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瘦雪紛紛揚揚飄落。
盛世華庭會所內,只見一個身材極佳的女子穿梭在人群中,清冷而繾綣的黑眸,宛如亂世中的白玫瑰和黑薔薇,氣質高貴冷艷。
黑色的細跟高跟鞋,一襲冷色的衣裳,一件隨意掛在一邊,極白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冷光。
忽然在吧臺收住了腳步,手指輕扣了下吧臺,對著酒保說道,“隨便來杯酒。”
“好的,麻煩稍等片刻?!?p> 少時,酒保送來一杯紅酒,她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霍杳朝她的5號專屬包廂去。
柳曦倒是很貼心的為她遮掩行蹤,盛世華庭里,誰不知道5號包廂是霍爺的專屬包廂,即便再有權有勢的客人,也不外放。
“爺,需不需要通知桃子經理,額……還有您的新任助理幽幽,告訴她們你來了?”柳曦坐在霍杳對面沙發(fā)上,說道。
霍杳斂了斂眉,笑得隨意,“桃子就不用叫了,她管理著整個會所也挺累的,就幽幽來吧,我有些事情問她?!?p> “對了。桃子姐說,您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明天就到三天期限了,需不需要我們……”
霍杳酒柜里拿出幾瓶珍藏的紅酒,拿過幾個酒杯,放到茶幾上,都是桃子藏的,“不用,事情我都已經辦妥了?!?p> “來,嘗一下桃子的酒,聞著不錯?!钡沽艘槐频搅孛媲?,也倒了一杯給自己。
輕呷一口。
嘖——
果然還是別人的東西比較好喝。
“霍……霍爺,您今天怎么來了?”云幽幽接到電話立即下來,看見霍杳結結巴巴的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之前那個男人,雖然柳姐早同她說過,霍爺并非男人,而是因為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才偽裝如此。
看見眼前這絕美清麗的女子,簡直奪人心魄!
“來視察工作,你來盛世華庭也有幾天了,有什么收獲?”霍杳問。
云幽幽一聽是來視察工作,心驀然緊繃起來,“柳曦姐教了我很多東西,我一定能完成霍爺的考驗,成為您的正式助理?!?p> 作為一個豪門千金,毫不忸怩作態(tài),很好。
主要是工作能力還非常不錯,這兩天會所的事情都處理的不錯。也不知道云金是不是眼瞎,放著一個好女兒不要,硬生生給作沒了。
就云佳佳那種,她實在不敢恭維。
霍杳突然想起那天慈善晚宴的事情,回去的太匆忙,也沒來得及問她那天情況如何,而且這幾天也沒來會所,故而道,“幽幽,你父親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用我出手幫忙?”
“還是老樣子,不過我和他們吵了一架,從云家搬了出來,搬到了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公寓。”面上很平靜,提起這件事,沒有憤怒不甘。
“搬出去了也好。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云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想奪回我母親留給我的股份,滿18就可以轉到我名下,現在我已經23了,但云金一直不肯放手,我現在沒有能力與他抗衡,只怕到時候被他使手段轉到他名下?!?p> “我母親給我留了百分之15的股份,加之云金手里握著百分之三十八,若是失去了我母親的股份,只怕他的位置不穩(wěn)。”
“你正式成為我的助理的時候,桃子會幫你處理好,不過,主要還是要看你的?!?p> ……
“胡了!”霍杳笑著對其他三人說道。
顏夕樂目瞪口呆看著牌桌,“什么鬼,你又胡了。不玩了不玩了,輸都輸光了?!?p> “小賭怡情!”桃子笑了笑,叫一邊服務生,“去后廚吩咐廚師做多幾個小吃點心來。”
“好的,經理?!?p> “杳杳,你大晚上的就是叫我來輸錢給你,我還以為你又有什么有意思的計劃,出來一趟白搭了?!鳖佅窅瀽灥馈?p> 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全進霍杳那丫的口袋了。
最討厭早早每次打電話說三缺一了!
