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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臨泠

第五十章 謀劃逃離

玉臨泠 增甜福貴 2318 2020-07-28 10:25:00

  卻說那門一落鎖,薛泠便挑著兩段還算長的桃木撿出來。桃木浮在水面上,只浸濕了一半。這屋子有些陰冷,又沒有陽光照進來。她自是不指望放在屋里就能把這沾了水的桃木烘干,從枕頭下摸出那碎碗片,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將沾水的部分剃掉。

  待做完已是滿頭大汗了。她做那活時來的小心,生怕手快了會把手劃傷,到時候可就不好掩飾了。

  剩下的便是還算得上干燥的桃木。薛泠將那桃木和碎碗片又收到枕下,再去摸那香湯已只剩個溫乎氣了。

  可也不能不用,就這么叫人抬出去薛泠絲毫不懷疑那小姑娘必能看出什么端倪來。

  于是咬著牙褪去衣裙整個人泡了進去。

  薛泠本就不是平時喜愛鍛煉之人,這身子骨雖然還算得上健康,卻也受不住在這陰冷的地界泡冷水澡。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斷摩挲著雙臂還打了幾個擺子。

  大約又過了盞茶的功夫,香湯已徹底變涼了,薛泠才從水里起身來。離開水的那一瞬間,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顧不上許多,薛泠忙拿起干布子將身上的水珠擦干,又換上衣服鉆進被子里。

  過了會才感覺到身上暖了起來。薛泠坐起身來蹙了蹙鼻子,才走到門口叩門喊道叫人進來收東西。

  不久后仍是先前那人和那小姑娘,進來將木桶又搬了出去。

  “給我燒壺熱水來?!毖︺鰪埧诓虐l(fā)現(xiàn)嗓子像冒煙一般,又干又澀,直覺得痛。灌了一口涼水覺得更不舒服,只得坐定等人拿水來。

  這次不知是不是因著嗓子不舒服的緣故,才覺得燒水的時間長,還是原本這次動作就慢??傊纫酝玫臅r間都久。

  待那姑娘端著燒好的水進來時,透著屋里的燭光薛泠發(fā)現(xiàn)她烏黑的發(fā)絲上沾了不少細微的水珠。那姑娘跪下,將水壺擺在桌上,又把杯子伸手遞到薛泠面前??拷︺鰰r,她聞道對方身上沾著的泥土清香,卻沒直白的問出口,道了謝便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水約是剛燒的滾燙,倒進杯子時還散發(fā)著熱氣。

  薛泠用手碰了下杯壁,有些燙手。并不急著入口,只是放在那等它再涼一些。

  她閉上眼睛,其他感官因此而放大。許久,卻始終沒聽見有雨打落的聲音。

  可外面分明是下了雨,不論是從那小姑娘身上的味道還是頭頂?shù)穆溆陙砜矗寄苷f明外面下著雨。可她坐在屋里卻什么動靜也聽不見。

  她所在的地方八成是個地下室,又或是哪個屋子里的密室。也怪不得已立夏的時節(jié),這屋子一天當中竟沒個暖和的時候。

  如此一來,她想要逃跑就變得更加艱難。若是在地下,即使能弄倒門外的侍衛(wèi)保不齊上面的口也出不去。

  不過依照能抬木桶進來的工程量來看,薛泠更傾向于這是個密室。

  就在她思付著怎么樣逃出生天時,其實嚴玢距離她不過一公里的距離。

  那客棧老板在嚴玢先前的威逼利誘下,還是透了底。只是那人知道也不是很多,只說自己長期給一位不知名老板當線人。

  大約四五日前接到上頭的通知,只說見過畫像上的人,不論男女只要五官符合,立馬通知附近的接頭人。那店老板道,他也不知后來那人帶著人去了哪。當時他只負責開了客棧后的小門,就沒再管過。

  這些話說的和沒說卻沒什么區(qū)別,嚴玢有些不耐煩剛要動鞭子,那人又忙接著說,來接頭的人應該把人帶去的地方不遠。因為一個時辰后,先前把兩個人帶走的接頭之人便回來給她送了賞錢。

  雖不能確定就是那人做的,可嚴玢仍不愿冒險大肆宣揚。只叫人去將距離那客棧十公里內(nèi)的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列出來。

  “靜玄。”李鄴面上有些疲憊,他沒想到嚴玢這么晚了才回來在這坐了已近兩個時辰。

  嚴玢走進了李鄴才聞到他身上染了股子血腥氣,卻也沒多嘴問什么。

  “有事嗎?”沒想到李鄴在此等他,可他卻沒心思和他再說什么別的事。

  李鄴剛要張口,臨秋叩門進來遞給嚴玢一張單子。

  李鄴順勢把頭也湊了過去,看了陳子不知看到哪一處時突然咝了聲。

  “這不是先帝以前給陜西都司賜的私宅嗎?”李鄴一臉疑惑的問,“你在查他?”

  “哪個陜西都司?”嚴玢沉了臉色問到。

  “就是那個姓魏的,叫魏什么明?反正他剛上任的時候我在側(cè)殿,正好聽見父..先帝給他賜了宅子。因為那年陜西鬧暴亂,正巧把他給派過去了。就聽見王福那大嗓門在殿里就對那宅子一頓亂夸,說什么設(shè)計巧妙、院落多的…”

  “叫魏永光,前幾年就調(diào)離了?,F(xiàn)在陜西都司可不是他?!眹犁憧戳搜劾钹挘^一次覺得他這好亂打聽好奇心過剩是個好事。

  把那單子撂在桌上便吩咐接著去查這個地方。

  “怎么了?需要我?guī)兔幔俊崩钹捪蛩α诵?,明顯是想再多打聽些。

  嚴玢卻沒再理他,“和我們的事無關(guān),我的私事罷了。”

  不說私事還好,一說這兩個字李鄴就更好奇了。剛張了嘴想要繼續(xù)問,嚴玢便開口問道:“這么晚了,你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吧?”

  經(jīng)嚴玢一提醒,他才想起自己要來說什么。

  “我的人說,前幾日看見林孝了。”李鄴提起這個人時一臉不屑,“他不是辭官后去了江南,怎么好端端跑來西北做什么?”

  “在哪看見的?”嚴玢一頓變了神色。

  “在涇陽那,你知道的,前幾日去部署的人說的。”

  嚴玢沉默片刻又問,“可靠嗎?”

  “那位原來可是上過朝的,斷不會認錯人?!崩钹挃蒯斀罔F的回道。

  “況且他那一頭白發(fā)飄飄,成天把自己整的仙風道骨的樣子,像是隨時準備原地升天的樣子哪是那么容易認錯的?”

  突然又想起什么,“哎?這魏什么明不原來就是他的人嗎?”

  兩人對視,臉色皆不怎么好看。

  對李鄴而言,林孝無疑是他最大的仇家。還未立儲君之時,這林孝表面上看起來不參與黨爭,實則明里暗里卻總是針對于他卻又叫人抓不住把柄。這老滑頭官場上混跡這么多年,又豈是李鄴當時一毛頭小子敵得過的?立儲后,卻并沒因此停止,反倒林黨的人即使林孝不在朝中了也仍給了他那四弟不少便利。

  若只是這樣倒也成不了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只是一個臣子手中權(quán)利過大還對儲君態(tài)度不友好時,難免就叫人猜忌。更何況他們父子最后關(guān)系變成那樣,也少不了他從中作祟。

  只是還沒來得及出手,這林孝便自請辭了官,這么多年了,李鄴一直不信他就這么真正離開了朝堂。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手段罷了。

  待李鄴離開后,嚴玢換了身夜行衣策馬去了那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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