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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臨泠

第二章 學(xué)派風(fēng)波

玉臨泠 增甜福貴 2594 2020-06-16 01:36:58

  因城內(nèi)有著不許縱馬的規(guī)定,兩人在出城的一段路走的并不快。似是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過于安靜,薛泠叫住前方略快了幾步的向張子晉問道:“你這馬上就要十七了,張侍郎沒給你安排點什么事做?”

  薛張兩家因祖籍都在宿州,薛父二十三那年進京赴任后由著祖上的關(guān)系,剛?cè)刖r被張家照顧許多。張家不同于薛家只有薛父一人在京,張家大房一家早已在京發(fā)跡,宿州只留老祖宗和二房在。后又因薛父步步高升,張父也升得戶部侍郎,二人在朝中關(guān)系也算得融洽。兩府更是只有一墻之隔,薛泠和張子晉是從小一起在雙桂坊內(nèi)長大的青梅竹馬,只因家中大人每每見面便由官職相稱開始暢談朝中大小事,兩人小時耳濡目染也學(xué)著偷偷叫對方父親的官職。

  張子晉聽后稍稍拉了下韁繩,馬兒原地踏了幾步后道:“他倒是不管我,倒是母親有意讓我進軍營先歷練幾年?!?p>  張家大房有三子,張子晉是幺兒,不同于他那兩個天資聰穎勤奮好學(xué)的兄長,他從小便對讀書無甚興趣,雖說家里請過習(xí)武的師傅教導(dǎo)幾年,但畢竟算不上什么真槍實練。更何況武官也不同于文官,若想干出一番成績出人頭地,實打?qū)嵉能姽€是必要的。

  薛泠頷首,“你也確實該聽你娘親的了,等你進了軍營努力幾年做出點成績得個一官半職的,到時候成家立業(yè),你就再也不會被張侍郎嫌棄你無所事事了?!?p>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亭山寺腳下。同往常一般,兩人上了二樓尋了一處位置。

  “今日怎么這么慢?”薛泠拿起一塊點心漫不經(jīng)心地向嘴里送去,“這都等了一刻鐘了,不會今日沒有出題人吧?”

  張子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再等等看吧?!?p>  薛泠吃完那一塊點心,拍了拍手上沾的點心碎。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欄桿邊環(huán)視了一樓一圈,片刻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向張子晉招了招手,待他走進后和他指了指在一樓中心搭的戲臺后有一處用暗色細紗隔開的區(qū)域。

  “之前有過這個嗎?”薛泠有些疑惑的問道。

  張子晉皺了皺眉,往那簾子后方望去?!澳憧春盟苼砣肆??!?p>  薛泠又回頭望去,里間隱隱約約看見兩個人,其中一人坐下,一人站在他身旁,低頭與坐著的人說了兩句話后便從里間走到了臺上。這是薛泠才看清他的臉,一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相貌算得上周正,只是因為其眉頭微皺,那張白凈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威嚴,看了讓人不免有些畏懼。

  青年上臺后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來到西合學(xué)派是關(guān)于我家老爺有些問題想請在座的各位解惑一二,我家老爺祖上有產(chǎn)業(yè)數(shù)代傳承,只是因為種種原因,現(xiàn)只有一甚少關(guān)注的庶子還存于世間,只是因為前些年疏于教導(dǎo)關(guān)照,雖已弱冠卻不知如何打理家產(chǎn),其生母也算無甚家族支持。我家老爺近些年身子日漸衰弱,各位可有何見解我家老爺在最后的時間能讓家族產(chǎn)業(yè)傳承下去?!?p>  話音剛落,底下便有人問到難道沒有什么族長兄弟類的可幫襯?青年回道:“家族產(chǎn)業(yè)之大遭人惦念,家里的親戚最是重利,若交到這些人手上,產(chǎn)業(yè)不但保不住,恐怕連少爺?shù)拿紩蝗怂阌嬃巳??!?p>  學(xué)派內(nèi)安靜了片刻,張子晉開口道:“那便尋一些你家老爺生平信任之人,托付幾位管理,和教導(dǎo)你家少爺之責(zé)?!?p>  青年聽后點了點頭,“這事我家老爺已經(jīng)在辦了,在座可還有其他見解?”