輕挑了眉,霍杳仔細數著今晚贏的錢,十分豪氣的說,“為了讓你開心一些,所以今晚的消費都記我賬上,顏子,你可以把本錢吃回來?!?p> 一個人在盛世華庭的一個晚上消費,都是十萬起步,她手里贏得的錢滿打滿算不到五千,桃子不知道爺這是開心個什么勁,還喜滋滋把錢塞包里。
“……”
顏夕樂突然感覺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看了眼,對其他三人做了個stop的動作。
“等等,隊長來電話!”
“杳杳,隊長打電話來說,一個通緝犯潛進了會所,需要我們配合?!鳖佅方恿藗€電話,面色凝重。
更糟心的是,今晚計劃要宰杳杳的計劃又泡湯了,那通緝犯存心跟她過不去了,別讓她逮到他。
一聽,霍杳臉色也沉了沉,看來休假要提前結束了。
“桃子,穩(wěn)住會所情況,別打草驚蛇了?!?p> 桃子頷首,起身闊步離開,柳曦隨后也跟了出去,包廂只剩下顏夕樂和霍杳。
早在五分鐘前,盛世華庭會所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
更應該說是盛世華庭內的百名黑衣保鏢,收到了通知,層層守衛(wèi)起來。
會所里。
舞廳內的名媛公子們依舊在熱鬧的輕歌快舞,肆意的狂歡,肆意的消費,好似如此才能彰顯他們尊貴的身份。
“余少,今個兒興致不錯嘛!可否賞個臉跳支舞?”精致艷麗的妝容下看不真切女人的面孔。
男人倒是瞥了眼女人,笑了下,不作聲。在女人看來這倒是默許了,揚起一抹勾人的笑容,上前,纖細白嫩的手輕輕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別急,舞池里人多。來來,先坐下,陪大家喝一杯?!蹦腥伺牧伺呐赃叺奈恢?,示意女人坐下。
“余少,人家酒精過敏,不能碰酒的,要不我以果汁代酒,給大家陪個不是?!甭曇魦舌恋寐犜谀腥硕?,骨頭都是酥酥麻麻的,扭動著盈盈一握的細腰,側身,挨著男人坐下。
“既然不能喝酒,何不讓余少代替呢,大家說,是不是?”坐在旁邊的一個燙著一頭微微蓬松卷發(fā),說道。
女人臉上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看向旁邊的男人,“這……不太好吧,余少……”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余少帶來,就是楊少的女伴,這點紳士風度我相信余少還是有的?!?p> 所謂的余少,不過是個在余家不受寵的棄子,能應邀參加他生日聚會也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
能來盛世華庭的即是非富即貴,如此一來倒是顯得女人普通了些。
不過這些都不打緊,能傍上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說明她也有幾分姿色,手段耍起來也能讓男人神魂顛倒起來。
幾乎被淹沒在人群中霍杳,朝所謂的余少那邊淡淡瞥了一眼,見沒有任何疑點,避開了過來搭訕的人,轉身踩著細跟高跟鞋離開6樓舞廳。
就在剛才,隊長發(fā)了一張照片過來,一張似男非女的照片,搞得她神經都錯亂了。
一張照片,讓她緝拿犯人回局里,難度系數不低啊。
與此不同的是,會所的20樓宴會廳內。赫城的富商名流余家,租用盛世華庭的宴會廳舉辦了一場相當豪華的婚宴。
一名侍者忽然上前攔住了霍杳的去路,“小姐,里面舉行的是余裴余總的婚宴,請您出示您的邀請卡,沒有邀請卡不能進入?!?p> 余裴?
她沒記錯的話,她剛才是從6樓上來,舉報生日宴的就是余裴的兒子。
在圈子里,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了?;翳脧陌锬贸鲆粡堁埧?,遞給侍從,順利進了宴會。
“請問新娘,你愿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男士嗎?不論貧窮疾病還是富足,你都尊重他,愛護他,保護他,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嗎?”
