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大有忤逆人界常理之意,在場的人只有白景墨一人明白她的意思,其余的人都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康怡夫人聽了更加生氣,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斥道,“誰教你的這些話的?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時候輪到兒女自己做主。我看你是從小被你父親寵壞了,才會當(dāng)著九殿下的面說出這樣沒規(guī)矩的話來?!?p> 白景墨幫她打著圓場,笑道,“無妨無妨,顏兒同我是一家人,我聽她說什么話都高興?!?p> “是啊,顏兒還小,童言無忌,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母親就別同她置氣了?!甭迦玢笠哺Φ馈?p> 符星顏抿了抿嘴,頗有些不好意思,也意識到剛剛那話對于人界的人來說有些無法接受。
看著康怡夫人繃著的一張臉,符星顏便走到她跟前撅著嘴同她軟聲道,“母親,我知錯了?!?p> 康怡夫人定睛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道,“不知道我們洛家何時教導(dǎo)出你這樣一個小潑猴來的,如此沒規(guī)矩。”
康怡夫人這話一說,一屋子的人都哄笑了起來,一片其樂融融之景。
康怡夫人臉上帶著笑,又接著上面的話繼續(xù)說道,“不過顏兒也不小了,先把婚事定下來,成親的事兒等顏兒大了再說?!?p> 符星顏剛剛重新坐下,聽到這話,立馬“啊”了一聲,嘴巴張大得都能塞下一個饅頭。
洛如泱捂著帕子笑,笑得岔氣了,輕咳了兩聲,白景墨輕柔地幫洛如泱拍著背。
“母親,你瞧你把她給嚇的!”洛如泱笑道,緩了緩,又繼續(xù)說道,“女兒覺得顏兒婚事可暫且緩緩,二皇子前些日子剛向納蘭貴妃提過這事,您這時若是直接把顏兒定了親,不就是在打二皇子的臉嗎?二皇子為人陰毒冷傲,睚眥必報,如今朝堂上的勢力不容小覷,難保他會為了這事尋我們洛家的麻煩?!?p> 康怡夫人平視著坐在下位的幾人,又多看了白景墨幾眼,問道他,“九殿下,你覺得呢?”
“顏兒年紀(jì)稍小,雖對男女之事并不開竅,但心里自是有她自己的主意?!彼f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著符星顏的。
男女之事并不開竅……
符星顏聽了這話總覺得哪里有點怪怪的。
子墨上仙這話變著法笑話她活了近千年都搞不明白情愛之事。
她趁母親不注意,瞪了眼白景墨。
白景墨眼神里含著笑,眉梢彎彎歪頭看著她,那樣子倒也比平日里的他可愛不少。
康怡夫人深嘆了口氣,“二皇子對顏兒頗是上心,我怕的是若是這婚事定不下來,二皇子還會來找顏兒麻煩,對顏兒的名聲也是不好。顏兒自小品性頑劣,我從未想過讓顏兒嫁入高門大戶,只愿她一生平安順?biāo)?,與她的夫君琴瑟相合,白頭偕老,這就夠了。”
符星顏皺了皺眉頭,聽著這話有那么一點不太對勁,感覺康怡夫人好像是在變著法地?fù)p她的,但這的確是事實,也不敢開口同她爭辯什么,只好再一旁默默低頭玩著手指。
白景墨一臉和善地笑看著康怡夫人,同她建議道,“如今二哥對她頗為上心,一時半會兒還放不下他的心思,若是時間長了,便不好說了?;槭驴傻阮亙杭绑侵笤僮龃蛩?。”
“嗯,”康怡夫人贊許地點頭,“這事兒便先放放?!焙鋈豢碘蛉怂坪跤窒肫鹆耸裁矗嗔巳嗝冀?,同符星顏說道,“對了,你表哥明日放假,約你去萬香樓一同品嘗聽書?!?p> 符星顏原本準(zhǔn)備打開瓷盞喝紅棗八寶茶暖暖身子,聽著這話微微一愣,在腦袋里搜尋了一會兒,最后終于搜尋出了個模糊的身影,名字卻是記不大清,約摸記得姓許,“上次在姐姐生日宴上那個流口水的?”
眼見著康怡夫人又要訓(xùn)斥,她便求助似地看向了洛如泱和白景墨。
白景墨無奈地?fù)u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洛如泱則是笑道,“箋一表哥長得儀表堂堂,玉樹臨風(fēng),顏兒如此說便是壞了我們與許家的情分了。顏兒及笄之后便是大姑娘了,萬不可再這般口無遮攔了?!?p> 洛如泱這聲音如糖水般甜蜜,如春風(fēng)拂面般溫暖,聽得她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了。
這哪里是教訓(xùn)她,聽著聲音倒像極了在夸獎她才是。
符星顏忙點了頭,附和道,“想起來了,流口水的是另一個,許表哥確實儀表堂堂,玉樹臨風(fēng)?!?p> 康怡夫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她婚事這一茬就算這么過去了,她倒是頗為感謝白匪陽自邊界回來后再沒尋她什么麻煩,不然她同康怡夫人也沒辦法交代。
白景墨同洛如泱晚上用過了膳便回府去了。
雖說白景墨一天都待在洛府,但洛如泱無時無刻不跟在白景墨身邊,符星顏倒也沒找到什么單獨同他商量大計的時間,只好想著之后再用法術(shù)傳書給他。
夜晚,她獨自靠在窗邊,手里拿著翻開了好幾遍的話本故事,想著白天的事。
她來人界本就打的不是長遠(yuǎn)的主意,那么其實嫁給誰似乎都是一樣的吧。
她雖不知道結(jié)了婚的夫妻該當(dāng)如何,但看見姐姐幸福的樣子,想必婚后的生活也是很快的吧。
這么想著,她反倒是有些期待母親給她安排的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
正想著,忽地屋頂上面掉下了一個黑影,著實把她給嚇了一大跳。
她立馬手里開始畫符施法,準(zhǔn)備好好對付這個賊人。
沒想到那黑衣人起身之后沒打算進(jìn)房間,趴在窗臺上遙遙望著她,她仔細(xì)定睛一看竟是林霧,便把手收了起來。
“林霧?你來洛府怎得如此偷偷摸摸,連正門都不走?”
林霧冷言瞧了她一眼,淡然道,“這不更快嗎?再說,來正門走,你母親便知道二殿下尋你之事了。”
“二殿下尋我做什么?”
林霧輕咳了兩聲,從口袋里面掏出了張紙條,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字條的字,又學(xué)著白匪陽的語氣跟她讀了起來:“二殿下說,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明日想見,以解苦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