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那精明的表情讓她意識到,似乎面前這凡人好像確實不太好忽悠。
她笑容一滯,努力向他解釋道,“是啊,剛剛可不就是在活動手指嗎?本就不擅長騎射,勉強射了幾箭,便覺得手酸?!?p> 說罷,她朝著那篝火堆胡亂地動了動手指。
他狐疑地瞧了她一眼,立馬糾正,“不對,你剛剛是這樣的?!?p> 他原封不動把她剛剛畫的陣法對著篝火又畫了一遍。
她瞪大地眼睛,頗為吃驚瞧著他。
想當(dāng)初她學(xué)陣法的時候,可是學(xué)了一個禮拜,才把這頗為復(fù)雜的招式給記住了,他竟然就這么看了她演示就記住了?!
他歪著頭,問道,“不對嗎?”
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閉上眼睛重新把她剛剛的陣法給畫了遍。
他手指停頓的片刻,暗紅色的光芒從篝火中竄出,再一眨眼,篝火竟然被熄滅了。
這下符星顏更加目瞪口呆了,這不光是陣法能背下來,竟然連法術(shù)也能施展嗎?
莫非這個人他不是凡人……
她連忙停住了自己手里的動作,拉住了他的手,把他轉(zhuǎn)向了篝火的背面,讓他不去看那已經(jīng)熄滅的篝火。
“等等,二殿下,我問你個問題?”
白匪陽低頭瞧著她握住他手腕的那只白嫩又纖細(xì)的小手,心里有些暗喜,面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神色,答道,“問吧。”
“你有沒有覺得你同別人有什么異常之處?”
“嗯……”白匪陽似乎是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道,“風(fēng)流倜儻?”
符星顏無語:“……”
白匪陽又頗為正經(jīng)地道,“馬術(shù)拔群?”
“政績斐然?”
“天資聰穎?”
符星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立馬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停停停,不是這些。”
她見過厚顏無恥的人,但是沒有見過像他這般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如果她不喊停的話,她估計白匪陽能夠當(dāng)著她的面,說出他自己的一百個優(yōu)點。
白匪陽被她的手捂住了嘴巴,只用一雙眼睛瞧著她,她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手一下子便放開了。
他能夠感覺到她的手指摩挲過他唇邊的觸覺,讓人心癢。
他瞧著她的眉眼不自覺比往日溫柔了一些,她卻是覺得他看著她的目光像是他要把她給吃了一般,甚是詭異。
她收手,正了正神色,“就是,殿下有沒有覺得身體里面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富有生機的異樣的感覺?”
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暗道,連他心里剛剛所想的東西,她都能知道,這個女子真是不容小覷,怪不得九弟如此費盡心思拉攏她。
他卻是同她撒謊道,“未曾?!?p> 她那雙清澈的雙眸里面本身充滿著期待,聽到這話卻是黯淡了下去,頗有些失望說道,“沒有啊,那剛剛……”
她突然瞥見剛剛熄滅的篝火不知怎么又被燃起了,心里犯嘀咕,難道是剛剛她眼花了不成?
她又仔細(xì)把白匪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的確,他除了這副皮囊比平常凡人好看了不少,其他的地方都很尋常啊。
白匪陽瞧著她那好奇的眼神,眉頭微微舒展,但下一秒又恢復(fù)了以往高冷的樣子,冷言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她搖了搖頭,想著現(xiàn)在兩人都已經(jīng)站了起來,天色也晚了,便說道,“二殿下,我有些乏了,不能陪二殿下賞這夜色了。”
白匪陽瞧著她低頭行禮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沉聲道,“回去吧?!?p> 等她快步回到自己的營帳里,才發(fā)覺身上竟還披著他的外袍,回頭遙望那篝火處,卻已不見他的蹤影。
夜色已深,此時再差人送過去,怕是會惹人誤會,她脫下外袍,放在了床榻的里側(cè),想著過幾日回了府再把這袍子還給他。
她心里同時也留了個心眼,白匪陽這個人絕對不如他看上去簡單。
夜色深深,她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眠。
任務(wù)繁瑣,關(guān)系復(fù)雜,她又如何在之后的日子里同這些凡人相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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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圍獵會之后的日程也因皇后遇刺而取消了,提前了日子回都城,炎上皇還增派了人手,護送皇后回去。
這刺客調(diào)查一事交付給了九皇子白景墨,他昨夜便帶著那群黑衣人的尸體連夜回了都城。
她雖還有話要同白景墨交代,但卻也見不上面了。
那蕓靜皇后自樹林里遇刺之后,便表情淡漠,沉默木僵,有時還對著人喃喃自語,若是聽到稍大點的聲音刺激,還會語無倫次,隨行醫(yī)官看了說是癲狂,到了皇宮才能進(jìn)一步診治。
洛如泱和高蕾兩人便奉旨照料蕓靜皇后,同蕓靜皇后一輛馬車。
符星顏便只得自己一人一輛馬車,不過好在有夏寧作陪,也不算寂寞。
她一只手撩開了簾子,趴在車窗上面,正瞧著沿路的風(fēng)景,忽然瞥見了前面有兩人騎著馬匹隨行在隊伍的一側(cè),看著那紅棕色的馬,她還分外眼熟。
她便轉(zhuǎn)頭問道,“夏寧,外面日頭這么大,怎得白匪陽和白逸禾在外面騎馬?”
夏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頗為崇敬地看了一眼,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隨侍保護皇后娘娘鳳駕,一片孝心,天地可鑒?!?p> 夏寧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驚恐地瞧了一眼她,“二小姐!就算是你,也不能這般直呼皇子的名諱,被別人聽去,可是要受罰的?!?p> “二小姐受罰了,連帶著大小姐和我們也會一塊難過,二小姐你可不要……”
符星顏連忙敷衍地點了點頭,撅了撅嘴,又示意夏寧停止她的長篇大論?!爸懒耍懒?。”
她趴在車窗上面,瞧著白匪陽在馬背上的身影,竟一時之間覺得比往日里順眼了不少。
許是馬車下有小石子,馬車突然顛簸了下,她的頭磕到了車窗上,她吃痛地“啊”了一聲。
夏寧連忙過來幫她揉她的后腦勺,她卻是瞧見那馬背上的人轉(zhuǎn)頭瞧了她一眼。
她只瞧了他一眼,便連忙把車簾給放了下來,卻沒想到?jīng)]過一會兒,二皇子身邊的小廝林霧便傳話過來,“洛二小姐,二殿下問你是否要同他一并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