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待遇
逛了大半天各單位招聘信息之后，余漫終于妥協(xié)，不僅把趙賀放出了黑名單，還打電話問了一遍那個大師是不是真的很靈、大師在哪里高就等等，重點是，具體她是不是需要準備什么……
她強烈的為自己人身安全擔憂，最主要的是為擺脫現(xiàn)狀擔憂。
積少成多，不僅僅適用于還款，也適用于欠賬。
雖然孟北沒提過，但是，余漫總覺得還花著人家錢的時候根本沒辦法談，她總不能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然后跟人家說：你說個期限，然后到點兒咱們就散。
這不是有毛病么？
余漫自認為這么有毛病的事情她干不出來。但是，現(xiàn)實是她找不到工作……怎么說呢，洗盤子都輪不上她。
所以說，換回去才是正經(jīng)事兒！
只要換回去，她有畫廊可觀保底工資，還有隨便她挑的出版社可以合作，甚至還有大筆存款——對哦，她畫展前說要買的那幅畫，賣出去了嗎？
如果已經(jīng)收到尾款了，那再把鄭語曼這一柜子奢侈品賣掉，應該夠還錢了，她就不信這幾年鄭語曼能從孟北那兒拿走九位數(shù)。
問題是，她現(xiàn)在回不去……
余漫想想就很絕望，啪的扣下筆記本屏幕，難道她只能往網(wǎng)紅和槍手方向上走了嗎？
不……
那她寧愿老實做替身！
正自閉著呢，手機又叮的一聲，余漫閉著眼睛摸到手機，不抱什么希望的看了一眼，嗯，是某招牌APP，解鎖，點開，畫……畫室??？
畫室助教老師！
余漫一骨碌爬起來，捧著手機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三條要求，隨即不假思索就投遞了新簡歷——帶有一張畫稿的5.0版。
雖然說工資只有四五千，沒有保險沒有補貼，但是也沒有加班沒有高要求?。?p> 就三條，簡單得很，一，有相關經(jīng)驗（學習經(jīng)驗、從業(yè)經(jīng)驗皆可），二，普通話流利，五官端正，三，認真負責有耐心。另：有繪畫基礎或教學基礎者優(yōu)先。
余漫覺得，這條件很容易達到，關鍵是，只要能證明有經(jīng)驗就行，用不著學歷什么的來說明，也就是說，大不了她可以現(xiàn)場背一段色彩基本原理或者是畫一幅來證明。
一鍵投遞之后，余漫又反復點開對方的企業(yè)號，轉而又去搜了搜對方畫室的位置，還查了一遍線路，最后才發(fā)現(xiàn)，她這還只是投出去而已，能不能面試、能不能錄用還得再看呢！
重重吐了口氣，余漫又倒了回去，只覺得生活不易。
一轉眼，余漫看見窗外紅日漸斜，陽臺都落了暖色，當即就不頹了，從床頭柜里抽出畫板，連人帶板去了陽臺。
長空落日，高樓疊影，最簡單的光影有著最絢爛的色彩，高樓大廈的廣告牌、巨屏的遮光板、層層疊疊的樓盤和縱橫交錯的街道，寥寥幾筆便躍然紙上。
窗外余暉動人，窗下美人自是不遑多讓，孟北看著那畫，想。
沒了那些化妝品打造出來的那副美艷面孔，也沒有那些奢侈品堆出來的距離，夕陽下一身白裙子安安靜靜畫畫的小姑娘，遠比夕陽要美。
而且，最像她。
提前下班回來的孟北看著眼前這人，忽然又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是挺沒意思的。
的確是。
孟北看著小姑娘收了筆，然后轉了轉手腕和脖子，抱著畫板回頭，看見他就又愣住了。
“芋泥波波奶茶。五分糖，加了紅豆，常溫的?！泵媳泵蛄嗣虼剑瑒傄x開又想起來了什么，把手上提的東西遞了過去。
余漫眨了眨眼，呆呆接過，低頭看了看奶茶，又看了看往房間去的孟北，還沒回過神來。
孟北都知道她不是鄭語曼以后，余漫就沒有再裝過了，但是吧，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畫板，總不能她不像鄭語曼了該像那位“余漫”了吧？
要不然，她這一天的待遇得拿六合彩頭獎?chuàng)Q吧？
一點兒都不真實。
余漫選擇放棄這個不真實的幻覺，放下奶茶，溜回了房間。
奶茶包裝袋上的大眼仔無辜又茫然，片刻之后它面前就又來了個人，可惜不是來喝它的。
孟北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垂眸看了眼奶茶，腳尖一轉就去敲了門。
“篤篤——”
“晚飯想吃什么？”
“……”余漫覺得這已經(jīng)不是六合彩的問題了，可能是孟北腦子的問題，不能說節(jié)哀順變吧，但至少有病得治??！
一天嚇她幾回算怎么回事兒呢！？
這前后態(tài)度對比太鮮明，縱然余漫是當事人之一，她也懷疑是不是他們簽了什么不合法的合同，這跟見了鬼一樣！
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
“孟先生，平時也自己做飯？那挺好的，健康嘛，不過，我不太餓，今晚不想吃飯，多謝！”余漫想關門，孟北這飯要是單純煮給她的，她剁手給他當食材！
她知道她身體和靈魂對不上，但是也沒有必要再透過一層看人，又不是ct機！
孟北卻沒有走，還要再說什么，卻在他開口之前就被余漫搶了先，她說：“孟先生，我既然答應了，那就不會突然反悔，但是，那也不意味著您隨時隨地都能把我當成了另一個人，我相信您可以有很多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但是我也相信那位余小姐不是普通到誰都能隨隨便便跟她相像的，對嗎？”
“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是，我覺得有必要規(guī)范一下這個替身替的程度，畢竟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二十四小時配合，您覺得呢？”
孟北聽得一愣，一句“普通到誰都能隨隨便便跟她相像”當頭砸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暫時摒棄其他想法從這曲折婉轉又有理有據(jù)的闡述中找到真正的原因——他拿她當替身，她不滿意。
“可以?！泵媳陛笭?，“那你想怎么樣規(guī)范？”
“我……”余漫頓時語結，她想怎么樣？
她還不知道……
“我們可以慢慢討論?！鳖D了頓，孟北問：“時間可能不會短，你想在門口說嗎？”
余漫：“那倒不是……”
猶豫片刻，余漫出來了，還不忘帶上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