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內(nèi)捉到一個色、鬼倒是簡單,可眼下要捉的可是被百姓曾供奉為神,且現(xiàn)今身上邪氣被掩、面目可隨意變幻的陳年老色、鬼,那就有點難度了。
按照畫不羽的說法,自己被三界承認后便能飛天遁地,雙眼能見邪祟,還能在凡人面前隱身,來去隨心所欲。
再加上體內(nèi)那股神秘力量加持,對付這個老色鬼倒是不難,難就難在怎么找到它。
現(xiàn)在它的身上既無邪祟之氣,又能像暮生那樣隨時變幻模樣,而自己現(xiàn)在又沒有能嗅到方圓數(shù)里是否有鬼怪出沒的技能……
稍微在心里琢磨了片刻后,唐安問城隍老頭:“這個叫五通的精怪現(xiàn)在何處?”。
看這老頭對這精怪了解這么詳細,想必一定是知道這精怪在永平縣的藏身之處和所作所為。
就算問不出具體位置,問出個大概方位也能省事不少。
城隍老頭堆起一臉不真誠笑容的說道:“孫賊,爺爺若是告訴你,那就算是在幫你,可就不算你的真本事嘍!到時候大城隍問起,恐怕還得怪罪于你我”。
“這么說,你確實知道那精怪在哪兒?知道你還放縱他作惡多端?”,唐安皺眉反問。
做為一縣城隍,難道不是應該在這精怪潛逃至此地后第一時間實施抓捕嗎?
城隍老頭邁著八字官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掏出袖中金冊、黑冊、并排放在桌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孫賊,莫要急著質(zhì)問爺爺。
抓捕五通乃是上頭交給大城隍的事情,大城隍后將此事安排于他的手下牛頭及馬面。
許是那兩位上差公務實在繁忙,尚未顧及此事,因此今日又落到了孫賊你的頭上。
在此之前,爺爺我也不好過多插手,畢竟不管結局如何,賞罰都落不到你爺爺我的頭上”。
聽明白他話中意思,唐安比了個‘打住’的手勢,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過身問:“最近我還需要每夜游巡稟報兩件不平之事嗎?”。
“不必如此辛苦,在你抓捕五通期間,你職責內(nèi)的事情爺爺會交由馬面暫代你完成”,城隍老頭笑瞇瞇的回道。
……………………
縣衙內(nèi)宅。
唐安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心中盤算著去哪兒找那個陳年老色鬼。
最近除了那名盲婦,并未有其他女子因為清白被毀前來報官。
若說是為了顧及名聲而忍氣吞聲,也不至于全部忍氣吞聲了吧,總會有幾個性格剛烈的女子像那盲婦一般前來求助。
可確實沒有來報官的……
難不成,五通并沒有禍害良家女子,而是……混跡于春彩樓?
正想到關鍵處,唐安的腦袋突然被輕敲了一下,抬眼一看,暮生正拿著自己的折扇偷笑。
“想什么呢?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唐安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無所謂:“有人進來又怎么樣,還能殺了我不成?誰要有這本事,我八抬大轎請他來”。
“……”,暮生。
見他一臉無語表情,唐安端坐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跟你打聽個人,不對,它不是人,是精怪,名叫五通,聽說過嗎?”。
“五通?你怎么想起來問它?這色胚可是個不好惹的大麻煩。
我也只是聽過他的傳聞,并未親眼見過”,暮生有些吃驚,這位縣尉大人怎么會突然提到這么一個精怪來。
唐安‘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見他似乎是有心事,暮生的好奇心更盛,不停的催問著到底怎么回事。
唐安本來不想讓他也跟著摻和這事兒,但又實在架不住他的一直催問,最終還是說了。
“十日之內(nèi)捉到五通?!”,暮生聽完一臉震驚。
這五通的本事可是被百姓傳的神乎其神,身高九尺,單手移山,千面變幻……再加上它還曾被當做神靈供奉,怎么可能會輕易被捉???
唐安點頭。
“那你可知他現(xiàn)在何處,如何對付?”,暮生又問。
唐安搖頭。
“???”,暮生。
敢情這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個名字啊,這樣怎么可能捉得?。?p> 一個是最底層的陰差,一個是曾被奉為神靈的色胚。
無論怎么看,實力懸殊都太大了。
出于同坐一條船的覺悟,暮生又問:“需要我和月生相助嗎?”。
“不必了,我自己的私事自己處理就是,你只要管好永平縣百姓之事就好”,唐安笑著搖頭。
暮生不死心,又勸說了一會兒,執(zhí)意想為此事出一份薄力。。
見他這么有心,唐安想了想后,指了指自己的臉:“有辦法幫我變張臉嗎?”。
除了體內(nèi)那股神秘力量,其它的技能非必要時刻還是先不用為好,免得被城隍老頭的眼線看到,又回去多嘴。
如果不用隱身、遁地這些技能的話,以自己現(xiàn)在這個一縣縣尉的身份,想自由出入春彩樓,可就得換張臉了。
畢竟現(xiàn)在在這永平縣境內(nèi),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認得自己的臉。
對于他的這個請求,暮生又是一臉的不解。
唐安看著他那張‘王慶豐’的臉,無語的嘆了口氣:“我說真的,要不讓你妹妹當知縣吧?”。
“你把話說明白些難道舌頭會短一截嗎?”,關系熟絡之后,暮生也敢回懟幾句玩笑話了。
唐安撇了撇嘴,一本正經(jīng)道:“不會少,會累,說正事,能不能讓我變張臉?”。
“能”,暮生笑著點頭,抬手在唐安臉上胡亂的揉了一把,然后取來銅鏡遞過去:“看看,滿意嗎?”。
唐安半信半疑的接過鏡子一看,我去,這老狐貍腦子有病吧?
鏡子中,赫然映照出的是暮生原本的那張狐媚臉。
“你把我變成你的樣子幾個意思?”,唐安一臉嫌棄的將銅鏡扣在桌上,太娘了,實在是……太娘了。
暮生聳了聳肩,一副‘不怪我’的表情:“我只能將你變成我見過的容貌,而我見過的容貌中,這副是最好。
或者,我也可以將你變成月生的樣子”。
“???”,唐安。
這只老狐貍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最后,交涉無果,唐安被迫暫時擁有了這張千嬌百媚的臉……
…………………
天黑之后,唐安在夜色的掩護下,順著衙門后門來到了春彩樓的前門。
大紅燈籠成串兒的高高掛起,姹紫嫣紅的手絹在空中揮舞著。
七八個身姿婀娜的妙齡女子站在門前,或倚著門框,或三兩相聚,沖偶爾路過的男人拋一個媚眼,擺一擺腰肢,極盡所能的散發(fā)著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