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冷,項翦全力疾馳在山林之中,崎嶇陡峭的山巒在他腳下,如履平地,他整個人如同一道驚鴻,穿梭在群山之間。
他聽的出,剛才后方傳來的天崩地裂的巨大響動,正是來自殿下所處的位置,那里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狀況,但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秦清是九境武夫,而整個太平洲,拋開那唯二的兩位十境山巔境武夫之外,秦清在世俗武夫之中,已經(jīng)是近乎于無敵的存在。
很難想象,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是如何擁有這等恐怖的境界。
項翦身后,兩名負劍男女緊追不停,其實他們完全可以追上項翦的,只需御劍飛行即可,但他們倆顯然要比劉小圭謹慎的多,心里也很清楚,這次來對付項翦的高手有不少,自己暴露過早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誰知道周圍還有沒有隱藏著黃雀在后的大佬呢?
于是這一跑兩追的三人,一時間只管跑路,雙方井水不犯河水,不明狀況的人看到,多半還以為這三個是一伙的。
那邊廂,嬴貞和秦清已經(jīng)離開原地,御風向北走出三十多里之后,兩人在一處山坳的小樹林內(nèi)坐下,開始坐地分贓,至于那兩匹馬兒,已經(jīng)被拋棄掉了,從現(xiàn)在開始,都由秦清帶著嬴貞御風飛行。
劉小圭留下來的寶貝,看似一堆,其實也就十一件,還有一些神仙錢,這些神仙錢里面別說是嬴貞這種金貴的金蓮錢了,就連百歲錢和精金錢都是一顆沒有,只有最差的小水錢,小巧如玉牌,水潤光澤,一共有一百多顆,裝在一個精巧的獸皮錢袋子里。
“這幾張符箓是我的,尤其是這張‘千里神行符’,我現(xiàn)在境界太低,用的著,還有這張‘氤氳山水符’好像剛才林中的迷陣,就是這玩意搞的鬼,‘閃遁符’、‘定身符’各有三張,看著都還不錯,好了,該你選了?!?p> 嬴貞和秦清小時候經(jīng)常攜帶著一堆子玩件兒躲在皇城中的后花園玩耍,然后將所有玩具一股腦堆在一起,兩人各自挑選中意的,平分之后,開始一件一件比拼自己手里的玩具,每一次都是秦清輸,倒不是她挑的玩具不好,而是沒有嬴貞吹的那般天花亂墜。
曾經(jīng)有一次,秦清手里拿著一件由墨家工匠打造成的精巧機關(guān)玩偶,竟然敗在了嬴貞一個巴掌大小的花梨木蟾蜍玩件手里,因為嬴貞當時說,自己這是吞天蛤蟆,連天都能吞掉,怎么可能吞不掉你的一個小玩偶?秦清瞠目結(jié)舌之下,俯首認輸。
秦清對地上的這些寶物倒也興趣頗高,但她純粹就是覺得有意思、好玩,至于這些寶貝的用處功能,對于秦清來說如同雞肋,她現(xiàn)在的境界,已經(jīng)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自己的身體就是最強的武器。
“我挑這件吧,”
秦清拿起那只大瓷碗放在手掌上仔細端詳,
瓷碗釉色精巧細膩,碗中幾片竹葉青翠欲滴,如同真物,劉小圭說過,這只碗有一個很容易讓人記住的名字,叫“一賠三”,但凡吃的東西放進碗里,就會額外多出三份出來,比如盛一碗米飯,當你吃完第一碗的時候,碗內(nèi)會自動填滿,足有三次之多。
秦清的飯量很大,她覺得這只碗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這些寶貝中,最拿的出手的,應(yīng)該就是那支披風神竹,也就是劉小圭那支可以變出龍卷妖風的竹杖,這支神竹出自哪里,劉小圭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是用一千顆百歲錢買來的,幾乎掏空了他這輩子的所有家當,
換算下來,一千顆百歲錢,相當于一百顆金蓮錢,不算便宜了,以嬴貞現(xiàn)在每天兩顆金蓮錢的收入,也足足需要五十天才能湊齊。
這支披風神竹落在嬴貞手里,如同一件廢品,因為這玩意需要煉化才能使用,而且只有煉氣士使用靈氣才能驅(qū)使,嬴貞是武夫,體內(nèi)是一口先天真氣,和這種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天材地寶完全無法溝通。
有點遺憾,所以嬴貞打算以后見到白裕,看看能不能賣給他。
接下來,兩人你一件我一件的,將地上的寶物瓜分殆盡,看似是平分戰(zhàn)利品,實則這些東西都是共享的,就像嬴貞說過的一樣,連你秦清都是我的,那你的東西不也還是我的嗎?
所有東西都被嬴貞放進了那件儲物法寶中,一根繡花針。
嬴貞雖然常年呆在北疆,對于煉氣士的了解,遠遠不如自己那些個在太安城作威作福的弟弟妹妹,但對這種儲物法寶,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所有儲物法寶,統(tǒng)稱為方圓物,按照品階高低分為了小煉物,大煉物和百煉物,這支劉小圭的繡花針,明顯就是一件小煉物,因為它內(nèi)里的空間,只有柜子大小,根本存放不了多少東西。
嬴貞按照劉小圭交給他的方法,送出一縷真氣進入這根繡花針呢,完成認主過程,再以心聲設(shè)置了一道開啟此物的口訣密匙,然后告訴了秦清。
“項翦走到哪了?”收拾好東西,嬴貞開口問道。
秦清閉上雙眸,凝神片刻后,睜眼道:
“離我們不算太遠,跟著他的那兩個人也一直沒有動手,但是在他附近卻出現(xiàn)了另一道極強的氣息,速度之快,應(yīng)該是七境巔峰武夫,這道氣息只是在項翦所在的位置停留片刻,就朝著咱們這邊來了,主子有清兒負責掩蓋氣機,那人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咱們,應(yīng)該是巧合,要不要清兒去看看?”
嬴貞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道:
“我的行蹤暫時還不能被發(fā)現(xiàn),畢竟沒有旨意擅自離開懷陰郡,會被人拿來在朝廷中大做文章,這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無論是不是巧合,都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里,我們先離開這,免得被撞上,然后你再探探他的虛實。”
“好,”秦清點了點頭,送出一道氣機,牽連起嬴貞,帶著他御風離開。
兩人走后不多久,便有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從兩人剛才所站之處掠過,速度沒有絲毫停留,直直朝著南方而去。