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沉沉,聲音卻是很好聽。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又說道,“二殿下這樣絕世的容貌,驚艷的才情,都城中有多少女子都夢寐以求站在你的身側(cè),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也不會是我。”
她繼續(xù)好言好語同他分析道,“你若是想娶姐姐,那是情有可原,畢竟姐姐容貌才情樣樣出眾,又是洛府的嫡長女,從小便頗受母親的寵愛。但我就不同了,連殿下也剛剛承認(rèn),我的臉入不了殿下的眼。再說我從小在軍營里長大,不學(xué)無術(shù)、無賴潑皮,過慣了自由的日子,我怎得還會上趕著站在殿下的跟前?”
他聽她說了這一場段的話,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是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消失了,“你會改變主意的?!?p> 聽他的語氣,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沒有半點(diǎn)商量的余地了。
她也有些急,她都如此貶低了自己,他竟然還不松口,“白匪陽,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過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馬車正好停下來,她本想起身,頭一下子磕到了馬車頂上面去,他的手便伸了過來。
她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看著他那張俊朗非常的臉,滿肚子的火,話到嘴邊卻是不知如何說出口。
沒錯,她覺得她碰到了她成精以來最麻煩的事情。
那便是被白匪陽纏上。
最氣的是,師父還說過不能動他。
盡管被她直呼名字了,他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反倒是頗為玩味地看著她,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下車。
兩人堪堪對視了一眼,他眸光一冷,半彎著身子站了起來,拉著她的胳膊,用了好大的勁把她拽下了馬車。
他們走的時候走的是九皇子府的偏門,而進(jìn)來的時候,馬車卻是停在了大門口,晚上九皇子府門口依舊是門庭若市。
白匪陽本身就長著一張頗為吸睛的臉,此刻更別提他拉著符星顏的手。
二皇子雖是皇子中年紀(jì)較長的,但府里卻是連一個側(cè)妃都沒有。
知道說是二皇子勤政愛民,不近女色,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二皇子有什么特殊的興趣愛好。
今日,竟能看見二皇子如此親密地同一個妙齡女子并肩走在一起,動作還如此親密,這稀有程度簡直可以與石頭開花相媲美了。
圍觀人群自動給白匪陽讓出了一條道,他本身是拽著她的手腕,之后便得寸進(jìn)尺手往下滑,直接牽起了她的手,雖在衣袖里面并不明顯,但從外面看著他們兩人的袖子還是連在一起的。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怒道,“二殿下!二殿下!放開我!”
只是符星顏的聲音又細(xì)又軟,聽著又有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圍觀人的目光便又變得意味不明了起來,議論紛紛。
“這二皇子拉著的是哪家姑娘,怎么都沒見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洛府的二小姐,洛星顏。”
“洛星顏?這名字從前倒沒聽說過?!?p> “攬月郡主聽說過吧?就是那個秋圍救駕的姑娘?!?p> “哦!想起來了,有點(diǎn)印象,那她怎么又同二皇子扯上關(guān)系了?”
“可惜了這姑娘了,同二皇子扯上關(guān)系沒一個有好下場。”
符星顏從人群中穿過的時候,這最后一句話便飄進(jìn)了她的耳朵。
符星顏:“……”
他從進(jìn)門便拉著她到了正堂,正堂半開著門,同外面比要清凈不少,遠(yuǎn)遠(yuǎn)地她便瞧見納蘭貴妃穿著玫紅色的斗篷坐在那兒同康怡夫人聊天。
這會兒白匪陽總算是放開了她的手,她的手腕上被他的手勒出了一道淺紅色的印子,在這如雪般白皙的凝肌上便顯得更加明顯。
她剛說完,“你要干什么?”
他便進(jìn)了堂,動靜還挺大,一進(jìn)門便瞧見他朝著坐在主位上面的納蘭貴妃一拜?!皟撼家娺^納蘭貴妃?!?p> 她本想找個機(jī)會溜走,沒想到卻被康怡夫人瞧見了,康怡夫人同她招手讓她過去。
她也不知道白匪陽跪在那邊同納蘭貴妃在說什么,進(jìn)了屋康怡夫人便讓她跪下。
符星顏不明所以地跪下,又瞧了一眼跪在身邊的白匪陽,突然心里有一種強(qiáng)烈的不詳預(yù)感。
他們兩個同時跪著,這畫面顯得有些詭異又奇怪,正堂里面的人并不多,除了主位上的兩位,其余符星顏都不認(rèn)識,她用余光偷瞄了幾眼,又怯怯低下頭去。
她的額頭突突地跳了幾下,不是怕,更多是頭疼,她不知道這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白匪陽的聲音清冷,“兒臣同洛小姐情投意合,望貴妃成全。”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符星顏的臉由青變紫,又由紫變紅,被他氣得不輕,她甚至能聽到她自己咬牙切齒時的咬牙聲。
情投意合你個大頭鬼!
情投意合你個臭果果!
她半跪著,還不忘瞪白匪陽一眼,搶過話來說,“二皇子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一時興起,胡口一謅,給大家說個笑話玩笑罷了。”
納蘭貴妃一臉和善,帶著滿面笑容地望著她,反倒是康怡夫人陰著一張臉,坐在位子上,臉色頗為難看。
這話哪有胡謅的道理,更何況這話還是從一向不茍言笑的白匪陽嘴里說出來的。
納蘭貴妃輕聲細(xì)語,笑盈盈道,“陽兒你且慢慢說,站起來,我同你父皇又不同,在我這兒沒那么多規(guī)矩?!?p> 白匪陽搖頭,“此事事關(guān)重大,貴妃若不點(diǎn)頭,那我便不起來?!?p> 好你個白匪陽!
竟然還有這個一招。
你跪便跪,何必要拉上她一個墊背的。
她無奈地同康怡夫人道,“母親,二殿下與我那是半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我自知才疏學(xué)淺,容貌淺陋,同二殿下乃云泥之別,不敢高攀?!?p> 那納蘭貴妃倒是笑瞇瞇道,“陽兒從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他說是情投意合,那便是情投意合,今日已然是喜事,不妨便喜上加喜,我代皇后掌管后宮時日已久,也有幾分說話的面子,回去我便同皇上交代這件事。”
“貴妃娘娘,我覺得這事還有些商量的余地?!狈穷佉а狼旋X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