  薛泠聽到張子晉開口,也接著開口問道,“不知你家公子可有婚配?若是尚未,不如尋一門有力的姻親,且有能力和學(xué)識打理的女子做婚配,想必如此你家公子日日受到夫人的影響,也能早日自己學(xué)會打理,更何況所謂攘其外必先安其內(nèi),如此一來一位有力的夫人也必能將內(nèi)院打理好,省去很多煩惱?!?p>  青年聽后沉思片刻,抬頭看向薛泠,“若是這位女子的母族對此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呢?”薛泠聽后似乎是覺得好笑,手握成拳遮住口鼻處笑了下,“那不如尋一位出生于你家老爺所信任之人的女子,想必你家老爺慧眼識珠定不會識錯了人?!闭f罷便拉著張子晉從后邊下樓走出了學(xué)派。

  薛泠走到側(cè)門后的一棵大槐樹下冷哼了一聲,“今日怎么這般無趣,早知如此倒不如在食味樓喝兩壺酒打發(fā)時間來的暢快?!毖︺鲈剞D(zhuǎn)了兩圈,又覺得不痛快道:“也不知他家是有多大的產(chǎn)業(yè),說得倒像是全天下人都惦記一般,既想要享受姻親帶來的好處,又不舍得多付一份利?!闭f到這薛泠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屆時嫁進去的女子得受多少苦難。子晉,你說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張子晉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就是一天想的太多。你觀那人言談舉止,穿衣用料都不似普通人,話語間又透露著家里主子家大業(yè)大,你那點小聰明難道人家就想不到?”

  薛泠抬頭望向張子晉,突然有些明白京中小姐妹間偷偷點評京中公子哥時張子晉會榜上有名了,他笑起來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右臉頰有一個深深的酒窩。就那一個笑起來也算能迷倒一片正值妙齡的懷春少女了,如果不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知道這個人小時候尿過幾次褲子的話,薛泠有些遺憾的想。

  “那我們可還要進去?約莫著下一場快開始了吧?”

  張子晉看著她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不由有些不寒而栗,忙岔開話題道,“你不是說今日要早歸?正好再陪你去稻香齋買幾塊點心帶回去,一看你剛剛就沒吃夠。”

  薛泠嘻嘻兩聲點了點頭準備牽馬回城。兩人剛準備離開,張子晉拉了拉薛泠示意她向側(cè)門方向看,“那不是剛剛臺上之人?”

  薛泠回頭望去,只見剛剛那個青年從側(cè)門出來后便側(cè)身站在一旁,后面跟出來了一位看起來和他年歲差不大的男子。薛泠有些愣住,她從未見過有男子長得這般,初一看腦海里只能蹦出俊俏兩字,身著一身緋色錦衣,腰間用紺色繩子綁著一塊玉牌,再看腦海里也只有一句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那男子出來后,之前的青年便跟在其后,顯然是隨從或是下屬。

  張子晉咦了一聲,“那不是嚴大人嗎?”

  “嚴大人?”薛泠回過神來,腦中實在是對不上這等名號。

  “你怎會不知道?嚴大人,嚴玢,三年前那場抗金之戰(zhàn)便是嚴大人帶領(lǐng)打勝的,當(dāng)年戰(zhàn)役結(jié)束后嚴大人便從三品大將軍直升從一品樞密使。只是嚴大人這兩年并不在京城,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睆堊訒x說及眼睛都在發(fā)亮,頗為激動的說:“兩年前嚴大人回京時有幸尾隨我爹赴宴站在門口偷偷瞄到幾眼。圓圓你知道嗎,嚴大人可一直是我崇拜對象,沒想到他居然回京了。”

  薛泠聽著不知為何有些氣結(jié),“你只瞧見了一眼,又時隔多年,你怎么這么肯定就是他?!?p>  “那般芝蘭玉樹之人,換你你能忘得了嗎!”張子晉漲的有些面紅,“更何況和那時相比,這位大人也只是皮膚白了些,我又怎會認錯?!?p>  薛泠看著他不知是因著激動還是羞澀漲紅的臉,突然感覺這氣氛有一絲詭異,說不準還夾雜幾分曖昧。

  薛泠忙打岔道:“行了行了,這現(xiàn)在和我倆也沒什么關(guān)系,還是趕快回家吧,晚了稻香齋的點心可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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