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歷來的規(guī)矩,這次考生只有九十九名通過,九天洪淵殿就只能開到九十九層,剩下的九百九十層,如若蕊宮和鈴不命人打開,誰也進(jìn)不去。
秦辭已經(jīng)上到了第十層,剛一上去,赤鴳的腳就踩中了機(jī)關(guān),成千上萬的毒箭飛出來。
看著毒箭就像雨一樣射過來,令天取下發(fā)簪,使出詭道方術(shù),御用六個骷髏變換成巨大的人頭,才把毒箭都擋了過去。
“喂!掃把星,你怎么亂踩機(jī)關(guān),你瞎呀?”令天收了骷髏頭,來不及舒心,就朝著赤鴳一頓痛罵。
赤鴳踩中機(jī)關(guān)心里自然愧疚,但是面對令天無情的指責(zé),他心里生了反感。他把臉默默朝向一邊,不作聲,也不理會令天。
“好了,令天,惡毒的話少說兩句!”秦殤在一邊招呼著令天,令天才停止了罵赤鴳。
秦辭沖破重重阻礙,終于上到了第九十層,不過這九十層感覺都沒有什么特別的難度,或是故意要奪人性命的機(jī)關(guān),一路上來,都很順暢。
“大師兄,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上來得很順暢,好像并沒有什么阻礙!”秦殤贊同秦辭的看法,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還記得這次考試的內(nèi)容是什么嗎?”秦辭望著秦殤問道。
“對呀!進(jìn)來謂天城之前,天下傳聞之,謂天城大考儒門風(fēng)學(xué),但是這次考試只是抄抄寫寫,進(jìn)入九天洪淵殿,也沒有遇見什么致命的機(jī)關(guān),這好像同以往傳聞的謂天城考試選拔大相徑庭?!鼻貧懶纳苫螅y以捉摸透其中道理。
“你說得對!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第九十層,看來剩下九層要么與前面一樣,都是些不疼不癢的機(jī)關(guān)和測試,要么就是奪命的九層?!鼻剞o認(rèn)真地分析,回憶一路走上來的情景。
“那肯定是奪命九層!完了!完了!我們還有命出這個大殿嗎?”令天鎖緊沒有,焦急地在原地來回打轉(zhuǎn)。
“有命有命......”忽然一個背劍的道士從后面鉆出來。
“彥兄!”秦辭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地叫道。
本來上到九十層秦辭都還沒看見彥道樸,對彥道樸之前在九天洪淵殿前的承諾開始有點(diǎn)懷疑,這下彥道樸突然出現(xiàn),就讓秦辭心中疑問消除了。
“秦辭兄,我已經(jīng)上到了九十六層,相信第九十六層的測試,只有你才知道答案是什么!”彥道樸走向秦辭,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只有我才知道答案?”秦辭有些疑惑。
彥道樸嗯了一句,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還記得,你送過我一本書嗎?”彥道樸牽引著秦辭的回憶,秦辭細(xì)細(xì)地回憶了一遍與彥道樸相遇的情景,他確實(shí)大方地送過他一本儒家經(jīng)典著作,而且是已經(jīng)消失世間的典籍,極為珍貴。
“你是說......《止學(xué)》”秦辭的回憶忽然鎖定到那本書,彥道樸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令天也回想起秦辭的書箱里,確實(shí)有失傳已久的《止學(xué)》等珍貴典籍,沒想到九天洪淵殿竟然沒有設(shè)置太多武考,幾乎考究的都是儒文,一路上來考了八十余部儒家著作的宗卷。想來能夠沖上九十六層的眼前這位彥道樸先生,也是一位不容小覷的大儒。
聽見九十六層考《止學(xué)》,赤鴳心里為之一震,他果然沒有跟錯人,秦辭身上那一股大儒之氣,令赤鴳折服,現(xiàn)在面前這位道家兄弟沖到九十六層,還回過頭來找秦辭幫忙,看來秦辭比他更加厲害,不愧是儒門第一。
