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小女孩

　　此時堯雨正眉頭緊鎖的看著小女孩，小女孩好像絲毫沒有在意到氣氛的尷尬依舊低著頭不說話，除了那支瘦弱的小手始終不肯放開褲腳外，好像二人根本就沒有說過話似的尷尬。

　　少許的寧靜。

　　堯雨還是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冷淡的面容不為所動，轉(zhuǎn)身輕輕一動，準(zhǔn)備就褲腿掙脫直接離開。

　　然而，砰！

　　小女孩承受不住忽如其來的力量，整個人被帶倒在地，攝入了滿地灰塵，非常痛苦的咳嗽起來。

　　當(dāng)然，堯雨也不至于對一個小女孩太過分，剛剛的挪動只用了很小很小的力量，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的毅力超出想象，哪怕是這樣了，她那瘦骨如柴的手臂依舊沒有放開，好像握住的不是一個褲腳，而是屬于她的全世界一般。

　　“你到底想干嘛？”這一次，堯雨就算不耐煩，但還是無可奈何的出言問道。

　　“我……”女孩很虛弱，掙扎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但卻是能看到那小手的執(zhí)著，還在堅持著。

　　堯雨不是圣母，更不是個好人，不論是洛亞的經(jīng)歷還是這次貧民區(qū)戰(zhàn)役的推動，死于手中的生命可不是個簡單的數(shù)字，他遇到過更可憐，更殘忍，甚至是親手打造過沒有人性的煉獄世界。

　　要說，忽然對一個小女孩產(chǎn)生憐憫的情緒，這個根本說不過去，所以，堯雨當(dāng)即半蹲，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看到女孩眼中迫切的期望，懇求時，淡淡的搖了搖頭，冷漠無比的一手將她的寄托小手拍開，默然道“小姑娘，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善心大發(fā)的人，比你可憐的人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

　　你很沒有競爭力，知道嗎？”

　　小女孩不語，只是很失落的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腕，竭盡全力顫顫巍巍抬起頭，根本沒有對堯雨惡言的失望，反之是努力的抬手，想要再次抓緊那個褲腿，沒有一句對生活的絕望，也沒有以渾身的傷痕為籌碼，她想的，就跟做的一樣簡單……抓住。

　　“你……”堯雨無語嘆息。

　　救？

　　不救？

　　說到底，堯雨并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只不過這個小女孩的確有些讓人意外，好像她做這么多不是為了活著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堯雨本想著很心離去，柒玥出現(xiàn)了……還是那樣的神出鬼沒，不是簡單的意識對話，而是再一次以數(shù)據(jù)擬態(tài)的方式，站在了小女孩的面前，沉默少許，同樣的一語不發(fā)不知在想著什么。

　　“你知道她看不見你”堯雨很意外的說道。

　　“嗯……”柒玥。

　　“真的難的，你居然會為了這么一個人出現(xiàn)”堯雨聳肩笑道“你不會是讓我救她吧”

　　“不關(guān)我的事”柒玥搖頭。

　　“整個貧民區(qū)域有多少人在這次的封殺行動中死亡，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至親至愛……你別忘了，這都是我的干的。

　　如果我真的會產(chǎn)生負(fù)罪感，那又需要對多少人負(fù)責(zé)呢？”堯雨無所謂的一笑道“她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實在想不到什么合適理由能讓我?guī)摺?p>　　說到這里的時候，堯雨刻意的越過柒玥的數(shù)據(jù)擬態(tài)重新蹲在了小女孩泛著星辰的眼眸前，笑道“聽到了么？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干的，你會這樣……也是因為我，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我是真正的惡魔。

　　跟著我，生不如死！”

　　柒玥在一旁很安靜，不管堯雨說的多么難聽，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而這個時候地上虛弱的小女孩仿佛也感覺到了什么，將視線稍稍挪動，正好是柒玥的位置，雖然她看不見，可就是有那么一股特別的熟悉感忽然的出現(xiàn)。

　　走了！

　　堯雨站起身來，背對著小女孩擺了擺手道“生死有命，活著不代表就是活著，死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想開點，也許……”

　　這時，小女孩的小手猛地握緊，勉勉強強的將整個人撐起，無比沙啞的喉嚨正努力擠出微弱的聲響，可還沒有說完，一支手臂就全然支撐不住的脫力，朝著一旁猛地摔倒，值得在意的是，這個瞬間，始終平靜的柒玥出現(xiàn)了動搖，甚至罕見出現(xiàn)了主動的改變，挪動著些許的腳步，想要攙扶。

　　這時堯雨的腳步忽然停滯，不是因為柒玥，而是因為這個小女孩努力說出的兩個字……沙啞顫抖，些許的吐詞不清，不連貫。

　　“……將……軍……”徹底沒有力量，虛弱癱軟的小女孩還想著再次抬起手臂，可再也力不從心，眼角的淚水換換流落，那不是被人拋棄的失落，而是……好像失去了最重要東西的絕望。

　　‘將軍’！

　　堯雨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個小女孩，以及依舊停留在原地的柒玥，思緒良久，平淡的詢問“你知道喊出那兩個字意味著什么嗎？”

　　虛弱的小女孩微弱的點了點頭，很乖巧，很聰慧，嘴角蠕動想要在說些什么，可……精疲力盡的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這么做了。

　　“……”柒玥沉默半響，就在這個時候，轉(zhuǎn)頭輕聲道“別殺她，她很重要”

　　“她是誰？”堯雨從一開始就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柒玥這么反常的態(tài)度，猶豫了一會兒反問道。

　　“……”柒玥還是老樣子，關(guān)鍵的事情幾乎都是閉口不言。

　　堯雨并不強求，但能讓柒玥如此顧忌的，恐怕這小女孩是真的不簡單，倒也沒有再去多想什么。

　　既然柒玥說了別殺，那么起碼能肯定的是……小女孩不會出賣‘將軍’，但不可否認(rèn)‘將軍’的秘密暴露了。

　　不殺。

　　就這么放任她留在外面，遲早是個隱患。

　　也就是說……柒玥從側(cè)面訴說了想要說的。

　　正是因為柒玥很了解堯雨，才會選擇這么做。

　　堯雨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女孩，面容平靜，淡然，甚至不為所動的冷漠，但仔細(xì)的考量之后，還是勉強決定帶著她一起走，柒玥能為了你出現(xiàn)，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算你運氣好，跟我走吧”

　　虛弱至極的小女孩笑了……無需努力，本能的滑動嘴角，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對于這樣可憐的孩子來說，是奢望。

　　“你叫什么？”

　　“……小……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