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默了半刻,未曾等來如期的騰空凌霧之感,符星顏惶恐不安地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他那張清雋俊朗的臉。
鳳凰仙不動聲色地瞧著她,淡淡道,“顏杏,我餓了。”
他那雙眼眸全神貫注地瞧著她,滿目倒影皆是她那張清麗怯弱的臉,與尋常不同的是,她那張臉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頸。
若是原先,她定會順著他的話,討好般地詢問他要吃些什么,好做足準(zhǔn)備。
可她想著今日既然已經(jīng)同他慪氣頂嘴,便要大著膽子同他慪到最后,這樣就算他記起仇來,她應(yīng)也是劃算些的。
想到此,她勾起嘴角,淡笑道,“仙上辟谷已久,忍一忍便不餓了?!?p> 誠然,她心里給自己打足了氣,但說完這句話,身子卻不爭氣地僵直了起來,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別扭。
她無事找事地抖了兩下衣袖,便像學(xué)著鳳凰仙往日那般揚袖而走,卻沒想到,還未走一步,左側(cè)的衣袖便被人緊緊拽住了。
罪魁禍?zhǔn)撞挥谜f,便是她邊上的那一位。
符星顏覺得自己此刻額上的青筋一定很明顯,揉了揉額角,道:“夜深了,仙上可回殿安寢了。”
他眼色微動,“若是從前,不管多晚,你都會為我備好的。”
她琢磨了一下,他說的從前應(yīng)是她剛來上陽宮拘謹(jǐn)懵懂的日子,確然那段日子她的確屈于他的淫威之下,分外乖巧、惟命是從。
但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今夜她既然硬氣了就要硬氣到底!
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他便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一雙撩人的鳳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臉上的表情雖是淡淡的,但這個動作卻像極了在撒嬌,讓她那顆沒見過大場面的少女之心撲通撲通直跳。
算了,他想吃啥,做就做吧,不就是順手的事。
她弱弱地問道,“不知仙上……想吃何物?”
他接話倒是接得自然,“凡界有一物,名喚糖果子,不知顏杏仙子可會做?”
頂著他那雙分外渴求又真摯的眼神,“不會”二字到了嘴邊也被她給咽了下去。
美色確然誤人。
糖果子她雖不會做,但糖葫蘆她卻是吃過的,便是用熬好的澄黃糖漿澆灌在山楂之上,想來糖果子也是相同的道理。
她便把廚房里但凡同果子相關(guān)的水果一并清洗裹上了厚厚一層糖漿,拿筷子代替木棍,挨個整齊擺在他平日里慣用的瓷盤里。
模樣雖比凡界的糖葫蘆要難看了不少,就她那熬糖漿的手藝,但想必口味定然是不會差的。
她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兩個時辰,待送到他跟前之事已是夜半。
今日鳳凰仙不知來了什么興致,倚靠在窗臺邊,捧著一本厚厚的仙史書,一派悠閑地翻看。
“不曉得仙上喜歡吃些什么果子,我便多做了些。”她說罷把盤子放在他面前不遠(yuǎn)處的茶幾上,見他未應(yīng)答,便好心補(bǔ)了句,“不過我?guī)煾刚f,晚上最好少吃糖,容易蛀牙。”
他驀然抬起頭來,垂眼瞧了眼那案幾上形狀稀奇古怪的糖果子,又抬眸瞧了她一眼,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同我一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