“I do(我愿意)?!?p> 牧師正在向新人祝福,“好,現在我宣布你們締結為夫妻,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p> 霍杳打量了眼新娘,年輕漂亮,這就是資本。
按著邀請卡的位置入座,前面一位老夫人眉目慈祥,頭發(fā)往后梳得一絲不茍,端莊筆直的坐在那兒。
新娘換下了之前那套繁瑣的婚紗,穿上了一套比較便捷的禮服,禮服很美,裙擺點了許許多多的碎鉆,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后背全部露著,直到腰跡,挽著新郎走了過來。
新娘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在她看來,新娘像是在挽著自己的父親一般,倒不是她有什么歧視,只是覺得這一幕很滑稽。
霍杳扶了扶耳機,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披散而下,遮住了耳機,耳機里傳開了顏夕樂的聲音,“8樓內沒發(fā)現可疑人員?!?p> 她現在不方便回答顏子,隨其他賓客的視線注視著前面那位老夫人對一對新人的祝福。
耳機里時不時傳來一些聲音。這次是雷青的聲音,“霍爺,目標人物鎖定在20樓宴會廳,”
雷青自從上次交手后,跟桃子申請當她的貼身保鏢。
至于她為什么能進來,不過是,剛好這對新人是余璇黎女士的娘家人,基本不聯系,也不知道為什么,偏偏湊在這個時候送來邀請卡。
余璇黎女士知道自己哥哥再娶,自然不想來湊這個熱鬧,余裴的前妻,曾經是余璇黎女士的閨中密友。
只是一個扭頭,霍杳在女方席位區(qū)瞥見了一抹可疑身影,長相跟照片上沒有一點相似。
身形卻很相似。
實在太像了。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對方快速閃躲。
一些細小的動作,在訓練館是接觸過心理學的她,這時,基本上確定了這就是隊長要逮捕的嫌疑人。
彼時。
對方像是發(fā)覺了什么,撩了撩黑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半邊臉,跟旁邊的女人低語了句,離開了。
霍杳下意識起身追上,只是她還沒邁出步子,前面的老夫人像是后面長了眼睛似的,一句空幽幽的話讓她收住了腳步。
“余璇黎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實是無禮,還不趕緊來見過見過你小舅媽。”
拜托!這老太太當是皇后上位呢。
還沒待霍杳反駁回去,老夫人又說道。
“才短短幾年沒見,人都不會問了?”
霍杳嘴角緊抿著,視線掃了一眼老夫人,迅速朝大門跑去,門自動開啟,后面那些稀碎的話語霍杳沒聽清。
她向來“沒人性”,欺負她在乎的人,管她是什么親戚,她都會一點一點把恩都報回去。
“雷青,封鎖?!笨焖匍W入電梯,電梯向下。
“真是不成樣子,讓大家見笑了。方才那是離家?guī)资甑男∨暮⒆?,也是個倔脾氣?!崩戏蛉藲鈩莩领o,她一把年紀了,什么風浪沒見過。一個小丫頭還能翻了天不成。
眾人心照不宣,也聽說過當年為了逃婚,離家了幾十年的余三小姐。
當年余家風光,只是現在敗落了。
不過余家一天不如一天,在赫城的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子孫一個不如一個,她要為將來作細算啊。
為了能安排婚宴在盛世華庭,婚宴只能安排在晚上。
讓余裴再娶,外面的孫子擺脫私生子這個身份。
她怎么也沒料想到,一個私生子競有如此大的本事,只要能重振余家,娶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有如何。
霍杳來不及喘口氣,臉色陡然一變。
該死!
竟然朝花園長廊去了,那里是會所戒備最低的地方。
花園長廊有些迷宮的風格,紅墻瓦黛,古韻悠然,宛如細雨蒙蒙的南方小巷。四季常溫,即便是臨近春初還下著小雪的低溫,依舊是花團錦簇。
當時腦袋進水了,建了這鬼東西??瓷腺R景言那男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喜歡,然后建了這花園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