍叫得，程咬金那匹夫也叫得，老朽就叫不得？”
不是這個問題好吧？！重點根本就不在這兒。
李川有些悲憤，“到底是誰給我起的外號?！?p> “大概是程咬金那廝吧！那匹夫昨晚找了不少人喝酒，說：小川子說了，咱們大唐以后的敵人會是吐蕃，咱們現(xiàn)在就得收集吐蕃的消息，爭取五年內干翻它！”孔穎達笑瞇瞇的道，仿佛心情不錯的樣子。
李承乾很是同情的看著李川，朝堂的官員消息都靈通的很，估計小川子這名已經傳遍所有大臣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