彥道樸領(lǐng)著秦辭等人沖上九十六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金色龍門,刺眼的金光射得人睜不開眼睛。
幸好彥道樸已經(jīng)取得鑰匙,及時將門打開。里面的世界有三面墻,只是這三面墻被一道天光阻隔了,什么也看不清,上九十七層的樓道更是看不清楚。
“彥兄,此處只是一道天光,此前你看到的也僅是一道天光而已嗎?”秦辭轉(zhuǎn)頭問了彥道樸一句。
聽見這話,彥道樸的神情添了幾分自信,他撥開面前擋著的令天和赤鴳,走到秦辭面前。
“秦辭兄,這把鑰匙是我沖破樓道那些機(jī)關(guān)獲得的,它的用處不只是開啟九十六層這道門,面前這道天光也同樣適用。”
只見彥道樸把鑰匙舉起來,懸空一扔,那一道遮擋視線的天光瞬間被鑰匙沖破,消失不見。
“這位道兄,原來你早就知道如何破天光呀!”赤鴳興奮地迎上前去,夸贊道。
“瞎巴結(jié)什么?我看他是故弄玄虛,明明手上有鑰匙,非要拿出來顯擺過后,才肯用?!?p> 赤鴳的一句夸獎,被令天看作是墻頭草本性,原先覺得秦辭厲害他就巴結(jié)秦辭,現(xiàn)在來了個儒道兩家通吃的彥道樸,他就像蒼蠅一樣,聞著臭味兒就巴上去,真是令他生氣。
赤鴳被令天訓(xùn)斥后,不敢說話,因?yàn)榇藭r的任何解釋都是承認(rèn)他要去巴結(jié)彥道樸。赤鴳悄悄縮回角落,不再上前說話。
令天看他一副裝可憐的樣子,心里更加生氣,先前秦殤為他還說過自己說話惡毒,在令天看來,赤鴳這種陰性子,不肯袒露心扉的人,才算是心機(jī),惡毒呢。在令天看來,赤鴳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秦辭兄,下面真的輪到你了?!睆┑罉銚旎氐厣系蔫€匙,請秦辭走在前面。
九十六層的大殿,也沒有致命的機(jī)關(guān),但是有一張書桌,椅子,還有書寫用的文房四寶,旁邊的墻上全是鑿洞,鑿洞中全是書籍,這里的書很多,都是先秦時被焚燒的典籍。
秦辭心里感到很奇怪:“這些書都是先秦焚燒過的書籍,為何會在這里?難道謂天城城主蕊宮和鈴,是先秦的人?”
秦辭忽然被自己這一疑問嚇住了,不過他自己也奇怪,為何會產(chǎn)生這樣的直覺。
“不可能!蕊宮和鈴怎么會是先秦的人,她現(xiàn)在效忠的,守護(hù)的,是大漢江山?!鼻剞o立馬打消自己危險(xiǎn)的念頭。
要是秦辭真的把蕊宮和鈴當(dāng)做自己人,那絕對叫做輕敵,他的性命也許就會折在這種錯誤的揣測上。
“不行!信任誰也不能信任蕊宮和鈴,那是拿性命開玩笑!”秦辭閉上眼睛,寧神片刻才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秦辭走到書桌前,伏案而坐,看著桌子上的典籍,正打算隨手翻閱一本,大殿中央的柱頭上,突然出現(xiàn)一段篆書文字:“智極則愚也,圣人不患智寡,患德之有失焉?!?p> 秦辭念了念這段文字,轉(zhuǎn)身對彥道樸說道:“這是《止學(xué)》——智卷,不過《止學(xué)》我已贈與彥兄,按理說,你答對這道考題易如反掌?!?p> “是啊秦辭兄,這話確實(shí)如此。”彥道樸轉(zhuǎn)身拿起墨筆寫下答案。
就在大家都以為寫完答案就可以上九十七層的時候,另一道題目出來了:“誠非致虛,君子不行詭道。禍由己生,小人難于勝己。謗言無懼,強(qiáng)者不縱,堪驗(yàn)其德焉?!?p> “這是《止學(xué)》最后一卷,《止學(xué)》——修身卷,這道題難不倒彥兄?!鼻剞o轉(zhuǎn)頭示意彥道樸。
“非也!”彥道樸突然一陣大笑,像是對此題的不解,也像是自我嘲笑。
“為何?”秦辭疑惑地望著他。
只見彥道樸從胸前掏出秦辭贈與的典籍《止學(xué)》說道:“秦辭兄,我這書是失傳的寶貝不假,是你親手贈與的也不假,但是書頁的最后少了一頁,想必正是修身卷的這段話,被不小心撕掉了!”
秦辭聽見彥道樸這番訴說,不由得笑道:“原來如此,想必這遭遇定是讓彥兄哭笑不得!”
秦辭拿起墨筆寫下了答案,果然通往九十七層的閘門開了,彥道樸修為最高走在最前面,秦辭緊隨其后,秦殤同秦辭并行,令天跟在后面保護(hù)秦辭秦殤,赤鴳被遺落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