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出來,霍杳把東西都交給了實習(xí)女警察帶回警察局,說她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便先離開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似平靜的人,其實她的世界只是被那男人隨意撥弄了一下,早已兵荒馬亂天翻地覆。
想起當年,沒遇見賀景言的時候,她似是一匹野馬,肆意灑脫!
忽然,霍杳被中心大型商場的LED屏幕上的畫面拉住了腳步。
那是賀氏集團展示“暖陽”比賽里秦安的設(shè)計作品,并且還宣布了她那副被偷盜的作品入駐賀氏集團,成為下一季的主打產(chǎn)品!
霍杳怔忡了好一會,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僵住了,呆愣愣的看著LED屏幕里的作品。
嘴角似有似無的揚起一個弧度,無聲的苦笑起來。
此時竟覺得自己是如此諷刺!原來之前都是做做樣子。
敷衍了事。
真他媽可笑!
或許她最后也會成為賀景言手里一件獲取利益的商品吧,素來雷厲風(fēng)行的他,處理事情更是果決,情面這種東西,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LED屏幕上滑到了下一個畫面,畫面一出,霍杳又被屏幕里的畫面吸引住了視線。
何錦雅的緋聞,前段時間她算是因為一部電影有了一點曝光度,現(xiàn)在又爆出她和當紅明星席卿野的緋聞!
有沒有搞錯!
有種自己看著長大的豬拱了一顆有毒的白菜。
她不知道應(yīng)該為何錦雅高興?還是難過?
幸運的話,以后在那個圈子里混資源不斷,不幸運的話,那她就不知道了!
霍杳立馬沒了剛才那點不愉快的情緒,手收進了風(fēng)衣口袋,慵懶似的斜站著,一副等著吃瓜的樣子!
一副作品,算是當初她做錯事的歉意。
“霍杳?真的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霍杳轉(zhuǎn)向聲音的發(fā)源地。
夏婉如一身貴婦的打扮,霍杳打量了下,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詞,“暴發(fā)戶”。
她只是一小段時間沒留意何家,難道何鴻趁她不注意,悶聲發(fā)大財了?
霍杳無聲瞥著她,眸色淡淡,不吭聲。
夏婉如:“霍杳,賀景言那小子冷落你了?真是報應(yīng)??!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嗤,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p> 霍杳:???
哪看得出來賀景言冷落她,明明就沒有在乎過。OK?
“當初讓你們幫幫我何家,你們卻把我們趕出來?,F(xiàn)在錦雅有出息了!將來可是要拿影后的,看到?jīng)],那就是我們家的錦雅?!毕耐袢缰钢蔷薮蟮腖ED屏幕,得意洋洋的對霍杳說道。
是有出息。
闊別短短時間,她都有些對何錦雅另眼相看了!
能和席卿野扯上關(guān)系,算是在娛樂圈有靠山,如此,還怕沒資源?
“何女士。抱歉,打擾你一下,我對何錦雅包括你們何家不感興趣,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要是想分享你的開心事可以去跟賀景言談,如果他有那個閑情逸致的話!”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吃瓜群眾。
最好去煩一煩賀景言,她今天不心疼那男人!
“你要是有空,多勸勸賀景言,怎么說他也是我的養(yǎng)子,沒事讓他回來看看?!毕耐袢巛p挽了下耳鬢碎發(fā),一副不跟霍杳計較的模樣。
“你都說了,賀景言冷落了我,我說的話他肯定不會聽,你可以自己打電話或者親自去告訴他?!?p> “算了,指望不上你?!痹捖洌愠虉隼锏纳莩奁返觐~方向去。
她有空,但她不會說!
還真別說,即便夏婉如年過五十,但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也才剛四十。何錦雅長得和她有五六分相似,不難看出,夏婉如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坯子。
霍杳轉(zhuǎn)身去了馬路對面的一家花店。
賀景言都送了她一份大禮了,不回禮豈不是顯得她很小氣?
長腿一邁,一徑而入,清涼的目光稍微打量了一下花店,視線最后落在木架上的玫瑰,輕啟紅唇揚起聲音說道,“老板,包一束玫瑰,要顏色最艷最紅的那種?!?p> 她的聲音剛落,竹簾里傳出輕微的腳步聲,步子有些沉重,似乎是有意壓制著步子,旋即,竹簾輕掀了起來,一個儒雅的男人走了出來。
她覺得這眼前這男人有點眼熟,好似在哪見過,可她這豬腦袋就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就不想了!
反正跟她又沒關(guān)系,估計是哪條街見到過,畢竟遇到好看的事物她總會多看兩眼。
“你是花店老板?”
“正是!”男人淺笑,嗓音說不出的柔和,如同三月春風(fēng)拂過耳畔,帶來了無意的溫暖。
“剛才您說要什么花?”男人問笑問。
“一束紅玫瑰,要最艷最紅的那種?!被翳悯局迹终f了一遍,她剛才嗓門不小,老板看起來也才三十不到的樣子,是真沒聽見?
面前的男人一派清致儒雅,一件素色的大衣直到膝處,透過鏡片,一雙眸子十分好看,內(nèi)勾外挑,儒雅之間又蘊著些許魅禍。
說他妖俏,可他斂眉一挑眼尾之間都是在勾魂。
妖孽!
不進入娛樂圈就可惜了。
還好,她還是喜歡內(nèi)斂沉穩(wěn)的男人,這種妖孽欣賞欣賞就可以了。
“稍等片刻?!蹦腥宿D(zhuǎn)身便朝著木架的方向走過去,“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還是個學(xué)生吧?”
“不是,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了?!睂τ谀吧?,她還是保留一份警惕心,自己的隱私信息不輕易過多透露。
男人用木托盤將一束花的數(shù)量,拿到修剪花枝的木桌上。
“估計一時半刻還弄不好,要是不著急可以先坐一會,米,過來給客人沏茶?!蹦腥藢χ贿呎砘ǖ膯T工說道。
霍杳這會才注意到花店里有個專門供客人等候的隔間,隔間三十幾平方的樣子,隔間里古韻悠然,鏤空雕花屏風(fēng)立在那。
瞧著一時半會估計也弄不好,她索性朝隔間邁步而去。
霍杳忽然收住了腳步,停在了一張十分普通的凳子旁。
紫檀木扶鳳椅,看似是一張老舊的實木椅子,不仔細瞧,很容易忽略了上面的一副精美雕花圖。
當初在拍賣會上有幸一見,卻被人拍走了。沒想到是他!一張椅子一百萬,因為當時盛世華庭剛建起,手里資金不足,只能遺憾看著它被拍走。
“您請坐,我這就為您沏上一壺茶,這茶可是我們老板珍藏的茶葉,您嘗嘗。”
男人嫻熟的樣子,霍杳真以為他是苦心專研過茶道的。而不是修剪整理花卉,賣花的。
可看著他手臂那隱約可見的肌肉,身高比她此時穿上高跟鞋還高出約莫一個頭來,這透著一股詭譎味道的畫面,怎么看怎么都不覺得是修剪花枝學(xué)茶道的人!
霍杳拉開椅子,端坐下來,捧起他沏上的那一盞茶。低頭輕呷一口,苦澀的味道瞬間刺激她的味蕾,眉間微微蹙起,這茶是她嘗過的最苦澀的茶葉了。
“很苦?”
霍杳點了點頭。
“這茶葉是我老板最喜愛的茶葉,嘴上苦了,心里就沒那么苦了。”
“他是個有故事的人。”初嘗確實十分苦澀,良久,卻有一絲絲的甘甜,很難察覺得到。
容風(fēng)將花包裝好后,拿過消毒噴霧噴在手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灰色手帕,輕拭過雙手,手帕扔進用來裝花葉的垃圾桶里。
隨即目光往隔間望去,邁步朝隔間的方向去。
外頭的男人倚在屏風(fēng),修長分明的手泛著冷白,扣了扣屏風(fēng),打斷了隔間里兩人的談話,“你猜錯了,我沒有故事!”
頓了下,男人又說道:“你要的玫瑰已經(jīng)備好了?!?p> “謝謝,這一束花需要多少錢?!被翳枚萋曂?,旋即站直了身子,越過容風(fēng)走出隔間。
沒有故事?花店就是一個故事吧!一個買得起百萬的椅子放在花店用來招待客人,一個身價不菲的男人待在一個花店拾花弄草?
“568一束。需要辦會員嗎?可以打折?”
打折?
打折當然要辦!
“辦會員可以打多少折?”
“5折。需要辦理?”
“辦?!笔∠聝砂俣鄩K錢的事為什么不辦!
一邊的店員錯愕的看著容風(fēng),虧本大甩賣都不帶這樣的!雖說老板不差這兩個錢,但是做這賠本生意真的好嗎?
霍杳辦理了會員,拿過包裝好的花束離開了花店,出了花店,她才發(fā)現(xiàn)這間花店的店名——花館。
“老板,我們店里什么時候有會員這種東西,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店員見店里沒了其他人,出言問容風(fēng)。
“剛才。”容風(fēng)垂下視線,繼續(xù)整理手上的花,“你們在隔間說了什么?”
“那女孩沒說什么,我跟她說了老板您的事,按照您的吩咐把你最喜愛的茶葉拿出來招待剛才那女孩。后面的事您都知道了,您動作太快,我沒來得及說其他事情?!?p> “滾!”氣憤的摔過手里的花,站直了身,一腳踢開身后的椅子。“李大靖,趕緊給我想辦法,她要怎么樣才注意到我!”
“老板,要不,您學(xué)學(xué)別人追女孩,送花請吃飯之類的,多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注意到您!”
李臨靖也不知道容風(fēng)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抽了什么風(fēng),把人家資料都查了一遍,“實在不行,我這里有一本《追女生一百種入門方法》,簡單易學(xué),保證能套住她的心,讓她欲罷不能!”
容風(fēng)斜睨了眼李靖,“趕緊拿來!”
李靖應(yīng)了聲,拿過書畢恭畢敬的奉上。
“花店你看著,我這段時間就不過來了,有什么事打電話!”
拿過書,離開了花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